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鸿志没吭声,就靠墙站着,静静等。
    炼这种丹,一个喷嚏都能毁一炉。
    不知过了多久——
    “轰!”
    丹炉猛地一震,盖子“哐”地弹开。
    黄药师嘴角一扬,袖子一挥,炉内光芒一闪。
    三十六颗丹药静静悬浮,通体淡金,如液态琉璃,温润透亮,香气瞬间炸开!
    那味道,闻一口,脑子像被天雷劈过,浑身经脉都暖洋洋地活过来了。
    “成了!”高鸿志忍不住赞,“上品!稳得很。”
    黄药师低着头,嘴上谦虚:“王爷抬举了。”
    心里早就美得冒泡。
    给锦衣卫炼了几十炉丹,看了高鸿志亲手点拨几十回,还得了那本《玄丹秘录》,现在这手艺,他自己都怕——太顺了,顺得像天生就会。
    他抬头,小心翼翼问:
    “伯父,大真仙丹的药材,都备齐了没?”
    高鸿志嘴角一扬,心里门儿清——黄药师那眼神,摆明了是等着他发话呢。
    论炼丹,这老家伙现在真不是吹的,水平吊打当年那会儿。
    他懒得再说那些虚的,直接开口:
    “东西早备好了,就等你动手。”
    黄药师一听,点点头,干脆利落:“行,把药材抬进来。”
    高鸿志轻哼一声,朝外喊了句:“来人。”
    话音刚落,门口“唰”地一下闪进个穿锦衣的汉子,拱手行礼,嗓门洪亮:“属下拜见王爷,拜见黄大师!”
    在锦衣卫这儿,能被叫“大师”的,没一个寻常人。
    黄药师能调出救命丹药,铁智他们能锻出断金碎玉的兵器,谁不是踩着人头爬上来的?底下人见了,比见了亲爹还恭敬。
    “去,把老夫要的那些药材,大真仙丹的料,全给我搬过来!”黄药师眼皮都没抬。
    “得令!”汉子一抱拳,人影一晃,人没了。
    没一会儿,他抱着个半人高的紫檀托盘,小跑回来,稳稳放地上。
    托盘上,药材堆得跟小山似的。
    一株株,一簇簇,颜色透亮,灵气逼人——最差的都长了百年,有的根须里还盘着淡淡的光晕,明显是三百年前的老货。
    现在的锦衣卫,哪是当年那个只敢抓个老百姓就嚷“反贼”的衙门?天下好药,他们能掀了你家祖坟挖出来,还能笑着递你一叠银票,顺手再甩你一本绝世秘籍——《九阳真经》都能拿来换你一株千年雪参。
    江湖那些门派,巴不得送药上门,生怕自己收得慢了,错过换武学的机会。
    锦衣卫压根不用满世界蹲点,药一出现,自家暗桩早把单子递到黄药师案头了。
    “拿来吧。”黄药师伸手一抓,托盘直接飞进他怀里。
    “是!”汉子退得比来时还快。
    “王爷,全在这儿了。”黄药师把托盘搁在炼丹炉边,声音沉稳。
    高鸿志点点头,袖子一抖,那炉盖“哐当”飞起,像被看不见的手托着,稳稳悬在半空。
    没见他抬手,没见他掐诀。
    可炉底猛地腾起一坨赤红火焰,像活物般缠上去,瞬间裹住整座丹炉。
    炉身转眼红透,烫得空气都在发抖。
    “嘶……”黄药师眼皮一跳,后退半步。
    他能感觉到——那火,热得能把人炼成灰。
    可怪就怪在,炉里温度居然稳得像刚煮开的茶水,不旺不熄,不烫不冷。
    药材丢进去,只会被烧尽渣滓,精华全留,连一丝焦味都闻不着。
    这哪是炼丹?这他妈是耍火!
    黄药师心里一颤:这小子,对火候的掌控,已经不是“炉火纯青”四个字能形容的了——那是把火当玩具,捏圆揉扁,全凭心念。
    “把药材,全扔进去。”高鸿志头都没回。
    “明白!”黄药师不再废话,右手一甩——
    托盘上所有药材瞬间炸开,像被风卷的花瓣,齐刷刷往炉口涌去。
    一眨眼,全没进去了。
    紧接着,一缕缕灰烟从炉缝里悄悄冒出,青里透紫,带着点刺鼻味——是药材里那些陈年腐气、土腥、杂毒,全被火给扒出来了。
    可没过几息,那烟就彻底散了,干干净净。
    炉里,浮着一团东西。
    晶莹剔透,白得像刚凝的月光,软得像初春的云絮——那是所有药材熬出的精魂,一滴都不剩,全凝在里头。
    按理说,这会儿该香得人想扒门进来舔炉子。
    可?什么味儿都没有。
    一缕香,都没往外飘。
    高鸿志像把整个炼丹过程,塞进了另一个世界,隔绝得连空气都碰不到药香。
    炼丹,对他来说,跟喝口凉茶差不多。
    “现在,该上龙元了。”他轻声说。
    “这一炉,三颗足矣,不用整颗。”
    他掌心一翻,一颗拳头大的暗红内丹,静静躺着。
    那玩意儿,带着血腥气,还隐隐有龙吼在低鸣——是霸王龙的命根子。
    高鸿志左手并指成刀,轻轻一划。
    “噗——”
    没响,没光,连风都没惊动。
    那颗大得吓人的龙元,就这么平平整整,裂成三块。
    他抬手一送,其中一块,慢悠悠,落进丹炉。
    炉火,猛然一亮。
    剩下的两颗龙元,被高鸿志随手收进了袖子里。
    他手腕一抖,远处那盖得严严实实的炉盖“啪”地一声,自己飞回来,严丝合缝地扣回炼丹炉上,连一丝缝儿都没露。
    这手活儿,黄药师看在眼里,心里不稀奇——他本人也办得到。
    不让药气跑掉?谁不会?
    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
    “伯父,今天我教您一门绝活儿。”高鸿志一边掌心燃着淡金色的真火,缓缓催动炉中丹气,一边语气平静地说,“这门功夫,叫——斡旋造化。”
    “斡旋造化?”黄药师眉头猛地一跳。
    这四个字,他不是第一次听。
    丹书末页就提过一句,像句天书似的,谁也没当真。
    说是“逆天地、夺造化,无中生有,死中化生”,集天地精气,炼那等能让人直接羽化的仙丹。
    可到底怎么干?
    怎么聚气?怎么动手?
    丹书里一个字都没多写。
    连黄药师这种炼丹大宗师,琢磨了半辈子,也只当那是古人吹牛。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