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概一年的发展,夏天歌他们所拥有的势力也远不止京城一处了,其周围许多零散的村落,还有一些不大的镇子,也一并加入进来。
自然,明面上的大城便只有京城一个,其他的,大概是在广袤的地图上,叫不出名字的城市吧。
然而就是这些城市,出乎意料地给予夏天歌的大军许多供养,显露出增长的趋势。可这也让夏天歌意识到,大离的军队应该远不止那些的。
其暗地里争锋的那股势力,虽说甘愿处在辅助的地位,可是他们的力量,实在是难以忽视的。
而夏天歌一年以来的各种调查中,还是对他们知之甚少,这也是她迟迟没有扩散的原因之一。
至于其他的,便只能是在自己的内部进行一些巩固与清理,争取让自己铁板一块,精益求精。
虽然仍旧有一些残余,可是相较于一年之前,已经好了不少,接下来,便可以在斗争中不断改进了。
少女这样想着,她点点头,继续规定了一下大致的战略过后,会议便结束了。
与大离皇朝的首次主动交锋,便是七天之后了。
趁着这一段时间,少女抽出时间,行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差不多是初夏吧,天气是有些炎热的,天空之中也没什么云朵,而是一种少见的,和煦的晴朗。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都是有些活力的,他们互相交谈着,口中说着些各自交易的价格。
夏天歌走着,似乎又来到了一处贩卖小物件的摊位,那有些肥胖的男子挺着肚子,坐在摇椅上,脸上遮了本闲书,在阳光的沐浴下睡着觉。
他并没有注意到少女,周围的人看见少女也并无过多停留,而是有些惊讶,不久也就快步离开了。
似乎是意有所指,夏天歌停留在了这处摊位上,看着上面的一只玉簪,很是惊讶,竟然会与之前自己买给神明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少女指着簪子,问向那位肥胖的男子。
“老板!这簪子,多少钱啊?”
被惊醒的男子拿起书,揉了揉眼睛,恍惚了好一阵,才缓缓说道:“40文。”
“四十文?这么便宜吗?”
“那是自然,我就多嘴一句,其实四十文也是有些贵的,不过我大老远运过来,总不能一分不挣吧?”
“也是...那老板也是从别处来这里做生意的吗?”
“当然啦,京城除了每年给一些粮食之外,还有出具一些布匹之类的,富有余钱。而这钱,我不来,你们不也没处花嘛!”
“哈哈哈,这倒也是。”
摊位上的小贩见来人聊的这么投机顿时来了兴致,他从那躺椅上跳了出来,一张肥大的脸看了眼夏天歌,愣了愣神,又靠近少女道:
“不满您说,这京城和大离打起仗来,对于底下人来说就是危机,可对于我们来说,这实在是...唉,也说不上,就是比较好一点。”
“是这样的,可以多涨一点,也能多得一点。”
“唉!你这就看贬我们了!这也不怪你!”
“哦?为什么这么说?虽然运费和路途也会凶险一点,可是只要运送进来,也能小赚一笔吧?”
“唉~你说的,倒也没错。只是...”这摊主的语气一滞,身子愈加靠近夏天歌,细细说道:“其实啊...我们拿到货源,还有卖完东西回去,都要经过那些人的抽成!”
“大离皇帝?”
“他算老几?不是他,是底下这些。大离皇帝就算有几分本事,他哪能看得到天下所有的地方?他哪能知道天下所有的事情?实话实说,他不能,更不行。而我们要上交的那些个人,虽然明面上比不过皇帝,可是暗地里,据说就不一样了!”
“哦?可是大离皇帝有兵权不是吗?”
“兵权不也要传的下去吗?”摊主反问,继续说道:“据说啊,许多大离朝堂上的人,都是他们推举上去的,维护维护治安,这也是好的,可是啊,当他们想要谋利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要从中间抽一点油水,那就一辈子都花不完,而大离皇帝眼睛一睁一闭,那么多东西,他哪里忙的过来?不也就任他们做了!”
“也就是说,只要不违规,随他们怎么办了?”
“对!”摊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善于听从他说话的人,往常他与别人说这些,大家都说这是胡说。现在碰到了个肯听的,他哪有不全讲的道理?
谈话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一个时辰后,摊主最后与夏天歌说一句:“据说不久之后,京城就会率先发难,要不你就同我一起回大离吧!京城实在难说!”
“不用了,我还有...家人在这里,却是离开不得。”
几经推脱后,夏天歌手中拿着那一只白送的簪子,有些恍惚地回到了刘长青的房间。
她有些相信摊主说得话,却又有些不信。因为倘若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安就可以解释了,大离那边奇怪的行为似乎也有了说明。
但是这也仅仅是一面之词,说着谎话的人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在说谎,对于这些不太了解的事情,夏天歌还需要再做打算。
不一会儿,少女便来到了刘长青的房间,那房间照样是一尘不染,甚至连摆放的器物都很少,而那位白发金瞳的神明依旧端坐在床上,静静思考。
神明的形态并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只是身上的烟火气味和那染料味淡了一些。除此之外,也就毫无改变了。
少女已经不能依靠在她的腿上,那样有些别扭,更多的时候,少女则是坐在床沿,脑袋枕在刘长青的双腿上。
至于为什么这样不别扭,夏天歌并不知道。
“似乎...有些事情不像的一样简单,但现在还不能得出结论,还需要慢慢调查。不过...为什么不久之前讨论完的事,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若是口口相传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他们自己推算出来的,可要是这样的话......我不能确定。我只是,也不太明白......真的会有这样的势力吗?还是说有,只是远远夸大了他们?”
少女的疑惑如同流水一样不绝,而刘长青只是默默听着,时不时与她说一说自己的理解以供参考。
当然,这一定是一种莫名的消遣,是对于刘长青来说的,永恒生命里的丝丝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