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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家子蛀虫
    这么多年,陆晚凝从未见陆挚有过愧疚羞耻之心。

    却想不到被外人说了两句,也能气得晕过去。

    陆晚凝嘴角冷笑,走近陆挚身边,毫无感情地用金针刺进他的头顶。

    下一瞬间,陆挚浑身打了个冷颤,神志一片清明。

    “侯爷,还是找个别的地方晕比较好,万一别人说是我欺负了你呢?”

    看着她醒过来,陆晚凝收了针,居高临下淡然地看着他。

    众人根本没看清她做了什么。

    只当是陆挚想赖账,故意装晕,又被陆晚凝识破了,个个面上的鄙夷就更加重了几分。

    “真是好笑,贪了媳妇的嫁妆,如今又要贪女儿的。人家上门来要,他便装晕。”

    “京城里有这样的侯爷,实在是丢人。”

    “本来就是仗着祖上立过战功,才留下来的封赏。只可惜啊,到了这一代,哪里还有当年勇冠三军的骨气,只会在家里算计女人的陪嫁罢了。”

    ……

    种种挖苦讽刺不绝于耳。

    不单单是陆挚被损得够呛,就连还趴在地上哭的沈如意和被打成猪头的陆云霜,皆在众人讥笑的范围之内。

    陆挚迫切想要从这鬼地方逃离。

    可前脚站着良山,后脚站着云瑶。

    就凭他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根本不可能想走就走。

    他捂着心口,刚刚缓过来的一口气又差点上不来。

    可惜陆晚凝用针极有分寸,既让他接着难受,却又死活无法再晕过去。

    眼见逃不开这场羞辱,陆挚也只能尽力缩短遭辱骂的时间了。

    “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不讲父女之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挚指着陆晚凝道,“不就是想要你娘的那点嫁妆银子么?我还给你便是了,何必闹出这种种不体面的事情来!”

    他怒气冲头,倒好像是陆晚凝做了大逆不道,太对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陆晚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侯爷言重了,若是不闹成这样,以您和沈氏的脸皮,恐怕这些东西是一辈子都要不回来了。”

    她笑着摇头,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将刚才沈如意给的玉缘坊地契房契都收好,便欲离开。

    临走到门口了,吩咐云瑶将掌柜的带上,防止辰阳侯府的人对他下手。

    “各位贵客,玉缘坊要清点账目,最近恐怕是要停业一段时间了。”

    陆晚凝说着,对在此看热闹的客人们微微福身,“等家中事情了了,再向各位赔罪。”

    却无人敢受她的礼。

    都知道她这是送客的意思了,众位夫人小姐都是客客气气地避开了礼。

    当中一个夫人反应很快,笑着道,“王妃实在太客气了,家里有这样的事,是该好好理一理账目。妾身的夫婿便是御史台的张俭,若是王妃用得着的,自可来府上传话。”

    其他夫人很快也明白过来,吩咐报上自家的门楣。

    个个也都指望着陆晚凝能看在今日帮腔的份上,也记一分好。

    陆晚凝一一谢过,将人全都送了出去。

    她又嘱咐良山留在这里,看着店内的伙计将柜台里所有金银玉石全部封存入库,一件也别丢了。

    陆晚凝麻利地做完这些事,才看到陆挚面如白纸地倒在地上,愣愣的正在出神。

    陆晚凝笑道,“既然侯爷答应了要还,还请五日内将东西都整理齐全了,若是找不到的,也折了现银即可,本王妃会派人去侯府清点的。”

    陆挚本是心如死灰,骤然听见她这番话,连骂回去的力气都没有。

    他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沈如意和陆云霜还倒在地上,自个儿先出门,上马车走了。

    陆晚凝颇为好笑,说是多么情深义重,不过是让他还钱罢了,也就将沈氏和他的宝贝闺女丢下了。

    她对沈氏和陆云霜可就没那么好脸色,直接吩咐良山将她们从店里扔了出去。

    随后封锁店门,嚣张离去。

    ……

    陆晚凝并不知,其实陆挚离开以后,并未回侯府。

    只因他在气消了一些之后,想起一件十分要紧的事。

    这些年,林月英的嫁妆当中,的确大部分都是沈如意在打理。

    她既然贪了那么多银子,陆晚凝要还钱,自然也该解语堂来出。

    然而有一样,林月英嫁妆里陪嫁的一处酒楼,却并不是沈如意在打理。

    而是他在亲自过问。

    辰阳侯府是世袭的爵位,一切都靠着祖上的功德,到如今是一代不如一代,在京中混得无名无权。

    陆挚怎能甘心?

    因此他暗中笼络过一位权贵,将这酒楼开做了一处暗娼馆子。

    永宁国律法上,不允许官员狎妓。

    但人在高位,总有人不甘寂寞,又不怕查的。

    那些大人物不好亲自出面来操办这样不光彩,还犯法的事。

    可随便找些出身低的,却又信不过,怕走漏了消息。

    于是像陆挚这样,有些出身,却没有上升明路的人,便成了最佳的选择。

    如今陆晚凝要他归还嫁妆,旁的都在其次。

    若是这暗娼馆子也被发现了,那可真是大祸临头。

    那些常来酒楼照顾生意的,不乏手握重权之辈。

    若是让陆晚凝知道了,可不相当于消息入了摄政王府?

    不也就相当于朝廷大半朝臣的小辫子,皆落进墨行渊的手中?

    这是塌天的大祸啊!

    陆挚根本顾不得心疼钱财,只能连忙去请身后的人出面,摆平此事。

    他在外头奔波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终于回到家中。

    那位大人已经听闻此事,只是暂时还未表态。

    陆挚心中又慌又怕。

    虽说这位大人立场上不是摄政王一派的,应该是绝对不乐意将此事闹到摄政王面前的。

    可是他说不清楚,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位大人会不会出面保下他。

    还是……干脆将自己推出去做这个替死鬼?

    因此陆挚心里十分忐忑,十多年来,头一次真情实意地感觉到了后悔。

    他后悔娶了林氏。

    这女人仗着家里有钱,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如今好不容易从王府滚出去了,却因她的嫁妆惹来这么大的祸事!

    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他一边想着,一边一脚迈进了侯府。

    “侯爷!您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您快去看看霜儿吧,她被打的都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