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甘羊郡街道人声鼎沸,凛冽的寒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街道上摊贩吆喝声。
    “卖糖麻圆,又酥又糯的糖麻圆咯”
    “酒酿圆子嘞!”
    “卖风车,卖风车。”
    迎宾楼二楼包厢,白夜宴坐在窗户边,看着楼下热闹非凡的场景,嘴角噙着笑惬意的品着茶,
    “陛下,这就是今年东南郡县面临的情况,还望陛下定夺。”
    “嗯,东南民情特殊,不然朕也不会一直留你在这里坐镇,接下来你调职回京,这个位置可有推荐之人?”白夜宴轻抿茶水,等着董仲的回答。
    董仲身体微微一怔,心里揣摩帝王这话的大意,再三斟酌之后才缓缓的道:“臣倒是有一人选,不过此人不是汉人。”
    白夜宴回头看着他笑道:“爱卿好歹在鸿胪寺待了那么多年,怎么想法还如此迂腐?都是我龙元子民,在朝为官就应该以民为本,不管是汉人还是其他族群他们都是朕的子民。”
    董仲诧异的看着白夜宴,自古以来不管是地方官员还是朝中大臣都以汉人为主,他原以为身为帝王的白夜宴也会打压其他少数民族,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位年轻的帝王。
    白夜宴放下杯子缓缓开口:“朕不是他们,只有民族团结一心,才能让龙元国真正昌盛繁荣,长治久安。”
    董仲心中满是敬佩忙行礼道:“陛下圣明,微臣惭愧。”
    “说说看你心中想要举荐的人,朕考量考量。”
    吃了定心丸,董仲也不在遮掩,“微臣举荐的乃是瓦拉族人乌力吉,此人心怀大义,且对东南郡县的地理人文务颇为熟悉,现在是臣的师爷,臣在东南推行新政的时候与当地百姓语言不通,乌力吉帮了臣不少的忙,且经过臣多年观察,他在一些部落还颇有威信,如重用此人,对后续新政的持续推行助力颇大。”
    白夜宴微微点头,“可是今日一直跟在朕身边那位青年?”
    “是,正是此人。”董仲没想到白夜宴会留意到乌力吉。
    “这两日让他跟在朕身边,你知道怎么做吧?”白夜宴抬头,深邃的眼睛盯着董仲。
    董仲被白夜宴的眼神看得冷汗直流,连忙应承:“臣明白。”
    “笃笃笃……”敲门声打断了包厢内的谈话。
    “进来。”白夜宴知道没有重要的事儿,云飞绝对不会贸然打扰。
    云飞推门进来附在白夜宴耳边耳语,白夜宴微微皱眉。
    原来是探子来报说是四国国主遣派使者送来拜帖求见元鼎帝,此刻使者正在来甘羊郡的路上。
    “密切注意四国动向,我们行程不变,下去安排吧。”
    而后又看向董仲,视线沉黑如墨直接开门见山,“董仲,四国使者在来甘羊的路上,让乌力吉好好招待四国使者,此事若是办好了,那甘羊太守的位置就是他的。”
    惊喜来得太突然,董仲连忙躬身应下,他原以为这事还有的磨,想不到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这乌力吉的时运实在是好。
    白夜宴回到住处十七在院外张望,脸上还有焦急之色。
    “发生何事?”白夜宴语调急切,往院子里大步走去。
    “主子,姑娘今夜没有用膳神情恹恹的,属下本想去请主子,可姑娘不准。”十七垂着头等着白夜宴大火。
    白夜宴揉揉眉心,“下去准备点吃食备着,朕去看看。”
    白夜宴推开芝芝的房门,守夜的云雀正在床边打盹,听见开门声立刻惊醒,见是白夜宴连忙行礼之后又快速退下。
    昏茫茫的烛光落在他身上,侧脸轮廓越发棱角分明,透着属于男子特有的凌厉。
    坐在床沿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贴在熟睡的小人儿额头,确定她没有高热之后放心了不少。
    白夜宴紧握住她的一只手,拿起边上她翻看了一半的杂记自然而然的翻看起来。
    芝芝掌心热汗涔涔,不耐的想要摆脱紧握住她小手的大掌。
    “唔……热!”芝芝面颊潮红,白皙的脖颈轻微扭动。
    白夜宴放下手中的书,房间里安静,白夜宴拿起方帕给她擦拭手心的热汗,透过薄薄的方帕,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芝芝掌心的热度。
    芝芝睁眼醒来,泛着水雾的眼瞳里透着茫然, 她犹在恍神,目光触及到白夜宴那专心一志的眼神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醒了?”白夜宴放下手中方帕居高临下的看着快要缩进乌龟壳里的人儿。
    “陛下怎么在这里?”芝芝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既然醒了就起来用膳,不吃东西怎么行?”白夜宴起身拿过屏风上的白狐大氅漫不经意的看着芝芝。
    芝芝的后背方才出汗已经湿透,此刻小衣粘腻腻的贴在肌肤上,她双颊嫣红,眸底波光潋滟甚是勾人。
    白夜宴清冽的凤眸陡然幽深起来,声音低哑:“不想起来,想要朕抱你?”
    “不……不用,你先出去我自己来。”芝芝摇头如捣蒜,她是真怕了这男人动不动就对她又搂又抱,况且此刻,她确实不太方便。
    白夜宴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而后把大氅放下转身离开。
    见他离开,芝芝连忙让云雀进来伺候她更换小衣,确定没有哪里不妥之后才坐在软榻上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吃食。
    “姑娘奴婢伺候您!”
    “不用了,我再等等皇上。”芝芝摇头,眼睛往房门处张望。
    白夜宴刚才被芝芝勾得一身火气,快速的沐浴之后穿着整齐又回到芝芝房中。
    “怎么还不用膳?”白夜宴落座在另一侧,掌心撑在膝盖上往前靠了靠,他能清楚地看见那双他恨不得弄哭的兔子眼里,映着他的影子,
    随着眼前少女因紧张而轻轻眨眼的动作,眼眸里影子也跟着晃动。
    “今天怎么这么乖?”
    “既然这么乖,那朕就勉为其难的伺候你用膳吧。”
    白夜宴笑起来深邃如墨的眼眸化开,声音不疾不徐又带着一丝欢愉。
    芝芝红唇轻轻一抿,刚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对上男人那双含情温和的眼睛,无声无息乱她的思绪,就莫名其妙应承下来。
    白夜宴用丝帕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擦拭干净,然后拿起一块芙蓉红豆糕喂到芝芝嘴边。
    芝芝轻咬一口芙蓉红豆酥,薄薄的外皮包裹着红豆沙和软糯的百合馅,淡淡的甜味在口腔蔓延,芝芝满足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