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听得很不爽。
    她突然想起什么,瞪了眼秦淮茹说道:
    “你该不会是也有想法了吧?”
    秦淮茹筷子一顿:
    “啊?什么?我有什么想法?”
    贾张氏一拍筷子:
    “你甭给我装傻!”
    “你是不是也想走郑桂兰这条道啊?”
    “我看最近你总跟那傻柱眉来眼去的,说,你们俩有什么猫腻?”
    秦京茹在一旁说道:
    “庆娘,这说着别人的事呢,您好好的骂我姐干嘛啊?”
    秦京茹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维护她姐的。
    贾张氏说道:
    “你闭嘴!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别忘了你来是干什么的!”
    “这要是在过去,你这样的在我们家就是保姆丫鬟,都不让上饭桌的。主人家说话,你随便插嘴,那是要掌嘴的。”
    秦淮茹脸色一变:
    “妈,您说什么呢?京茹是我妹妹。”
    秦京茹都给气笑了:
    “庆娘,您要拿我当保姆啊?”
    “也行啊!现在市面上保姆一个月怎么也得拿个几块钱吧?”
    “要不您把这些天的工钱给我结一下?那我可以保证以后不说话当哑巴。”
    一提到钱,贾张氏脸色讪讪的。
    “你这丫头!”
    “都是一家人,那是你亲姐姐,让你照顾几天,你你你还要工钱?!”
    “真是够黑心的!”
    秦京茹冷笑了一声:
    “我说庆娘,是我黑心还是您黑心啊?”
    “这正话反话全让您一个人说了。”
    “刚才是谁说我是保姆丫头来着?”
    “我大老远过来,忙里忙外的,给你们一家老小洗涮收拾,连句话都不让人说了,还要掌我的嘴。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贾张氏被秦京茹呛得难受,开始撒泼打赖:
    “你这个丫头,就这么跟长辈说话?”
    “你家就这么教孩子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秦淮茹脸色铁青。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话还没说完。
    棒梗把碗在桌上“duangduang”的用力顿了好几下。
    “吵死了吵死了!”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贾张氏就坡下驴。
    “好好好,乖孙,我们不说了。”
    秦淮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这贾张氏真是个猪队友。
    根本找不到重点。
    秦淮茹想的是,易大妈要结婚了,搬出去了。
    那,她的房子是不是就彻底空出来了。
    想个什么样的方法,把房子弄到手呢?
    不过。
    这事她可不敢跟贾张氏念叨商量了。
    贾张氏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不说,她一出手,肯定能把事儿给搅黄咯。
    她瞧了贾张氏一眼,说道:
    “妈,您也甭犯愁,我不会跟傻柱有什么的。”
    “您老把心收肚子里。”
    贾张氏迟疑地说道:
    “真的?”
    “真的!”
    秦淮茹已经想清楚了。
    傻柱现在的情况,以后甭说给她们家拉帮套了,就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而且,以前她跟傻柱套套近乎倒没什么。
    可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她以后再跟傻柱走得近了,恐怕李怀德连她都得一起收拾。
    饶是现在,李怀德恐怕还要迁怒于她呢。
    二者相比,孰重孰轻,秦淮茹可是一点儿都不犯糊涂。
    她当然要坚定不移的抱紧李怀德的大腿。
    至于傻柱?
    从始至终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自己又没承诺他什么。
    他不是一直对外也说吗,自己帮扶贾家,就是念着跟贾东旭发小的情谊,又不是图她秦淮茹什么。
    这么想着,秦淮茹愈发的宽心了。
    贾张氏听完秦淮茹的话,也觉得舒心了不少。
    秦京茹在一旁眨巴着眼睛,问道:
    “姐,那他以后要是纠缠你该怎么办啊?”
    不等秦淮茹说话,贾张氏一瞪眼:
    “他敢!”
    “我拿擀面杖抽他!”
    秦淮茹窃喜。
    这下好了,不用自己出面,自有贾张氏给她打前阵。
    到时候。
    自己只需要在傻柱面前柔弱的一哭,做出一副被恶婆婆逼迫,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可以了。
    “还有我!”
    “傻柱再敢过来,我就揍他!”
    秦淮茹吓了一跳,脸色骤然一变,捂住棒梗的嘴。
    “不许瞎说!”
    “你才多大,学着人家打架!”
    棒梗不以为然:
    “妈,怕什么。”
    “我奶奶体格还不如我呢,她都敢揍傻柱,我为什么不行?”
    秦淮茹急着说道:
    “你奶奶是长辈,傻柱就是再犯浑,也不敢对你奶奶怎么样。”
    “你身子还没长全呢,他把你打坏了怎么办?”
    棒梗坏笑着说道:
    “那我还是小孩呢。他要是打我,他更不占理。”
    “到时候我就哭,就闹。他拿我没办法。”
    秦淮茹很恼火。
    有贾张氏就够了。
    她本心里不希望棒梗掺和进来这些事。
    那可是她宝贝亲儿子。
    “胡闹!”
    “总之,你不能去找你何叔闹去,听见没有?”
    “知道了。”
    棒梗端起了碗,漫不经心的答应道。
    在粥碗后面,一双小眼睛则是滴溜溜乱转。
    他心里有自己的算计。
    ……
    老莫餐厅。
    苏媛照例坐在了早就定好的位置上。
    点了一份列巴篮,一份红菜汤,一例奶油卷。
    作为一个从苏俄留学回来的高级翻译。
    每周到老莫餐厅来吃一顿,并不是一件多么突兀的事情。
    苏媛把列巴逐一切成小块。
    用叉子叉起来,蘸了蘸红菜汤的汤汁,然后放进嘴里。
    她吃得很慢,很优雅。
    仿佛在仔细品味俄餐的美味。
    但其实,她根本没有心情品味美食的味道。
    谁都不知道,她看上去优雅从容,但手心里已经微微浸出了汗。
    “同志,可以匀我一张纸巾吗?”
    邻座穿着风衣的男人礼貌的问道。
    苏媛略带诧异的看了男人一眼。
    那男人用手指了指自己桌上空空的餐巾盒,无奈的摊了摊手。
    苏媛微微点头。
    把自己桌上的餐巾盒拿了起来,递到男人手上。
    男人接过来,取了一张餐巾,又将餐巾盒递了回去。
    “谢谢。”
    “不用客气。”
    男人用那张餐巾擦了擦嘴角。
    然后招呼服务员买单。
    随后径直离去了。
    远处,闫解放正蹲在自行车摊跟前,摆弄着手里的零件。
    他原本就是这一带的街溜子,跟修车的大爷混得很熟。
    闫解放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大爷聊着天,一边注意着餐厅里的动向。
    同时。
    不远处的报刊亭。
    一个身材瘦小,戴着解放帽的中年男人,正透过手中的报纸,看着眼前的动向。
    他架着个厚厚的眼镜。
    怎么看,都像是个弱不禁风的知识分子。
    而他深邃的目光,就隐藏在这酒瓶底一般的眼镜后面。
    不多会儿,苏媛也从餐厅里出来了。
    她往四处张望了两眼。
    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快步的往街道的一边走了回去。
    应该是她回宿舍的方向。
    跟刚才那个男人的方向是相反的。
    她拐过弯之后,闫解放迅速的跟了上去。
    江波见状,把手里的报纸一折,则是顺着刚才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