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老A以往所面临的险境，比他此刻危险百倍，对方却能轻松化解。相比之下，他此刻的焦虑显得过于软弱。

    “如果我是老A，该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呢？”

    “打晕一个飞虎队员，夺其衣裳伪装自己？”

    “这样的桥段会不会太俗套了？”

    ‘叮铃铃~~’

    男子一惊，手机差点滑落。

    “喂？”

    “老袁，今天有重大任务，你这家伙跑哪儿去了？”

    “我...我有事，是老大安排我执行秘密任务...”

    袁浩云默默祈祷：“老大，对不起，你可别泄露啊！”

    想到李一鸣，他思绪万千。这两日身为老A的日子，比他做警察的岁月更加畅快。他丝毫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唯一的遗憾就是未能与真正的老A促膝长谈，共饮一杯。

    令他愧疚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可能会给老大带来麻烦。袁浩云重义气，心中“义”字当先。

    李一鸣对他极为仗义，他感激李一鸣的赏识与提拔。在袁浩云眼中，无论李一鸣出于何种目的，这都是重情重义的表现。老大保护小弟，为小弟出头，便是好老大。

    袁浩云刚才还在考虑是否要给老大留一封遗书，最好能让老大读完泪流满面。他握着纸笔思索许久，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煽情的言语他不擅长，遗书他也从未学过如何撰写。

    懊恼之下，他愤怒地将纸笔踩得粉碎，随后哼着小调去沐浴。遗书？

    去你的遗书！生死由命，鸟死朝天。随它去吧！

    “你好！例行检查，请问尊姓大名？”一名警员左手捧着册子，右手持笔询问。

    身后两名全副武装的飞虎队员紧随其后，警惕地待命。

    “马大帅！”

    住户显然刚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这家伙心大，到现在还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何事。见到警察，他略显紧张地问道：“阿sir，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警员翻了个白眼，全港岛数百万人早已知晓。你这住户倒好，身处其中而不自知？

    “嗯。”

    警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需他回去看看电视或下楼瞧一眼便知。他在册子上勾了个记号，接着问：“马大帅，您是户主吗？”

    “对对对！”

    “您家有几口人？房间住了几人？几人在家中？”

    马大帅被问得有些紧张，搓着手说：“阿sir，我们家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警员语气缓和下来，笑道：“别怕，如实回答就好！”

    “哦，我家四口人，我老婆和两个孩子，都在家呢！”

    警员叮嘱道：“大厦内混入了一批悍匪，目前整栋楼都在搜查。请把大门锁好，未解除警报前不要出门，明白了吗？”

    “好的！阿sir！”

    马大帅更加害怕，不过这种事情在这儿并非首次发生。毕竟这种公寓楼本就混乱，只是比九龙城稍好些。

    他迟疑地问道：“阿sir，那我们何时能出去？我和我老婆要上班，孩子们还要上学呢！”

    “等通知吧，记住千万不可出门！”

    面对这幢数千人的大厦，方洁霞也颇感头疼。但她明白，这次行动必须成功，不容失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采取了笨拙但稳妥的方法，逐户排查。

    她将大量警力分为四大队，每队负责A、b、c、d四座之一。每队又细分为多个小队，小队负责一栋单元。小队再细分小组，每组至少三名警员，一人盘查，两人戒备。

    每个小组都有物业提供的住户资料，以此逐层逐户核查。虽然耗费大量时间和警力，但有问题的家伙绝无可能逃脱这种严密的筛查。

    ‘邦邦邦’

    “谁呀？”

    一名中年男子揉着惺忪的眼睛问道。

    警员在门外淡然道：“警察，请开门。”

    男子似刚睡醒，打开木门，隔着铁栅栏问道：“阿sir！这么早有何事？”

    警察核对户主档案，问道：“姓名？身份证？”

    “好的，阿sir，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叫张春！”

    张春赔笑递上身份证，他的笑容亲切，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

    “张春？”

    警员疑惑地瞥了中年男子一眼：“你说你叫张春，为何租房的户主名字是刘大海？”

    “阿sir，你弄错了吧？”张春皱眉道，“登记的户主是我表弟，他叫王流水！”

    警员毫不尴尬地说：“哦，是我看错了。”

    张春关闭了门扉，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的神秘微笑。

    执法者企图以言辞诱骗他，却不知他早已布下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