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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打仗
    这个请求也算投诚。

    朝堂上立马围绕着要不要继续战争,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没有党派之争,只有一心为民。

    一部分官员提倡见好就收。

    户部尚书向前半步,双手抱拳,神色凝重地说道:“陛下,纵观历史,秦始皇南平百越、汉武帝北击匈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唐太宗平定东突厥。”

    “这些丰功伟绩固然令人敬仰,但哪一场不是倾尽国力?”

    “如今,西夏和辽国不敢轻易进犯,我大宋也无需再向上邦纳贡,百姓生活渐趋安稳,这已然是难能可贵的局面。”

    “战争劳民伤财,自辽军南下以来,河北一带百姓流离失所,大量流民被迫南迁,他们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实在是凄惨。”

    “若继续战争,受苦的只会是无辜百姓啊。”

    另一部分官员,却主张乘胜追击,一举灭掉辽国和西夏。

    他们言辞激昂:“贪生怕死的腐儒!也敢妄议社稷大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官家!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长期忍受他人的威胁?”

    “如今我大宋经改革后,国库充盈,兵强马壮,为何不抓住时机,赶尽杀绝?”

    户部尚书满脸涨红,怒视着主张灭辽夏的官员们,大声质问道:“我们是贪生怕死的腐儒?”

    他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愤懑。

    “谁又能保证每一场战事都能稳操胜券?”

    “战争,从来都是充满了变数与风险。”他环顾四周,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若是这一仗败了,那又该如何是好?”

    主张灭辽夏的枢密副使上前一步,“倘若真的战败,我们便暂且上贡,以换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待来年,我大宋恢复元气,厉兵秣马,再与那辽夏一决雌雄!”

    “祖宗给大宋打下了基业,我等就这么放弃!”

    “愧对列祖列宗啊!”

    “愧对后世子孙啊!”

    这番慷慨激昂又满含忧虑的话语落下后,朝堂上一时寂静无声。

    “尚书大人所言虽有道理,然如今我大宋局势已非往日可比。”

    “且不说我军已有多次击退辽军的战绩,士气正盛。”

    “单论那辽夏,经此数战,亦元气大伤。”

    “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李大人,话虽如此,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轻敌乃兵家大忌。”

    一旁的礼部侍郎也开口附和户部尚书,“我等不可因一时之胜而盲目乐观,大宋的基业,容不得半点闪失。”

    “哼,若总是如此畏首畏尾,何时才能真正扬我大宋国威?”一名年轻的武将按捺不住,高声反驳道,“我等武将在前线浴血奋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彻底荡平边患。”

    “如今有此良机,却要退缩,让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们如何瞑目?”

    两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朝堂上一时吵得不可开交。

    大臣们以前争吵时,往往遮遮掩掩,带着几分虚伪和算计,话里藏着钩子,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却在为了自身的权势和财富争斗。

    可现在不同,为了正义而争吵,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坚定,话语里满是对国家和百姓的责任感。

    这种争吵更加激烈,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将自己的想法和观点直接灌进对方的脑袋里。

    他们不再顾及往日的情面和官场的潜规则,一心只为了心中认为正确的方向而据理力争。

    连铜鹤香炉里冒出来的烟雾,都被这激烈的争吵声搅得东倒西歪。

    户部尚书气得浑身发抖,“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紫檀笏板狠狠砸在枢密副使脚下。

    “枢密副使!你知不知道,雄州昨晚冻死了多少流民家的孩子!”

    “那也是工部办事不利。”枢密副使反驳:“官家下令用水泥建造流民营。”

    “三天就可以建成了一座城郭,匠作院还用水力纺车织麻做帐篷,这十万流民,摇身一变,就可以成为军需作坊的劳动力。”

    “为何会冻死?”

    “你责备工部对我撒气?”

    枢密副使身上的鎏金锁子甲随着动作“哗啦哗啦”响,他一把抓起沙盘上西夏兴庆府的模型,手一用力,模型的青砖城墙在他手心里被捏得粉碎。

    “户部尚书!你知道横山堡被西夏人屠杀那天晚上的事吗?”

    “他们用宋朝士兵的头骨堆成1京观,残忍至极!”

    “咱们大宋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西部边境士兵的鲜血!”

    “够了!”年轻武将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掀翻了黄檀木做的案几。

    这一下动静太大,把殿前司的禁军都吓了一跳,他们赶紧按住刀柄,严阵以待。

    礼部侍郎气得头发和胡子都竖了起来,抄起象牙笏板,朝着岳承恩劈了过去。

    岳承恩反应快,侧身一闪,笏板重重地磕在了蟠龙柱上。

    主和派瞪大眼睛,吼道:“你们这些武将,哪里知道国家社稷的重要!”

    宋仁宗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够了!成何体统!”

    这一声震慑,让争吵声变小,大臣们看了官家黑的像锅底的脸还是住了嘴。

    宋仁宗扫视一周,缓缓说道:“王尚书心系百姓,所言民生艰难,朕岂会不知?”

    “李枢密痛惜将士,力主雪耻,亦是一片忠心。”话锋一转,他眉头紧锁,“可一味求和,大宋威严何在?贸然出击,又恐重蹈覆辙。”

    此时,一个老六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计。”

    “可先派使臣前往辽夏,以谈判之名拖延时日,刺探虚实。”

    “同时,于边境增派精锐,加固城防,整顿军备。”

    “若辽夏有意休战,可趁机订立新约让他们上贡。”

    “若其仍有进犯之意,我军亦能从容应对。”

    话音刚落,御史中丞立刻反驳:“此举太过怯懦,分明是示弱于敌!”

    “小心等睿亲王回来骂死你们。”

    这话一出,众臣罕见地陷入了沉默,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睿亲王你在哪儿啊!!”一名年轻的官员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出了心中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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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京观:又叫“武军”,将敌军的尸体堆在道路两旁,盖土夯实,形成金字塔形的土堆。

    炫耀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