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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感动周扒皮
    周畴经慌慌张张出去,匆匆忙忙进来,身后跟着镇上最有名望的郎中——孙四淼孙郎中。

    上次,就是周畴经半夜三更来到孙记药铺,将孙郎中从小妾暖和的被窝中揪出来,给周公子把断骨上榫并捆扎好的。

    这孙郎中,在湖山镇治疗跌打损伤,很是出名。这本就是他的长项。

    此刻,孙郎中吩咐将周公子扶到椅子上,然后解开了他缠着的绷带。

    孙郎中皱眉,问道:“令郎的伤,是怎么复发的?”

    “跌倒摔伤的。”周畴经连忙回答。

    “怎么个跌法?”孙郎中追问。

    “畴经,你演示一下,让孙郎中看看。”周塱鈊发话道。

    周畴经只好站起身,回忆着周公子先前跌坐下去的一下,演示了一遍。

    孙郎中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不满道:“周员外,令郎的腿伤复发,绝对还有隐情,你们不说出来,我可治不了。”

    他挽起药匣,就要起身回去。

    周塱鈊急了,连忙拦住,低三下四地求道:“孙郎中,您莫走,这诊金的事,好说,好说!”

    孙郎中站住身形,指着那断腿道:“周员外,正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我有必要给你说清楚,要不然,万一周公子这腿伤好不了,或者带了败相,可不能怨到我头上。”

    “那是,那是。”周塱鈊赔着笑。

    “周员外,我们看看令郎的腿伤。如果只是刚才周管家演示的那么跌坐一下,本来是不会受伤的,即使受伤,也只是震动一下,疼一阵也就过去了。”

    “可是,如今令郎的断骨,往上的部位上翘,往脚的部位下陷。显然,这并不是一下子跌倒造成的,而是长时间按压的结果。”孙郎中分析起来,居然头头是道。

    就在这时,周公子带着哭腔叫嚷起来:“都怪那吕花魁啊!我说疼,她松了手。可是过了一会,她坐在我身上非要后仰着,两只手按在我的小腿上,怎么不把骨头按凸起来啊?”

    周塱鈊简直气急,铜铃大眼都瞪圆了。

    鹰三忍不住扑哧一笑,被周员外狠狠地瞪了一眼。

    豹二和周畴经只能拼命忍着,装作若无其事没有听懂的样子。

    豹二心里乐啊,怎么就他娘的忍得这么辛苦?

    只有孙郎中,可是真的不明白。

    这腿伤复发,与这吕花魁有关系?吕花魁是谁?该不会是和周公子打架吧?咦,既然是花魁,那肯定是个女的。女的还和周公子打架?哎哟——明白啦!

    孙郎中看了看周塱鈊。想不到,这家伙虽然很生气,脸还是挂得住。

    孙郎中故意轻轻地咳嗽两声,对着周塱鈊道:“周员外,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令郎按照我的吩咐养伤,绝对保他痊愈。可是,不听医嘱的话,我再出手也是白忙活。你看?”

    周塱鈊这才装模作样地瞪了一眼周公子:“孙郎中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要不然,今后你就是一个瘸子啦!”

    周公子嘟哝着:“我让吕花魁反着坐,不就行了吗?”

    这下,豹二也好,鹰三也罢,就是那周畴经,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只剩下周塱鈊瞪着铜铃大眼,瞪谁都不好。

    孙郎中这下也笑了。

    他笑着对周塱鈊道:“周员外,令郎有这股精气神,好得很!我看他日后必定儿孙满堂,香火绵延,福祚无边。”

    孙郎中的话,真的是戳到了周塱鈊的痛处。但是没奈何,接下来还需要将就孙郎中,要不然,故意揭他伤疤,不扇死他才怪。

    周塱鈊收住怒气,故作淡淡地道:“还请孙郎中给我儿处理。”

    孙郎中给周公子重新上药、捆扎,周公子止不住地呻吟,还不忘提醒周塱鈊:“爹,我真的不再涨价,那五十金,你明天就给我。”

    孙郎中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止不住内心唏嘘。

    送走孙郎中后,周畴经、豹二、鹰三把周公子送到卧房歇息。周塱鈊吩咐道:“畴经,这次你得好好看住公子,安排个专人,莫要让他再溜了。”

    周公子抗议道:“爹,这怎么行?我还要给你传承香火呢!”

    周塱鈊瞪了他一眼,没理他。周公子骂骂咧咧,进房去了。

    周畴经三人回转至书房的时候,周畴经瞥见周塱鈊正在书房里踱来踱去。他肥硕的脸上,是紧锁的眉头。

    周畴经低着头,就想悄悄走过。不料,这时周塱鈊喊住他,道:“畴经,你进来一下。”

    周畴经一哆嗦,低着头走了进去。

    周塱鈊却吩咐道:“畴经,你坐。”他指了指长桌前的那把椅子。

    “畴经,这些年,你忠心耿耿为我周家做事,也实在辛苦你啦。”

    周畴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爷几时还这么感性了?

    “自从你来后,我就躲在幕后,大事小事几乎都是你出头,那些可恶的村民还给你送了一个周扒皮的绰号,实在是委屈你了。”周塱鈊颇有感触地说道。

    周畴经简直感动极了,他激动得结结巴巴:“老,老爷——这都是畴经——经——应该做的。”

    “畴经啊,这些年,在村子里收取粮食或者换算银两的事情,都是你牵头做的。眼下,还过一段时间,又要轮到你忙活了。”周塱鈊道。

    “老爷,这是我应该做的。”周畴经这下恢复了平静,言语也利索了。

    “只是,眼下我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做。”周塱鈊含笑望着他,眼神满是期待。

    “老爷,您说,只要我周畴经办得到,就是死,也要做。”

    周塱鈊满意地点点头。

    “眼下,我有一批银子,我把它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可是,又不能让人知道。我想派你去盯着,你愿意吗?”

    周畴经想到,每一年,他把粮食和银子收进来,可那些银子和粮食怎么去了,老爷从来不让任何人知道,都是他另外安排的人手做的处理。莫非,就是那些银两?

    周畴经心里激动万分。他觉得,老爷把这样的秘密都说给他听,还让他参与,这对他,是何等的信任啊。

    周畴经哆嗦着嘴唇,颤着声音道:“老爷,感谢——感谢您的信任,我——我就是肝脑涂地,也愿意为您做事啊。”

    这时,在怡红小筑发现张郎中的事情,在周畴经的内心,竟然是那般迫切地想要告诉周塱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