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倒了点温水，拧了个热毛巾，递给秦淮茹擦脸。

    刚刚秦淮茹的话，让她很感动。

    没想到，她姐这么惦记着自己，生怕委屈了自己。

    虽然她吃窝窝头被贾张氏骂的时候，秦淮茹不怎么吱声，但她姐心里是惦记自己的。

    “姐，不用给我租房。”

    “我晚上睡得死，不觉得难受。”

    “白花这个钱干啥。”

    “有这个钱，能给家里买不少棒子面了。”

    秦淮茹心道她还真是单纯。

    但嘴里却说道：

    “京茹，我就你这么一个堂妹。我不愿意看你受委屈。”

    秦京茹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上前搂住秦淮茹说道。

    “姐，我知道你疼我。”

    秦淮茹摸着她头发，说道：

    “等以后，姐在厂里给你找个城里的对象。”

    “咱们姐俩互相帮衬，以后这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

    秦京茹含泪点点头。

    发誓以后在城里站稳脚跟，一定要帮衬姐姐。

    秦淮茹则是心事重重。

    她没想到易大妈是一点情面也不给。

    她都那样求她了，没想到她一句“跟外人住不惯”就把自己打发了。

    秦淮茹心里很不爽。

    “京茹，你忙你的吧。我去趟厕所。”

    秦淮茹慢慢起身。

    “我陪你去？”

    “不用。”

    秦淮茹这会儿已经能自己走动了。

    “你忙你的吧。”

    刚出了院门，后面有脚步声。

    有个人拉住她，把她带到院门口砖垛后头。

    “淮茹，你……你没事吧？”

    傻柱戴着解放帽，一脸深情地对秦淮茹说道。

    “那天真把我吓坏了。后来听说你生了，我这心才踏实下来。”

    “我不方便去看你，现在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秦淮茹没说话，眼里噙着眼泪看着他。

    “柱子，都是我连累了你。”

    傻柱一听，心都要化了。

    “淮茹，别这么说。”

    “李怀德真不是个人啊，竟然这么逼你！你怎么早不告诉我，唉！”

    秦淮茹没有反驳，只是一味流泪。

    “柱子，以后咱们别再走动了。”

    “为啥？”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说道：

    “寡妇门前是非多。”

    “经过这事，我也想明白了。”

    “我……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傻柱窝心：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怕！”

    “可是我怕！”

    秦淮茹低声吼道。

    “柱子，听说你被关进保卫科，我这心里见天的悬着。”

    傻柱说道：

    “淮茹，要不咱们结婚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连易大妈都结婚了，咱们为啥不能结婚。”

    秦淮茹好言劝道：

    “易大妈自己一个人，想怎么着都行。我不一样。”

    “先说我婆婆那关，就过不去。”

    “还有棒梗。我怕他心里有疙瘩。”

    秦淮茹咬咬牙说道：

    “柱子，你条件这么好，找个好姑娘结婚吧。咱俩没这个缘分。”

    傻柱觉得心里堵得慌。

    不过他不怪秦淮茹。

    她都是被逼的。

    傻柱掏了掏兜口，把兜里的零钱递给秦淮茹。

    “这个你拿着。补补营养。”

    秦淮茹推脱了一会儿，只能接了。

    傻柱走开了。

    她展开手心，数了数。

    拢共六块五毛七分。

    看来，这傻柱真是没钱了。

    秦淮茹摇摇头，把钱揣兜里，往茅厕去了。

    ……

    苏媛下了班，回到住处。

    今天她也加了个班，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

    进屋拉开灯绳，苏媛差点尖叫出来。

    屋里坐着一个人。

    苏媛的手捂着胸口：

    “你……你怎么来了。”

    江波径直走向她，把她身后的门关上。

    随手插上了门栓。

    “我来看看你，苏媛。”

    “哦，不对。或者我不该这么称呼你。”

    “你的本名叫什么？真正的苏媛，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苏媛瞳孔地震，脸色煞白。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这是我的房间，你出去！不然我要报公安了。”

    江波不语。

    掏出工作证，展开给她看。

    苏媛呆若木鸡。

    “你……你是公安？”

    江波对她说道：

    “苏媛，我就先暂且这么叫你吧。”

    “我今天既然能来找你，手里必然是有足够的证据，不是来诈你的。”

    苏媛咽了下口水，看着他不出声。

    江波继续说道：

    “你给白薇的翻译资料动了手脚，是不是？”

    “还有。他们给你的最新任务，是让你摸清秘密车间的情况，我说得对吗？”

    “跟你接头的男的叫甫英杰，他爱人叫叶莲娜，是中苏友好协会的成员。”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苏媛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他的也就罢了。

    甫英杰给她的密信，她是回到宿舍才打开看的。

    她确定当时身边没有任何人。

    而且看完之后，她就立刻将密信销毁了。

    江波，到底是怎么知道信的内容的？

    难不成，他会读心术？

    不不不，世上没有这么邪门的功夫。

    一定是甫英杰那边出了问题。

    这样的话……

    江波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工作证收入口袋，走近她说道：

    “我自然有我的途径。”

    “而你，该关心的不是这些。”

    “而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是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还是弃暗投明，跟我们合作。”

    江波思虑再三，决定直接来找苏媛摊牌。

    从她那天的反应来看，她本身对这个新任务十分抗拒。

    并且。

    从她种种表现来看，她虽然训练有素，但根本就不适合也不是十分擅长做一个特工。

    恐怕当初KGb找上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面容和真正的苏媛非常相像。

    那天苏媛在看密信的时候。

    江波的神识附在飞虫上，除了侦查字条的内容，他也在密切观察着苏媛的表情。

    他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抗拒和恐惧。

    江波觉得，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有很大程度上会放弃抵抗，弃暗投明。

    “苏媛，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果然。

    苏媛的心理防线，很快就被击破。

    “你真的……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就算政府能宽恕我。”

    “他们会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