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杀了他们!”赵天怒吼。
红袍圣子身形微微一滞,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啼哭不止的小宝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挣扎与柔情。
他猛地摇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不!父亲,您看看那孩子…他,他可能是我的儿子!”
“什么?”赵天闻言,攻势稍缓,脸上掠过一丝错愕。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另一边——阴樱子。
或者说,控制着苟春梅肉身的阴樱子,正被王心瑶施针压制,周身黑气翻涌,状况显然不妙。
赵天当即舍弃了与赵舜的缠斗,身形如电,试图冲过去解救阴樱子。
“你的对手是我们!”赵浩轩一声冷喝,与皇祖父赵舜默契地移动步伐,再次牢牢封住了赵天的去路。
剑光掌风交错,灵力激荡,三人瞬间战作一团。
王心瑶心无旁骛,纤纤玉指间银光闪烁,一根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苟春梅的穴道。
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施针过程极耗心神。
另一边,阴枝子和阴平安围在苟春梅身旁,一声声焦急地呼唤着。
“梅儿,坚持住,快醒过来!”
“梅儿,看看我们,看看小宝!”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苟春梅吸引的刹那,红袍圣子眼中精光一闪。。
他身形悄无声息地滑至阴平安身侧,出手如电,一把就将哭闹不止的阴小宝夺入怀中!
“你干什么!放下我的儿子!”阴平安只觉得怀中一空,顿时目眦欲裂,怒吼着扑上前去。
红袍圣子看也不看,反手一掌拍出。
一股浑厚的灵力,如巨锤般撞在阴平安胸口。
他当即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数丈之远,重重砸落在地。
“噗——”
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恰好溅了几滴在苟春梅苍白的脸颊上。
“平安!”阴枝子惊呼,手中拐杖带着凌厉风声直点红袍圣子后心。
红袍圣子只是冷哼一声,周身红袍无风自动,一股气浪迸发,直接将阴枝子震得踉跄后退,气血翻涌。
阴小宝在红袍圣子冰冷的怀抱中吓得哇哇大哭,小脸憋得通红。
红袍圣子却低头仔细端详着孩子的面容,越看眼中喜色越浓,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这眉眼,这骨相!没错,果然是我的儿子!苍天待我不薄,我红袍今日终于找到血脉了!”
“母亲!阴大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亲人受伤所溅落的鲜血,同时刺入苟春梅的心口。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仿佛要将灵魂都呐喊出来。
随着这声尖叫,一团浓稠如墨的黑气猛地从她天灵盖冲出,其中隐约传来另一个尖锐而惶恐的女声:“父皇!救我!我的魂体不稳了!”
“樱子!”赵天闻声色变,怒吼一声:“该死!”
他虚晃一招,暂时逼退赵浩轩和赵舜,双手急速掐动印诀,周身灵力澎湃如潮,竟隔空对准暗黑之地那幽深的洞穴深处抓去。
一股无形的吸力,试图稳定那团逸出的黑气,并将其牵引向洞穴某处。
另一边,小宝在红袍怀中因惊吓和不适,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阴平安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大声哄着:“小宝不哭,爹爹在,爹爹在这里…”
“娃,我是你亲爹,你别哭了!”红袍笑着试图着说服小宝。
可他的安抚毫无作用,阴小宝的哭声反而更加急促。
赵浩轩眼神锐利如鹰,立刻抓住了赵天分心他顾的绝佳时机。
他身形一动,瞬间逼近正因得子而狂喜、疏于防备的红袍圣子。
掌风斜切,直取红袍圣子抱着孩子的手臂关节处,力道精准。
红袍圣子吃痛,手臂一麻,怀抱自然松开。
赵浩轩顺势一抄,稳稳地将哭闹的小宝揽入自己怀中,随即足尖一点,飘然后退,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他迅速走到苟春梅身边,将孩子递到她眼前:“你的孩子。”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妥。
孩子重回怀抱,那熟悉的奶香和温热的触感让苟春梅浑身一颤。
她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骨肉,抬头看向刚刚全力救治自己的王心瑶,又看向从红袍圣子手中夺回小宝的赵浩轩,心中五味杂陈。
感激、愧疚、后怕…种种情绪汹涌而来,让她喉头哽咽。
“谢…谢谢心瑶,谢谢太子殿下!”她声音带着哭腔,深深地低下头:“过去……过去是我对不住你们…”
王心瑶依旧紧绷着脸,没有回应她的道歉,只是快速对阴枝子说道:“姑姑,此地不宜久留!快,带着她和小宝先走!”
到手的儿子被夺走,红袍圣子从狂喜瞬间跌入暴怒的深渊。
“赵浩轩!把儿子还给我!”他双目赤红,周身杀气暴涨,状若疯虎般向赵浩轩扑去,双掌连环拍出,赤红色的掌影铺天盖地。
可惜,他的修为本就与赵浩轩有一段差距,加之此刻心浮气躁,破绽更多。
赵浩轩面色不变,将苟春梅母子护在身后,翻手一掌迎上。
这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却蕴含着他精纯浩大的灵力。
两股力量轰然对撞,红袍圣子惨叫一声,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而此时,赵天一边与赵舜周旋,一边将更多灵力灌注到洞穴深处。
那洞穴隐约传来一阵嗡鸣,似乎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他猛地大喝,声震四野:“樱子!就是现在,灵魂归位,回到你的身体里去吧!”
赵浩轩和赵舜对视一眼,心知绝不能让其得逞。
赵浩轩立刻放弃追击红袍圣子,与赵舜、刚刚赶到的王心瑶汇合。
三人呈品字形将赵天围在中央,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试图打断他对阴樱子灵魂的牵引。
“快走!”阴枝子当机立断,对阴平安喝道。
阴平安不敢迟疑,搀扶起虚弱的苟春梅,抱着小声啜泣的小宝,沿着海边的边缘,拼命向远处逃去。
红袍圣子挣扎着爬起,还想追击,阴枝子已横杖拦在他的面前,目光决绝:“你的对手是我!”
“姑姑,你…你也一起走!”王心瑶瞥见这边情况,略显担忧。
阴枝子的脸上浮现一抹傲然与坚毅。
“放心!我如今也已突破至圣者境巅峰,他想从我这里过去,不付出点代价绝无可能!心瑶,快去助陛下和先皇一臂之力,绝不能让阴樱子彻底复苏!”
“好!那姑姑您千万小心!”
王心瑶不再犹豫,身形翩然一转,玉手轻扬,数道带着净化之力的柔和白光便加入了战团,直袭赵天要害。
一时间,整个海域边缘区域灵力疯狂肆虐,碰撞声、呼啸声不绝于耳,光芒明灭不定,战况激烈到了极点。
阴平安搀扶着苟春梅,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不平的通道中奔逃,身后不断传来惊天动地的打斗声。
剧烈的能量余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震得通道顶部落下簌簌碎石尘土,让他们的逃亡之路充满了艰险与未知。
而在那破损的洞窟深处,在赵天不惜代价的灵力支撑下,
阴樱子那团黑色的灵魂,正一点点抗拒着赵浩轩三人的干扰,缓慢而坚定地向着洞穴深处那具若隐若现的肉身靠近…
阴樱子化作的黑色雾气,与她的本体彻底融合,迅速凝聚成一道人影,如鬼魅般飞掠至南海边缘。
她周身妖气缭绕,比以往更显狰狞。
“呵呵,赵舜,说起来还得感谢你。”阴樱子恢复成本来面貌,竟是个与阴枝子有几分相似的中年妇人。
她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得意与嘲讽:“若不是你将我封印,我又怎能觉醒这妖王血脉?”
与赵天相似,她背后也有一个短蛇尾,周身气息正在疯狂攀升,显然正在突破神仙境的紧要关头。
另一边,红袍圣子在阴枝子的猛攻下伤势不轻,他强忍剧痛,身形一闪,退至赵天身侧寻求庇护。
赵天见状,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黑气,一道道精纯的妖魔之力渡入红袍体内,助他修复伤势。
此刻,七人分立两边对峙。
王心瑶这边虽多一人,但整体实力明显逊于对方,不敢贸然出手。
尤其是刚刚突破神仙境的阴樱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而他们这边最强的赵浩轩,也不过是神仙境修为。
“轩儿、心瑶,阴樱子交给我来对付。”赵舜沉声说道,目光坚定。
赵浩轩闻言眉头紧锁,担忧道:“可是皇爷爷,您现在已不是他的对手了…”
在刚才的交手中,他已清楚感知到皇爷爷只是半步神仙境,与真正的神仙境仍有差距。
赵舜摆了摆手,神色决然:“无妨。我只需为你们争取时间。她存心要羞辱我,不会让我轻易死去。眼下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那皇爷爷千万小心。”王心瑶急忙从怀中取出两个玉瓶:“这是我炼制的金丹,其中加入了疗伤灵药。趁他们还未出手,您快服下。”
赵舜接过玉瓶,眼中闪过欣慰之色。
“多谢心瑶。没想到你的成长如此神速?余娘子果然没有骗我,凤女的潜力当真非同凡响!”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将一整瓶丹药尽数吞下。
再次听到“余娘子”这个名字,王心瑶心中涌起强烈的好奇。
这位神秘的姑奶奶,究竟是何方神圣?她有朝一日,定要亲眼见见这位传奇的人物。
王心瑶、赵浩轩和阴枝子也各自服下丹药。
此刻的局势危急,他们已经顾不得丹药过量可能带来的风险。
所幸这些丹药都是以灵山灵果提炼而成,而非妖核,走火入魔的可能性较小。
此时,赵帼安已被成功救走,苟春梅和阴小宝在阴平安的协助下且战且退,虽然处境艰难,但总算救出了两人。
在赵天的黑气治疗下,红袍圣子的伤势已恢复大半,阴樱子也完成了最后的蜕变。三人不再多言,同时发动攻击。
阴枝子率先出手,对战红袍圣子。
赵舜毫不犹豫地迎上阴樱子。
而王心瑶与赵浩轩则并肩而立,直面最强的赵天。
两人心有灵犀,同时施展出龙凤合剑,剑光交织,龙吟凤鸣,与赵天的黑气对战在一起,并没落下风。
“呵,倒是小瞧了你们!”赵天的掌风避开赵浩轩挥过来的龙剑,又化解了王心瑶紧跟其后的凤剑,冷声大笑:“想要战胜我,你们俩还不够。”
说话间,赵天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突然身后的蛇尾瞬速变大,并在同一时间缠向王心瑶和赵浩轩。
两人身形一闪,躲开蛇尾的攻击。
赵浩轩大喝一声,将龙剑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剑影重重斩向赵天。
王心瑶也配合着,凤剑化作一道道绚丽的光芒,与龙剑相互呼应。
另一边,阴枝子和红袍圣子打得难解难分。
阴枝子虽已至圣者境巅峰,但红袍圣子有赵天渡入的妖魔之力相助,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取胜。
而赵舜面对阴樱子,压力巨大。
阴樱子刚突破神仙境,实力大涨,招招狠辣,赵舜只能苦苦支撑。
王心瑶和赵浩轩的龙凤合剑越来越精妙,对战实力高强的赵天时,也没落下风。
赵天面光一冷,看向王心瑶沉声问:“说,余娘子是你什么人?你们为何会使用她口中的龙凤合剑?”
王心瑶并不回话,而是与赵浩轩全力对付赵天。
“魔皇,她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王心瑶,是王沐云的女儿。
至于王沐云,估计就是你口中余娘子的亲侄女。魔皇,只要你帮我抓住王心瑶,我便认你。”红袍圣子化解了阴枝子的攻击,对着赵天这边大喊。
“呵呵,原来你就是红儿心悦的女子!”
赵天一脸戏谑:“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完全不在余娘子之下,既如此,只要你肯服侍红儿,我便饶你不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