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一与苏沫玉,倏地一下,便眼有泪意。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话说的真没错。
    两人飙着眼泪,正准备上前去认个亲,却很不凑巧的,来了一匹惊马,从中穿行而过。
    “闪开,真闪开,马儿惊了。”
    一个年轻的马夫,一边嚷嚷着众人回避,一也使劲的拽着缰绳,想控制住马儿。
    沿路那惊马,已经闯翻了几个摊子。摊主,担篮的小贩,还有倒霉的街溜子们,都大声疾呼,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儿的哭嚎声,许是被吓到了。
    场面一度混乱。好在马夫控马技术还凑合,那惊马只闯翻了摊子,并未伤到人。只是马主要赔钱,才收得了场。
    惊马奔来时,与石墨一同行的孟广,一把把他拉出了危险区。
    “我说小石头,你不要命了,惊马来了还往前去撞,真头铁了。”
    孟广已经看见了,那小子是看到对街的漂亮姑娘,便直勾勾的迎上去了。
    他是恨铁不成钢哈。
    “唉老孟你不懂。”
    石墨一并不领情,眼睛在混乱人群中搜索那姑娘。
    可他沮丧了,待混乱过去,那姑娘,已不见了踪影。
    气得他直捶手,好不容易遇到个老乡,转眼间,又不见了。
    苏沫玉那边,她也是被珍珠一把拉回的。
    “大小姐,吓死奴婢了。”
    珍珠心有余悸,虽然大小姐对她不错,但若她出事,老夫人肯定会责罚哒。
    “安心,珍珠,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一抬头正好瞅见了悦颜阁的金字招牌。
    “诺,这不到了吗?走,进去进去。”
    苏沫玉赶紧把话题岔开,要不这丫头还得叨叨。
    悦颜阁的伙计,本倚在门口看热闹,见苏沫玉带着珍珠过来,忙的笑脸迎上。
    伙计的眼睛毒着呢,只瞅一眼,看来人穿着,便知来了大主顾。
    “这位姑娘,我悦颜阁刚从南边进了一批新货,可紧俏得紧,可先试用,快里边请。”
    一边说着,已一也把两人迎进了楼内。
    南边来的胭脂口脂头油等物,选料讲究,制作精细,颜色香味都是顶顶好的,深受京中贵女的追捧。
    每次一来新货,用不了多久,便被抢购一空。
    今天苏沫玉是运气好,老板刚理完货,还没正式营销,她倒赶上了。
    “真的。”苏沫玉惊呼,注意力便转到了胭脂上。
    见到老乡,她固然也高兴,但她清楚,她到这个世界,只是来打个酱油,捉了人便走。
    “那是自然。”掌柜的替伙计答了话,同时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胭脂。
    “这是新鲜玫瑰花汁制的胭脂和口脂,颜色好,极娇艳,还不易脱色,小姐若喜欢,可以试试。”
    果然,一打开,一缕淡淡的玫瑰花香,逸散而出,嗅之令人一爽。
    味儿有了。
    那颜色,就更不用说了,娇艳却不落俗套,更增丽色。
    掌柜的用银簪,在试用瓶里挑出一点,让苏沫玉试用。
    苏沫玉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接了。
    方才溜街,买了些吃食吃了,唇上的口脂,脱落了些,她轻轻抹了点在唇上,准备补个妆。
    手指轻轻推开,果然丝滑滋润,极易晕开上色,苏沫玉很喜欢这效果。
    剩下的,用手心晕开,补了腮红。
    不愧是红妆少女,这么一拾掇,苏沫玉更见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熠熠生辉。
    “没说错吧!这胭脂,太配小姐了。”
    苏沫玉也这样认为,看着铜镜中美得不可方物的自己,苏沫玉小手一挥,“要了。”
    这盒胭脂可不便宜,要价五十两银子。这可够一个普通五口之家,一年多的生活费用,苏沫玉眼都不眨一下,就定了。
    喜得掌柜的,又向苏沫玉推了不少东西。
    苏沫玉又挑了桂花头油,鸭蛋粉,寇丹等物,林林总总一大堆。
    反正老夫人给她的银钱足够多,不差钱。
    且她的空间储物小包里,还放了不少的黄金银绽,都是之前卫轻寒传送给她的。这回,她也带了不少。
    买完胭脂,又到吉祥福金铺,选了两套头面,一套黄金的,并着一套红宝石的。
    看着珍珠大包小包的拎着,苏沫玉后悔了。早知道应叫上琥珀。
    一路买买买,苏沫玉终于满意,便打道回府便。
    安阳伯府的主院东院,苏兰香正生着闷气。
    春和院的银叶,伯夫人拔去伺候苏沫玉的使女,已经把苏沫玉今日的购物,都告知了来,气得苏兰香嘟嘴瞪眼。
    “一出手就是两套头面,显得她,偏心。”
    “兰儿,稍安勿躁,首饰你不只两套头面了。娘查过了,她没使公中的钱,应是老夫人的家私,你闹不得。”
    伯夫人示意自己女儿噤声。老夫人也是出身高门,当初嫁进苏家时,也曾十里红妆。
    她娘家陪嫁丰厚,又这些年用心经营,私家颇丰。苏沫玉花的那点儿,九牛一毛都不算。
    许是她觉着,这些年苏沫玉在庄子上受苦了,要补偿她,所以在钱财上,并不拘着她。
    老夫人的私产,不入伯府公账。她想怎么花,伯夫人都管不着。
    “老夫人前儿个,还与了她两匹云锦,让她做春日宴的新衣裳,我都没有。”
    伯夫人叹了口气,但她当年,是怎么迫苏沫玉到庄子上的,老夫人定是心知肚明。
    “罢了罢了,兰儿,别置气了。几件衣服而已。你现在,是要准备好,在春日宴上打出名声,寻到一门好亲,到那时侯,你想要多少衣服都成。”
    苏兰香一想也是,暗暗下了决心,定要凭自身魅力,嫁入高门,把苏沫玉踩在脚下。
    苏沫玉不回来,她是伯府唯一的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这贱女人一回来,便分走了祖母全部的爱(虽然祖母平日里对她,也是淡淡的。),现在,便是连父亲安阳伯,看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厌恶,渐渐改善。
    这让她有强烈的不安感和失落感。这种感觉,日益剧增,如野草疯长。
    这一次的春日宴,她一定要压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