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她是女人,手腕比男人还硬。”
    沐云汐凑过来,
    “孙敏是张山一手提拔起来的。当年张山当市长时,力排众议把她从区里调到市里,后来张山升书记,又推荐她做了政法委书记。现在 D 城的政法系统,基本都听她的,连市公安局局长都得让她三分。”
    君凌的眉头越皱越紧。
    张山掌行政,孙敏管政法,两人一唱一和,等于把 D 城的核心权力攥在了手里。
    之前东河村拆迁,有派出所 “请” 村民谈话;
    开发区工厂,有保安严防;
    现在孙海又在古镇横行霸道,这背后显然都有孙敏的政法力量在撑腰。
    “这么说,孙敏就是张山的‘左膀右臂’?”
    君凌放下纸,靠在沙发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张山负责搞‘政绩’,孙敏负责‘维稳’,不管是压制村民反抗,还是掩盖招商黑幕,都靠孙敏的政法系统来兜底。”
    “估计是这样。”
    沐云汐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君凌,
    “我打听到,孙敏护短得很,尤其是护着孙海。之前孙海在酒吧把人打成重伤,最后也只是赔了点钱,连拘留都没拘留,就是孙敏出面压下去的。这次在古镇,要是没人拦着,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
    君凌喝了口温水,心里渐渐有了思路。
    他想起白天在开发区遇到的保安,想起东河村拆迁办的嚣张,再加上孙海的事,张山和孙敏的权力网已经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从行政到政法,从招商到拆迁,从高层到底层,都被他们牢牢控制着,想要扳倒张山,首先就得过孙敏这一关。
    君凌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停下了话语,只是默默地凝视着沐云汐。
    沐云汐感受到了君凌那深情的目光,如同被一股温暖的春风拂过,她的脸颊渐渐泛起红晕,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
    毕竟,他们这对夫妻已经许久未见,彼此之间的思念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沐云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战鼓一样在耳边敲响。
    随着屋内的灯光关掉,整个房间被黑暗所笼罩,只剩下月光透过窗户洒下的微弱光芒。
    这静谧的氛围让两人的距离显得更近了一些,他们的呼吸声也在黑暗中交织在一起。
    在这片宁静的黑暗中,君凌和沐云汐的世界只剩下彼此。他们无需言语,彼此的心意早已通过眼神传递。
    今晚,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是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一个让他们重新连接彼此心灵的时刻。
    次日,酒店餐厅的玻璃窗透进柔和的晨光,把餐桌映得暖洋洋的。
    君凌看着沐云汐小口喝着豆浆,眼底满是不舍。
    昨晚的温馨还在心头,可转眼就要分别,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总让他觉得对不住她。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 J 城给我发个消息。”
    君凌把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碗里,语气里带着叮嘱,
    “台里的事别太累,要是遇到不好处理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沐云汐抬起头,笑了笑:
    “知道了,你也是。在 D 城凡事小心,别硬碰硬。”
    她放下勺子,伸手帮君凌整理了一下衣领,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肩膀,
    “还有,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我会盯着你的。”
    君凌握住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他送沐云汐到酒店门口,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出租车后备箱。
    沐云汐拉开车门,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笑意和牵挂:
    “走了,等你消息。”
    “嗯。”
    君凌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很快被工作的思绪填满。
    沐云汐走了,他该全身心投入到 D 城的事情上了。
    半小时后,君凌在约定的咖啡馆见到了杨墨。
    杨墨已经点好了两杯热咖啡,见他进来,立刻起身:
    “君书记,您来了。”
    君凌坐下,喝了一口咖啡,驱散了清晨的凉意,然后把昨天在古镇遇到的事情,以及沐云汐查到的信息简单说了一遍:
    “那个孙少叫孙海,是政法委书记孙敏的儿子。孙敏是张山一手提拔起来的,在 D 城政法系统根基很深,手段强硬。”
    杨墨一边听一边默默记在笔记本上,眉头越皱越紧:
    “政法委书记的儿子…… 难怪这么嚣张。孙敏管着公检法,要是她护着孙海,以后我们查起来,怕是会遇到不少阻力。”
    “阻力肯定会有,但这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突破口。”
    君凌靠在椅背上,眼神锐利,
    “孙海嚣张跋扈,肯定不止一次惹事,只要找到他之前犯事的证据,就能顺着他摸到孙敏身上;而孙敏是张山的人,从她这里入手,说不定能查到张山的把柄。”
    杨墨点点头,明白了君凌的意思:
    “您放心,我这就去查孙海的过往记录,看看他之前有没有涉及什么案件,还有孙敏在政法系统的运作情况,我也会想办法摸清楚。”
    “嗯,注意分寸,别打草惊蛇。”
    君凌叮嘱道,
    “现在我们还没正式任职,不宜太过张扬。”
    杨墨应了声 “好”,收起笔记本。
    随后,君凌和杨墨两人并肩而行,缓缓地走到了 D 城的大桥边上。
    D 城跨江大桥的选址在老城区与开发区之间,浑浊的江水在桥下缓缓流淌,远处的老桥上车流拥挤,喇叭声隔着几百米都能听见。
    君凌和杨墨站在江边的观景台上,望着不远处的新桥工地,脸色都沉了下来 —— 网上说 “修了两年多”,可眼前的景象,比 “延期” 更触目惊心。
    新桥的主体钢架只搭起了一半,像一具巨大的钢铁骨架矗立在江面上,锈迹斑斑的钢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工地周围用蓝色铁皮围挡围着,围挡上 “两年竣工,畅通南北” 的红色标语早已褪色,边角处被风吹得卷起,露出里面长满杂草的空地。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