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黑色轿车缓缓驶入秦宅范围。
透过车窗望去,青灰瓦檐顺着山势铺展,雕花朱漆大门前立着两尊汉白玉石狮,门楣上悬挂的“秦府”匾额虽历经岁月,却依旧透着一股厚重威严。
沿途的庭院里,名贵的罗汉松修剪得错落有致,锦鲤在青石砌成的池塘里游弋,连引路的石板路都透着精心养护的细腻——这便是京都顶级家族的底蕴,不似暴发户般堆砌奢华,却在每一处细节里藏着刻入骨髓的精致。
车子刚在正厅门前停下,穿着深灰色定制西装的秦家俊便快步迎了上来。
他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沉稳,见雪翩翩下车,原本略带紧绷的神色柔和了些许,微微颔首:
“雪董,宁小姐,一路辛苦。”
没有多余的寒暄,语气简洁却不失礼数。
雪翩翩点头回应,与宁悠然、陈羽一同跟着秦家俊走进正厅。
刚踏入门槛,便感觉到数十道目光齐刷刷落在身上——秦家男女老少十多口人早已在厅内等候,上至头发花白的长辈,下至二十出头的小辈,或坐或站,目光里掺杂着期待、好奇,还有难以掩饰的审视。
“这位就是雪翩翩雪董,爷爷的身体就拜托她了。”
秦家俊侧身介绍,话音刚落,人群里便响起几声细微的议论,有几位长辈下意识皱了皱眉,看向雪翩翩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
毕竟雪翩翩看着太过年轻,一身简约的米白色长裙衬得她气质清爽,怎么看都像个刚走出校园的姑娘,实在难以和“妙手回春的神医”联系起来。
雪翩翩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质疑,每次行医,外表带来的不信任从未断过,但每一次,她都能用实力打破偏见。
尽管心中存疑,众人却碍于秦家俊的面子——他毕竟是秦氏集团的继承人,是老爷子钦点的未来掌权人——没人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纷纷起身客气地打招呼,厅内的气氛虽不算热络,却也维持着表面的和睦。
说到底,无论平日里家族内部有多少利益纠葛,在“希望老爷子身体康健”这一点上,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秦家俊引着雪翩翩往内厅走,秦老爷子半靠在铺着真丝软垫的红木躺椅上,脸色是久病不愈的蜡黄,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的滞涩,指尖枯瘦得能清晰看见青色的血管。
雪翩翩走到躺椅旁,先轻轻将老爷子的手腕抬起,用三根手指搭在他的寸、关、尺脉上,指腹细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起初,她的神色还算平静,可片刻后,眉头便微微蹙起——老爷子的脉象沉细无力,偶尔还会出现短暂的间歇,像是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这正是脏腑亏虚、气血衰竭的征兆。
她没有立刻收回手,反而调整了指腹的力度,更细致地分辨着脉象里藏着的细微变化,指尖的触感逐渐清晰:肝脉处隐隐透着一股郁结的滞涩感,不似普通的气血不畅,倒像是有邪毒盘踞,正一点点侵蚀着脏腑本源。
把完脉,雪翩翩没有急着下结论,又俯身仔细观察老爷子的气色。
她先是翻开老爷子的眼睑,眼白处泛着淡淡的黄,那不是普通疲劳导致的暗沉,而是肝部病变特有的黄疸迹象;接着又让佣人扶着老爷子张开嘴,查看舌苔——舌苔薄白,却在舌根部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灰黑,边缘还带着些许齿痕,显然是长期肝气郁结、脾胃虚弱的表现。
“老爷子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右上腹隐隐作痛,尤其夜里会更明显?”
雪翩翩轻声问道,目光始终落在老爷子的脸上,留意着他的反应。
一旁守着的秦家俊点头:
“是的,爷爷总说肋下胀疼,夜里经常疼得睡不着。”
雪翩翩又问:
“那食欲呢?是不是吃不下东西,偶尔还会恶心、乏力?”
照顾老爷子的老佣人也赶紧接话:
“对!老爷子饭量越来越小,一碗粥都吃不完,还总说没力气,连下床走动都懒得动。”
雪翩翩听完,缓缓直起身,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
她刚才把脉时便怀疑肝部有重疾,此刻结合症状,心中已有了定论。
她转头看向秦家俊,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秦先生,老爷子这不是普通的气血亏虚,是肝部生了邪毒,且毒已深植脏腑——通俗说,就是肝癌,并且已经是晚期了。”
秦家俊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
如果说之前他对雪翩翩的医术还有那么一点质疑的话,那么现在,他是已经彻底信服了。她的诊断与全球最顶尖的医学专家通过仪器检测出来的完全一致,可见是有真才实学的。
“雪董,我爷爷的病您能治吗?”
秦家俊的语气更加恭敬,
“如果能治,您又有多大的把握让他完全康复?”
雪翩翩站在内厅中央,目光扫过秦家众人紧绷的脸庞,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各位放心,老爷子的肝癌虽已伤及脏腑,但并非无药可医。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能让他的病灶逐步缩小,三个月内,保证他气色如常,各项指标恢复正常——我雪翩翩从不说没把握的话,我百分百能让老爷子康复。”
她的语气太过笃定,没有丝毫迂回,仿佛“治好肝癌”这件在旁人看来难如登天的事,对她而言不过是寻常小事。
话音落下,内厅里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几位年长的长辈互相递了个眼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要知道,之前来的专家都只敢说“尽力控制”,从没人敢打包票说“百分百康复”。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寂静。
秦家铭从人群里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里满是不屑,
“雪董是吧?我知道你想博人眼球,想让我们秦家高看你。
可肝癌是什么病?那是绝症!多少顶级医院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张口就说百分百康复,你当我们秦家的人都是傻子,好糊弄吗?”
他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盯着雪翩翩:
雪翩翩看着他激动的模样,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开口:
“我有没有说大话,一个月后见分晓。
至于责任,我既然敢保证,自然担得起。
若是到时候老爷子的病情没有好转,秦家可以随时找我,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认。”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秦家俊,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
“秦先生,你信我,我就治;不信,现在送我走也无妨。但我要提醒你,老爷子的时间不多了,经不起反复折腾。”
秦家俊看着雪翩翩坦荡的眼神,又想起刚才她诊脉时的专注,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上前一步,挡在秦家铭和雪翩翩之间,沉声道:
“家铭,住口!雪董是我请来的客人,不得无礼!”
随后又转向雪翩翩,语气诚恳:
“雪董,我信你!秦家上下都听你的安排,只要能治好爷爷,无论需要什么,我们都全力配合。”
秦家铭见秦家俊站在雪翩翩那边,脸色涨得通红,却不敢再反驳,只能愤愤地跺了跺脚,退到一旁,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等着吧,到时候治不好,有你哭的!”
雪翩翩没再理会他,从陈羽手里接过医药箱,打开取出银针,语气平静地对秦家俊说:
“现在就开始施针吧,先稳住老爷子的病情,后续再慢慢调理。”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