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乌拉拉等艾格妮丝把食谱交给乌克娜娜之后，忙不迭地拉着她去了书房挑相机。
若诚窝在椅子上玩着乌拉拉带来的拼图当作消食，乌克娜娜就在边上熟稔地收拾饭后残局。
“姐姐，她们俩什么时候有戏啊？”
若诚抿了一口果汁，悠哉地把这些纯黑色的碎片，不带一丝犹豫地放在估算的位置上。
摆放的位置看着散乱毫无章法，但细看之下却没有任何需要偏移的角度，可以顺利拼起来。
乌克娜娜摇摇头，把碗碟什么的全都塞进洗碗机，整理着岛台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们俩没跑了。”
若诚笑了笑，“她们的进度好慢。”
“明明饭桌上都在互相偷看，愣是一点交流都没有，看得我都想给她俩拍一张了。”
乌克娜娜看得真切，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又被若诚这个以前总是下意识戴着面具的小家伙锻炼出来了，无奈道：
“乌拉拉只是看着胆子大了点吧，要论个性，她可能比艾格妮丝还要腼腆得多一些。”
“是吗......”
若诚回想着乌拉拉以前，学乌克娜娜的样子训她的时候，不由地哆嗦了一下，赶紧把那个画面甩出脑袋，说，
“还是让她们自己搞定吧，我还不想挨揍......”
她的声音很轻，但乌克娜娜还是听清楚了。
“怎么？她们交往你挨揍干什么？”
乌克娜娜看向若诚，注意到她有些飘乱的发丝，压低声音问，
“还是说～宝宝想到什么好东西了啊～”
若诚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自己没有想法，就算有，也不敢真的用在乌拉拉和艾格妮丝身上。
小小的推波助澜，也可能会变成越俎代庖。
尤其是她这个完全不懂除了自己对乌克娜娜以外的情感的小呆子，很容易搞砸这种事情。
她还不想在今天晚上，等她们离开之后，被乌克娜娜关起房门来揍。
若诚捏着拼图碎片，扭捏道：
“没有～我就是想到乌拉拉曾经凶我的样子......看着不像你说的那么......腼腆......”
无需多加思考，乌克娜娜也知道若诚指的是什么。
乌拉拉对于她这个姐姐，可从来没有什么隐瞒的意向。
尤其是在和若诚相关的事情上。
乌克娜娜见状，好笑地问：
“你怕她？”
“哪有......”
若诚咬着下唇，躲在杯子后面抬眸偷看她，犹豫一会儿才小声坦白道，
“我是......怕你......”
听到这个回答，乌克娜娜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嗯......”
她把岛台利落地收拾好，动作迅速地脱掉围裙洗了个手，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乌克娜娜踩着瞬步来到若诚身侧。
若诚感受到耳畔略过的染着冷香的微风，心中忐忑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
乌克娜娜曲着手指挑高她的下巴，迫使目光闪躲的若诚和自己对视。
她微微俯身凑近，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若诚的眼睛，轻声笑道：
“怕我干嘛？若诚最近一直这么听话，姐姐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若诚捏紧了拼图，皱着下巴，委屈巴巴地望着她，糯糯道：
“可姐姐以前凶我的时候，打我很疼......”
乌克娜娜低头，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噙着笑意温声道：
“那若诚都记住那种疼了吗？”
“这不是......”
若诚被她揶揄的眼神戏弄得脖子都热乎乎的，她垂眸抿了抿唇，小声道，
“显而易见嘛。”
乌克娜娜扶着膝盖蹲下来，和若诚平视。
她帮着捋了捋挡在若诚眼前的长发，并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只是意有所指道：
“最好是哦若诚～”
“还有宝宝，那不是怕姐姐，那是担心姐姐难过而感到的愧疚心理。害怕、心虚和自责这类情绪，有时候很容易混杂在一起，宝宝那时候感受到的不单单只有怕这种心理。”
“若诚会怕的，从始至终也只怕我受委屈......”
乌克娜娜的指尖轻轻拂过若诚的脸颊，声音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若诚不解，“可是那些感受......都差不多啊，我以为是一样的。”
乌克娜娜拿开若诚手里的拼图碎片，抱着人去沙发坐下。
就和往常一样。
乌克娜娜搂着若诚坐在她的腿上，握住她微凉的手，引导她触摸自己的心口，问：
“一样吗？就像现在，宝宝的心跳很快。但这更多是‘被姐姐看穿了’的羞赧，还有‘让姐姐为自己多操心几分’的紧张，对不对？”
“嗯......”
若诚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她确实从未仔细分辨过这些交织的情绪。
她一直只以为，那种情绪从来是因为她知错犯错，而出现的自我惩罚。
只是疼和难受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乌克娜娜继续轻声细语：
“你从来不怕我若诚。真正害怕的人，不会在每次犯错后还故意在我面前晃悠，不会在受罚时害怕我不小心伤到自己，而主动配合我的动作，更不会在自己情绪到达顶点的时候，仍然第一时间来关心我的状态怎么样。”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若诚若是怕我，不会明明可以躲开，还选择乖乖站在原地等我教训你，就连格挡的想法、闪避的念头都不会有。”
“若诚实力比我强，却每次都在让着姐姐，不是嘛？”
若诚的脸颊微微发烫。
她想起好几次这样的时刻，明明一个瞬移就能逃开，却总是心甘情愿地被抓住。
“我......”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若诚只是太在乎我的感受了。”
乌克娜娜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就像每次你受伤，不管是不是清醒的，第一反应总是在找我。”
若诚不会表达。
姐姐在引导她不要钻牛角尖。
若诚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该说什么。
以往像这种时候，都是乌克娜娜读懂她的情绪听着她的心，直接进行精神上的安抚的。
但是若诚会行动。
“娜娜。”
若诚勾着她的脖子低声道。
乌克娜娜微微仰头凝视着只倒映着她的眼睛，耐心问道：
“还是不理解？”
若诚摇摇头，“我不懂。也确实分不清楚。”
“以前都是借着你的心直接得到的答案，完全跳过了和自己相关的这一趴。”
乌克娜娜看懂她的意思，漾开笑意，温声说：
“现在呢？”
若诚低头咬了咬乌克娜娜的唇，目光缱绻，道：
“现在？呵呵......pass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