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那么多,说人被关在哪里了?”
    姜岁将刀口紧贴在了他的伤口上,血珠又冒了一些出来,痛得赵大友额头冒出了冷汗。
    “我说我说,在地……地窖里。”
    公安都找到这里来了,他们整个村怕是早暴露了,此刻的赵大友心如死灰。
    完了,全完了!
    都怪他们不听村长的警告,明知最近风声紧还非要铤而走险。
    “地窖在哪里?”姜岁冷着脸,继续追问。
    “南……南边……”
    赵大友的话音刚落,姜岁抄起桌上放着的棒槌又将人敲晕了。
    不放心,她把人嘴巴也堵了个严实。
    趁着夜色,她打开门悄悄探出了脑袋,院子里静悄悄的,姜岁这才出了屋子,直奔南边而去。
    月光下,地窖口突然冒出了一团黑影,姜岁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将人制服在了地上。
    “老实点,不然我拧断你的胳膊。”
    “岁岁……”
    “迟聿?”姜岁松开手,赶紧将人拽了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迟聿扶着她的肩膀,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我没事。”
    姜岁推开了他,嫌弃道,“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也能被人贩子拐走,真是个人才!”
    “我这不是以身诱敌,深入虎穴吗?”
    迟聿调笑着摸了摸鼻子,“倒是你怎么来了,怀孕了还不老实。”
    “废话少说,下面什么情况?”
    姜岁朝着地窖那边抬了抬下巴,“虎头他们还好吧?”
    “哦,对了,赶紧把我的梯子收起来。”
    迟聿快步走到地窖口,将从商场里买的升缩梯收了上来,折叠好后递给了她。
    姜岁撇了撇嘴,接过伸缩梯,很快梯子就从她手里消失了。
    “没被人发现吧?”
    迟聿连连摇头,“没有,我等所有人都睡着了才敢行动的,本来打算探探情况,再留点线索什么的。
    没想到会遇到你,公安同志是不是也来了,他们人呢?”
    迟聿回头朝姜岁身后看了一圈,不禁皱起了眉头,“该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了吧?”
    “哪能啊?他们……他们要在村里扫尾,哪能这么快过来?”
    姜岁笑得有些心虚,催促道,“赶紧把梯子放下去,不然一会儿动静大了把人闹醒了,他们该怀疑你是怎么上来的?”
    “呵~”
    迟聿扯了扯嘴角,抬脚去搬旁边放着的梯子,一会儿再跟她算账。
    将梯子放下去后,他一转身刚要说什么,就被姜岁拽着消失在了原地。
    “有人来了,咱们一会儿再出去。”
    “老三,你他妈到底行不行啊,这才喝几碗酒就撒了两泡尿了。”
    赵老二脚步打滑地扶着赵老三,两人歪歪扭扭地走向了墙角。
    “俺当然行了,男人哪有不行的?”
    赵老三嬉笑着扯开了裤腰带,“咱们老大更行,这才多大一会儿小嫂子就被折腾得没声了哈哈……”
    “咦,那梯子咋放下去了?”
    赵老二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啪……啪……”
    姜岁就像打地鼠一样,朝着两人的脑袋各来了一棒槌。
    “小……小嫂子……”
    赵老三提着裤子回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瞧着姜岁,“咚”的一声整个人倒了下去。
    迟聿眼疾手快捂住了姜岁的眼睛,凑在她耳边嗓音低哑,“小、嫂、子……”
    温热的呼吸喷在姜岁的脸颊和脖颈上,这犹如星星之火般将她全身都烧了起来,火烧云爬上了她的脸颊和耳尖。
    她伸手赶紧推开了迟聿,心口迷失了方向的小鹿在“砰砰”乱撞着,姜岁心虚道,“那……那都是他乱叫的。”
    “是吗?”
    迟聿咬了咬后槽牙,“你这棒槌哪来的?”
    家伙事儿倒是准备得挺齐全的,看她这架势一打一个准,可不像是头回实践。
    “从……”
    姜岁突然反应了过来,她干嘛要回答他这问题,“你管这么多干嘛?”
    “小骗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迟聿恨得牙痒痒,调笑道,“这么久了公安也该到了吧,在哪儿呢?”
    “哪……哪有这么快?这个村全都是拐子,人公安抓都抓不过来……”
    迟聿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姜岁,笑道,“哟,你知道得还挺多的。”
    “少阴阳怪气的!”
    姜岁没好气地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我这都是为了谁,觉都没睡……”
    迟聿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低声道:“我的错了,岁岁,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
    姜岁小声嘟囔了一句,伸手回抱住了他。
    他不在,她以前觉得好吃的牛肉水饺都没啥味道了,吃着也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
    “嗯……”听到她亲口承认担心自己,迟聿一颗心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强压下内心的雀跃,他哑着嗓子低声道,“岁岁,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
    “哇哇……娘……俺要回家……娘……俺好饿……”
    被饿醒的虎头哇哇大哭了起来,扯开嗓子就开始嚎,他实在是太命苦了。
    在乡下是不值钱的赔钱货,本以为跟着叔走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道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娘哇……俺咋这么命苦……到哪儿都不值钱啊……”
    常年跟在孙菊香身旁,虎头将他奶唱念的本事也学了个几成,拍着大腿就一边哭一边唱了起来。
    这悲伤的调调,再配上苦情的台词,将吵醒的孩子们全都弄哭了。
    “呜呜……奶……快来救救俺……俺不要吃糖了……”
    “娘……俺要上学……俺再也不调皮了……呜呜……”
    “……”
    地窖下哭嚎声一阵盖过一阵,迟聿低声咒骂了一句,想要问出口的话只能再次压在了心底。
    “哭啥哭,谁让你们这么好骗,非要跟着拐子走?”
    他一声怒吼吓得地窖里的孩子通通不敢出声了,只是眼泪鼻涕还是哗哗往外流。
    “嗝……”虎头打了个哭嗝,默默放下了要拍在大腿上的手。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瞪大了双眼,“三叔,你……你咋上去了?”
    “梯子!”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孩子全都欣喜地跑了过去,“有梯子,有梯子……”
    孩子们一边笑,一边嚷嚷着,鼻涕泡都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