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婳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任由着宋锦眠的触摸。

    眼鼻嘴的一遍遍确认。

    小狗就这么仰着头，仍由脸上的痒意存在。

    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姜婳婳觉得脖子都酸胀到有些发麻的程度。

    摇摇欲坠。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这么沉重。

    稍微不注意，姜婳婳就感觉自己歪了歪脑袋，避开了宋锦眠的触碰。

    下一刻，小狗立刻贴近，不断拱着宋锦眠的手心。

    水灵灵的大眼睛慌张而又谨慎地观察着宋锦眠的神情。

    ——不是故意的喔，真不是故意的喔。

    下一刻，姜婳婳就被直接捞起，被按到在桌子上。

    “唔！”

    宋锦眠真的埋在了她的胸口处。

    面对突然的热情，小狗是有点手足无措的。

    但姜婳婳也很快就适应了。

    毕竟她之前也表示过，如果宋锦眠难过的话可以靠在她的胸膛上哭。

    小狗怎么可能言而无信呢！

    但姜婳婳显然有些低估宋锦眠了。

    宋锦眠也只是轻轻靠在她身上一会。

    抬头时，姜婳婳意识到的胸口毛还是干干的。

    姜婳婳：“汪呜汪呜？”

    ——好点了吗？

    小狗想凑上去看宋锦眠的情况，只是一动脑袋脖子就酸的不行，姜婳婳被迫仰到在一边，发出痛苦的嚎叫。

    宋锦眠捏住她的后脖颈轻轻揉捏。

    “小狗也会落枕吗？”他道。

    姜婳婳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直到酸痛缓解，她这才想起正事。

    萨摩耶用着爪爪顽强地指着屏幕上的“姜婳婳”。

    他到底听懂了没！

    宋锦眠点点头，唇角含笑：“嗯，姜婳婳，我应该是记得你的。”

    应该？

    不确定的词汇让姜婳婳有点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宋锦眠解释道：“我在梦里记得姜婳婳，但我醒来时却记不住你的样子。”

    甚至连“姜婳婳”这个名字，起初他都不记得。

    还是多次梦醒时分，被噩梦困扰着的他抓住仅有的记忆，在床头刻下特殊的记号，这才让他记下这个名字。

    “像是我的记忆被一遍遍的消除。”

    宋锦眠目光轻轻瞥向远方，声音低的就像是呢喃，宛若雾气中升腾的青烟、羽毛轻轻拂过耳畔。

    要不姜婳婳听力很好，离得又很近，就差点听不到了。

    肯定是主系统做的！

    萨摩耶气的呲牙，只可惜因为还是幼崽，呲牙没有任何的杀伤力，甚至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

    宋锦眠动了动指尖，勉强克制住上手捏嘴的冲动。

    现在贸然动手，姜婳婳肯定会更生气。

    宋锦眠的手缓缓握拳，随即指尖轻轻梳理着姜婳婳的毛发作为安慰……和代餐。

    “今天能有这个发现，我已经很高兴了。”

    “这证明了我不是疯子，没有精神疾病。”

    “也不是我的构想，而是我记忆的缺失。”

    “你真的存在过。”

    萨摩耶只觉得心脏抽的厉害，气的在空气中各种咆哮作为发泄。

    就像是有着什么隐藏的敌人在附近似的。

    宋锦眠还贴心的递上了撕咬玩具。

    “要玩吗？”他举着粉色小萝卜摇晃。

    姜婳婳一愣，随后便是更加的生气。

    她又不是小孩子！虽然现在是小狗幼崽，但也做过人类啊！

    她这么可能会对萝卜玩具感兴趣啊！看上去和傻瓜一样。

    宋锦眠看着她，轻轻一捏粉色萝卜。

    “滴——”

    姜婳婳气到不理他。

    她是成熟的小狗！

    在生气过后，姜婳婳沉默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周围的空气似乎变成了酸酸的潮水，而她被淹没，想要避免溺亡只能大口呼吸。

    但是一旦呼吸，那股子酸涩难过的感觉就会着顺着鼻腔流向四肢百骸，最终紧紧地揪着心脏。

    很难过。

    但是就连抬脚都是无力的，就仿佛身上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般。

    直到被宋锦眠揉着脸颊，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姜婳婳的意识这才勉强回笼。

    宋锦眠纯黑的眼睛认真的注视着她，就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姜婳婳的存在。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你全身都开始发抖了。”

    伴随着宋锦眠的询问，姜婳婳这才意识到自己抖得很厉害。

    并不是没力气，而是因为太过于生气，却又没有发泄对象，因此所有的力气都被压制住。

    反而举步维艰。

    姜婳婳扭头继续殴打键盘，半天敲出两个词。

    【！@3气抖冷】

    【难过！+】

    心情夹杂在一堆错别字中。

    姜婳婳难过的趴在桌子上，变成了一滩狗狗饼。

    平日里活泼的尾巴都垂了下来。

    “我有解决办法。”宋锦眠道。

    在姜婳婳好奇的目光下，宋锦眠再次举起了萝卜。

    “滴——”

    萨摩耶这次不再对着空气呲牙，而是对着宋锦眠呲牙。

    她看上去像是傻瓜吗！

    然而五分钟后，萨摩耶躺在桌上喘气。

    虽然萝卜玩偶很幼稚。

    但是它是会发声的萝卜玩偶啊！

    而且口感超级好！

    没想到被宋锦眠哄了咬了口后，居然在真的上瘾了。

    在意识回笼后，姜婳婳看着啃咬到有点脱线的玩偶，默默的扭过头去。

    她不是很想承认这是被她咬坏的。

    小狗才是幼崽耶，哪里有这么好的牙口哦！

    一直在默默录像的宋锦眠在姜婳婳看来时立刻放下手机，将萝卜丢到袋子里中。

    “嗯，是萝卜的质量不好，下次不买这个了。”

    姜婳婳看着萝卜居然还有点舍不得。

    这个口感是真的很好……不行！

    她是当过人类的小狗！

    下一刻，她的视线又黏在了宋锦眠从袋子里掏出的大鸡腿上。

    这个口感是什么样的呢？

    而且还散发着香香的味道！

    她的视线随着大鸡腿玩偶左移右晃，直到对上宋锦眠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她这才骤然反应过来。

    宋锦眠是在逗她玩呢！

    姜婳婳一把就从桌子上飞跃，一头撞上宋锦眠的小腹。

    头槌炮弹！发射！

    伴随着一声闷哼，姜婳婳踩在宋锦眠的腹肌上，眼中带着挑衅。

    宋锦眠倒是不在意，只是揉了揉姜婳婳的脑门。

    “心情好点了吗？”

    姜婳婳“哼”了一声，想要装生气，但才扭头忽而又意识到什么。

    她立刻低头。

    小狗尾巴早就疯狂摇摆啦！

    姜婳婳还气到想要去咬尾巴，却被宋锦眠被小心的碰住脸，轻轻托起。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你存在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