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林七夜看向西王母，眼中带着疑惑。

    西王母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望向昆仑虚深处的方向。

    “是剑墟的万剑在鸣响。”她平静地解释道，“方才幻境中的一切，它们亦‘看’在‘眼’里。

    众神赴死之决绝，护佑山河之悲壮，那些情绪与意志，皆被它们所感知。”

    她顿了顿，继续道：“剑本死物，然以天地灵气为基，以极致情绪与牺牲执念为引，便可孕育剑魄，赋予其‘魂’。

    此番重现旧景，引动众神遗留之意志共鸣，正是为这万剑开锋，铸其剑魂。

    以剑观情，以情养魂，方能成就真正通灵之神兵。”

    林七夜沉默地听着，脑海中再次闪过杨戬化作流光撞向神碑、孙悟空面对师弟濒死时的无力与暴怒、无数神明义无反顾投入碑中的画面。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

    接着，林抬起头，望向远方。

    不知何时，那笼罩天地的昏暗已然褪去，翻涌的迷雾幻影彻底消失。

    帕米尔高原上空，厚重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

    一缕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

    天，亮了。

    西王母也望向那缕阳光，意味深长地轻声道：“天亮了，这些剑，也该派上用场了。”

    ……

    日本。

    李铭和圣吉列斯的身影出现在高处平台。

    他没有先去找基里曼等人，而是看向下方那片属于绿皮的区域。

    往常这里总是充斥着震耳欲聋的“waaagh!”声。

    绿皮们打闹、争吵、拆卸又胡乱组装东西，充满了混乱的活力。

    但今天，下方却显得有些过分安静。

    大量的绿皮或坐或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推搡和斗殴都少了很多。

    “你们这是怎么了？”李铭落到地面，走到一群瘫在地上的绿皮小子旁边问道。

    一个离他最近的绿皮小子看了他一眼，嘟囔道：

    “老大……不知道咋回事，就是……就是有点提不起劲儿……感觉……感觉被掏空咧……”

    另一个绿皮接口道：“俺寻思……是不是之前waaagh!得太猛了？劲儿使完了，得……得缓缓？”

    李铭闻言，心中若有所思。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这些罕见地安静下来的绿皮。

    看来，这“俺寻思之力”的运用，并非全无代价或限制。

    它不仅与绿皮的数量有关，似乎也存在一定的上限。

    不过，李铭也清楚，这次“俺寻思”之力的运用，其本质是何等的骇人听闻。

    直接从一个“无”的状态，硬生生定义出一个“有”。

    这甚至比穿越时间更加恐怖，更加触及禁忌。

    穿越时间，无论多么悖论，至少是在一条既有的、存在的“时间长河中逆行或顺流，玩弄的是已然存在的物质与信息。

    而无中生有、炼假为真则是凭空创造，是对宇宙底层规则最根本的挑战和篡改。

    就在李铭沉默思索的这短短片刻，原本瘫软在地的绿皮们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