在大致感受了一下阵法的强度后,唐真转身,却见一众大儒面色震惊,为首的老儒生叹了口气。
“这皇都的阵法每年都在被研究,但想不到最终还是真君更熟悉一些。”老人的话里带着几分无奈。
是啊,这名震天下的古阵法,尉天齐出入自由,唐真随手续写,多少有些不尊重了。
“老先生莫要如此说,皇都古阵法的优点是范围广、力量强,但缺点本就是过于简单直接,那么多年过去了, 阵法体系早就革新了,莫说是我这等有些奇遇在身上的,便是让我家小师弟那等孩子仔细琢磨琢磨,说不定也能画出一二来。”
提起周东东,唐真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微微叹气。
“真君莫要自谦。”老儒生摆手,迎着真君往城墙的方向回去,“老生有一事不解。”
“请问。”唐真偏头。
“听闻真君有一大道,能画线阻敌,圣人难越,不知今日为何要舍近求远,扩张阵法,若是在这西城门画一条线,岂不是更简单一些?”老儒生低声道。
其实他们都以为最后真君展露一手‘线’的威能。
“哦。”唐真点头,声音平淡的道:“我的线被人斩断了。”
“嗯?这是何意?”老儒生震惊失语。
“我被人斩了一刀,本是为了断我的‘姻缘线’、‘生命线’之类的相对玄妙的东西,但那一刀最先断的却是我这条‘线’,但也因此后续没有斩断太多其他。”唐真说的含糊。
他没有说出身中阿难刀真实的感受,也没有讲,那一瞬间,是他选择把自己的目前唯一的‘道’顶在了最前面。
理论上,阿难刀能斩断一切线。
但即将老死的天魔尊,没有那个力气,断了‘线’之后再往下便轻了好多,最终刀没能落地,而是卡在了唐真身上。
“此等重要之事,真君何苦说与我等听!”老儒生连忙挥手淡淡的清风吹拂而过,好像是把刚才二人对话的余音消除掉了。
“无妨,看到我守城都没有用那根线,我那师叔祖会猜到的。”唐真不以为意,如果能藏他也想藏,但‘线’作为很多人都知晓的唐真的底牌,如果一直不出现,狐魔尊肯定能意识到。
此时退到更远处的黑烟城墙终于重新稳定了下来,扩张的阵法也趋于极限,唐真回过头,黑烟里,呼叫声再次响起。
城头上击鼓声也重新开启。
双方再次准备开始交战,兵卒们重新整队,书生抓紧翻书,城头上红裙的女子安静的盘坐,她的发丝安静的在空中飞舞,源源不断的灵气与她交汇又分离,此时她便是掌控西城门外一切的主人。
姜赢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这位姐姐,然后转过身走下了城墙。
这里不需要他了,他也真的帮不上什么,但他还有很多事要忙,雨幕弥漫的皇都看起来暗沉又恐怖,姜赢第一次在这里看出了几分残破的意味。
他无心感慨,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比如污衙的余孽、皇宫的内监以及御林军的残兵。
。。。
巷子里,几位穿着街头捕快衣服的壮汉骑马而来,他们都被雨水淋湿,可面容无比的刚硬,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衣角也有血渍,似乎刚和人起过冲突。
不过联想到皇都此时的情景,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为首那人从袖子里掏出一沓白纸翻了翻,然后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巷子里一户人家门前,单手握紧刀柄,另一只手重拍大门。
砰砰砰!!
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
另外几位壮汉,悄悄地埋伏在门的两侧死角,躬身不语,任由雨水划过脸颊。
“谁?”院子里响起一个女子颤抖的声音,似乎被吓坏了。
“开门!查案!”为首的捕快低声道。
大门里安静了一会,随后是门栓拉开的声音。
随着大门微开那一瞬,为首的捕快猛地一推,里面开门之人直接被推的坐倒在了院子里,随后另外几人鱼贯而入,都是握紧了刀柄,十分几率的冲入不大的院子里那些小小的房间,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翻找和踢打声。
为首的捕快眯着眼睛低头看了一眼坐在院子泥水里,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
他拖着腔调开口道:“你就是林佳人?”
女子脸色很白,手腕处因为刚刚那一推还有些红肿,但还是点了点头。
捕快沉声道:“那你应该知道情况,御林军、污衙等部涉嫌谋逆造反,如今全部兵卒将领都被通缉,凡当街遇到皆可杀!主动投降,上交兵器,则押入兵部大牢受审!”
“而你的丈夫于林俊乃是御林军左领某部的小队长,但如今还未归案!汝可知情?”
那名叫林佳人的女人越听脸色越白,此时竟然开始落下眼泪来,“回。。回大人,我不知啊,我夫君他。。他是个好人的,他没害过人的。。他救过孩子,怎么会谋逆呢?”
捕快皱眉,随后怒声大喝:“大胆!回话便是,不要说其他!”
女人被吓住不敢吱声。
“于林俊可回来这里过?”捕快弯腰怒目看着对方,“你想好了再回答,若是包庇罪犯,当是同罪论处!”
女人连连摇头。
此时那几个捕快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为首的人轻轻摇头,示意屋里没有其他人躲藏。
“哼!”捕快冷哼一声,看向女人,“若有其消息,立刻通知我们,记住!于林俊现在已经不是你丈夫了,而是罪犯!”
说罢,捕快几人大步出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