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和黄嫚嫚他们站在人群里听着队长在前面喊着话。
黄嫚嫚时不时就会瞅黑牛几眼。
只见黑牛这次却一反常态，再也不像前几次那样，总是红着脸庞老想跟队长唱反调了。
黄嫚嫚轻轻握住了黑牛的手臂，两人相视了一下。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仅凭黑牛那凝重的表情上，黄嫚嫚立马就看出了他满身心的绝望与无奈。
队长讲完了话，如往常一样倒背着手走开了。
永年领着村里的几个组长，全都面无表情的站了出来。
“方才队长的话大伙儿都听清楚了吧？”
永年语罢，立马有几人回应了他一句。
“听清楚了！”
“那好，我也就不废话了！咱们现在就开始过秤吧！”
永年喊完了这句话，社员们纷纷跟着他走开了。
黑牛望着社员们全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开了，他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黄嫚嫚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说道。
“你想啥呢？”
黑牛涌动了几下喉结，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咱也过去看看吧！”
“去看看也行，你得先答应俺，待会不管看到了啥？你都不许再像前几回那样了。”
“嫚嫚，你放心吧！我再也不多说话了！”
“嗯，那咱走吧！”
语罢，他们也都追随着社员的脚步走了过去。
此时的永年正安排着事情呢。
“你们几个专门负责装粮食，你们几个待会儿把装好的粮食抬出来过秤！还有你们，专门负责记账，记仔细喽，千万别弄错喽！……”
永年语罢，社员们立马分头行动了起来。
当永年把目光看向黑牛时，他刚想要开口说话呢，见黑牛脸色铁青没有一点血色，吓得他又赶忙闭上了嘴巴。
于是，当别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时，唯有黑牛与黄嫚嫚他们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玉凤总感觉过意不去，小声跟黄嫚嫚说了句话。
“姐，要不咱也过去帮帮忙吧？”
未等黄嫚嫚开口呢，黑牛赶忙拦了她们一句。
“咱不去！”
黄嫚嫚生怕黑牛会突然做出什么傻事来？她的两只手臂一直都在死死搂抱着黑牛的臂膀呢。
黑牛不让去帮忙，黄嫚嫚随即也回了玉凤一句。
“你哥不让去，咱就不去！”
“姐，人家都忙着嘞，咱在这站着不合适吧！再说了，今天人家还给咱记公分吗？”
玉凤语罢，黑牛当即便长吁短叹的回了她一句。
“哎……记了也没用了！”
“啥意思？咋会没用了嘞？”
满脸疑惑的玉凤随即又追问了他一句。
黑牛只是轻飘飘的回了她一句。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而后，他们就继续看着社员忙碌着。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晌午，几个大汗淋漓的社员，朝永年那边喊了一句。
“副队长，您觉摸着该差不多了不？”
永年想都没想立马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早着呢，接着装！”
他这一嗓子喊下来，把在场的人全给震惊住了。
立马有人满脸疑惑的问向了他。
“搁往年这些只多不少，今年咋就不够了嘞？到底得交多少呀？”
永年有些不耐烦的回嗔了那人一句。
“让你们接着装，你们只管接着装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
他这一嗓子吼下来，社员们就全都不乐意了，纷纷叽叽喳喳的嘟囔了起来。
“往年这些只多不少，今年咋还涨了嘞？”
“就是就是，连着几年公粮都没涨过，咋说涨就涨了呀？”
“去年打的粮食交完了公粮，咱们凑合凑合才好不容易接上了新粮。这要是再装的话，咱们可就不够吃的了！”
“不成不成，咱们不能再装了！问问他们今年到底要交多少？”
……
社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议论着，大家全都没有心思干活了。
永年当即扯着大嗓门喝斥了那些人一句。
“谁让你们停下来的？赶紧装！”
有个社员立马急赤白脸的朝他大喊了一句。
“今年到底要交多少？”
永年当即没好气的回嗔了那人一句。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让你们咋干你们咋干就行了！”
“那不行，你得让俺们大伙儿心里面有个底！再这么装下去，俺们往后吃啥？”
眼瞅着社员们就要暴乱了。
永年立马怒目圆睁的朝一旁几个组长使了使眼色。
会意的几人全都撸胳膊挽腿，迎着喊话那人围了过去。
还没等其他社员看清楚是咋回事呢？
只见那几人忽然七手八脚，把喊话那人给摁倒在了地上。
“你们干啥？凭啥打人？……”
黑牛看到这一幕刚想要冲上去呢，却被黄嫚嫚给一把拉拽住了。
“走，咱回家！”
黑牛紧握着的拳头，不得已又被他给放了下来。
而后，黄嫚嫚拉拽着黑牛往他们家的方向走去了。
他们身后立马传来了拳打脚踢声，和社员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有话好好说，你们干啥要打人呀？……”
紧随其后，又传来了永年的怒斥声。
“交公粮是上头派下来的任务，谁要是敢从中阻挠，定当严惩！……”
黑牛听着永年这土匪般的咆哮声，他总想回去教训教训他呢。
惊慌失色的黄嫚嫚，赶忙朝他怒斥了几句。
“这回俺绝不许你再掺和他们的破事了，你要是非要去的话，俺就立马死给你看！”
黑牛看了几眼正在遭受毒打的社员，虽然他很想上前去阻止呢，可他又担心黄嫚嫚果真做了傻事？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强压着怒火跟黄嫚嫚回了家。
社员们在永年的强势威慑下，也只能乖乖照做了。
但凡出现了一两个不服气的人，立刻就会遭受永年的毒打。
在这种毫无道理可讲的情况下，社员们一个个全都敢怒不敢言了。
当粮食全部清空之后，算算总账还差好几万斤的缺口呢。
当永年把这个消息汇报给队长的时候，队长立马被愁得来回踱起了步。
这时，忽然有人说了句话。
“要不，咱再挨家挨户搜一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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