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09毕竟是主神最早创造出的那批系统，就算因此有许多瑕疵，但它依旧有着初始系统的优势。

    ——强大的实力，额外的权限，敏锐的直觉。

    直觉一方面是与生俱来的优势，另一方面是后天累积所养成的能力。

    两者合二为一，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

    而是一加一等于十一。

    直觉告诉系统09——危险。

    这里四处都透露着不祥的危险气息，找不出源头。

    藏在宋知忆袖口中的小白雀，直接飞出来，化为宋知忆曾见过的白发少年。

    “走！”

    还剩8秒。

    绝尘仙尊在白发少年出来的一瞬间，九阳剑便挥舞而去。

    按理来说，白发少年躲不过这一剑。

    但白发少年躲过了。

    甚至还拉住宋知忆，想要带走宋知忆。

    “谁都走不了...... ”

    还剩4秒。

    正想和系统说话，问他这么冲动干什么的宋知忆，闻言猛然抬头。

    云华道君背对身后的茫茫雪原，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也俯视所有人。

    那一刻，宋知忆好像知道了什么，满脸的不可思议，还有被震惊掩盖的怒火悲戚等情绪。

    “为什么？”

    还剩2秒。

    云华道君的声音轻飘飘的，被突然降临的狂风吹散。

    “对不起...... ”

    正午12：00。

    秒针归零的那一瞬，原本高悬其上的太阳消失不见。

    不，并非消失不见，而是被厚厚的云层瞬间掩埋，整片雪原陷入黑暗，被不祥的气息笼罩其中。

    系统09若是小白雀形态，怕是早就炸毛成毛绒球。

    感受到四周的天道意识，系统09总算知道主神为什么要它过来。

    神君渡劫的世界果然很难完成任务！

    白发少年将宋知忆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看向云华道君：“你和天道做了交易？你想做什么？”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云华道君并未太过放在心上。

    毕竟这种时候，就算是圣女过来，也无计可施。

    但在少年说完后，云华道君不得不正眼审视面前的白发少年。

    他怎么知晓自己同天道做了交易？

    嘴唇翕动，询问之语还未出口，便被绝尘仙尊打断。

    “你和天道做了交易？”

    说话间，绝尘仙尊果断上前，想要制服住云华。

    同天道的交易，大多都是能拯救苍生于水火，而这些交易者，最终下场都只有一个——身死道消，不入轮回。

    运气“好一点”，可能进入轮回，却是转入畜生道，一辈子的牲畜。

    这就是天道。

    名为恩泽，实为祸兮。

    绝尘仙尊手还未触碰到云华，体内的灵力兀然消失不见。

    不止绝尘仙尊一人这样，宋知忆也是，白发少年也是。

    不过，白发少年的真身是系统，所以体内灵力的消失，对他影响并不大。

    白发少年眼神一凝，随即只思索了一秒，抱起宋知忆就准备远离此地。

    刚刚抱起宋知忆，白发少年便僵硬在原地。

    不是云华道君出手。

    是“祂”出手了。

    天地法则以一个少见的、绝对强硬、高高在上的姿态，将范围内的意图违反者镇压，不留丝毫情面。

    系统09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华道君来到他面前，抱走怀中因失去灵力而瘫软无力的宿主。

    [宿主！！！我们该怎么办！！！？]

    系统09心下咆哮。

    很吵。

    但这时候，宋知忆没有精力去管这个问题，而是定定地看着自己师尊。

    受限于姿势，宋知忆看不见师尊的面庞，只能看见他因抱着自己而露出的手。

    【为什么。】

    宋知忆没有力气开口，只能神识传音。

    宋知忆以为自己会很愤怒，可出乎预料的——很平静。

    平静到有些过头。

    云华道君没有回复。

    他抱着宋知忆，一步一步，缓慢而又坚定地走向那雪山之巅。

    绝尘仙尊的状态比宋知忆好一点，但也只是好一点。

    他拿不起九阳剑。

    没了灵力，只剩下一具强悍躯体却无力的躯体的他，打不过云华。

    “你是疯了吗？！你会死的！”

    绝尘仙尊很生气。

    不知是气自己的无能，还是气云华的冲动不自爱。

    伸手拉住云华的衣角，云华停下脚步，看向半跪在地上的人。

    “..... 站起来。”云华开口道。

    确定云华不再向前走，绝尘仙尊依旧死死抓住他的衣袖角，站起身道：“我们立刻离开，离开，好吗？”

    最后两个字，绝尘仙尊甚至透露着一股哀求。

    如同当年他求着云华回来一样。

    见绝尘起身，云华淡淡吐出一句“跟上”，随即继续往前走。

    在走到最高的雪山之巅时，系统09和宋知忆之间的联系——断了。

    那瞬间，系统09惊恐万分。

    我*****！

    天道你****！

    咒骂了几句现在的天道，系统09当机立断想给主神发消息，可这时它才绝望地发现，这天道居然拿天地法则将这一片全部围死？

    宿主到底是多招天道恨啊！！！

    联系不上宿主，也联系不上主神，更联系不上那个弱弱的“祂”，还被定在原地，系统09别提多糟心。

    更烦的是，系统仓库内其实有可以解决现下问题的东西，但宿主与系统的联系被斩断，系统在没有宿主授权的情况下，无法使用仓库内的东西！！！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系统09此时焦急万分，相比之下，宋知忆平静地不像话。

    哪怕云华道君不理会他，他也依旧执着。

    神识传音不回，那就开口询问。

    “为、为什...... 么...... ”

    云华道君依旧不回。

    宋知忆就这样，平静但执着地一遍遍质问。

    直到云华道君将宋知忆放在雪地上，昏暗中，寒风凛凛，呼啸声吹得人声都模糊不清。

    “..... 你不会死的，对不起。”

    无数遍的质问，只换来这两句话。

    绝尘仙尊依旧抓着云华的衣角，闻言手指紧了紧，不明白云华到底要干什么。

    绝尘仙尊提醒道：“他你的徒弟，师弟。”

    放下宋知忆，云华看向绝尘，看向自己曾经的师兄。

    兀然笑了笑。

    笑得真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