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他隐有几分期待问。
    “你猜猜?”她故意卖关子。
    “吃的?”
    她摇摇头。
    “用的?”
    “你再猜细致点。”哪有人猜的范围那么大的。
    他俊逸的眉微拢:“那是什么?”
    她倾身,将他困在椅间,唇边潋滟一抹笑意:“猜对了有奖励。”
    奖励?
    谢砚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殷红唇瓣,矜雅如玉脸上染上绯红问:“是吻?”
    她挑起他下颌,笑的一脸促狭:“你想哪儿去了?”
    吻才是奖励吧?
    她稍靠近后,他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清香,不像是她身上味道。
    他眉眼微弯:“是香囊。”
    “谢大人真聪明。”她粲然一笑往后退了一步,从身后拿出一个浅青色香囊递到他眼前:“你不是中过寒毒吗,这香囊是我特意调配的,里面有艾叶、肉桂、小茴香、花椒、丁香等药材,随身佩戴可以驱寒气,先前送你的玉坠效果没这个好。”
    他怔了一下,鼻尖酸酸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
    前几日他吃醋说的话她都放在了心上,说明还是很在意他的。
    他站起身紧紧抱住她,感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温度,清冷嗓音微哑:“谢谢你,阿宁。”
    她这么好,让他如何不爱?
    沈宁没想到一个小小香囊就把他感动成这样。
    要是她再说几句煽情的话,他岂不是要感动到痛哭流涕?
    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他这人虽长了张清冷克制的脸,可人委实纯情了些,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她得手,还骗得团团转了。
    敛去脑中乱七八糟想法。
    她清咳一声推开他:“我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说罢她走到书案处搬来一个小匣子放在茶几上,示意他:“打开看看。”
    他听话的点点头,乖巧的像只大狗狗,嗓音温柔道:“好。”
    看到里面躺着一大摞银票,他想到了什么:“这是你押孟玉宣赢的钱?”
    “对啊,你的八百两变八千两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突然暴富的那种开心?”她一双眸子亮晶晶看着他。
    他虽然不缺钱,可这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要白不要。
    要搁普通百姓家,就是一夜变暴发户了。
    与她视线相交,他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
    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身外之物,他在意的只有她而已。
    沈宁要是知道他想法,一定会骂他死恋爱脑。
    钱多好啊。
    有钱万事不愁。
    多少人一辈子都为了碎银几两拼死拼活呢。
    谢砚卿合上匣子:“这些银子你都收起来吧,就当——”
    他眉梢带着浅浅笑意:“提前给你的一部分聘礼了。”
    “这可是八千两,你确定都给我?”
    拢住她手,他弯唇:“八千两罢了,将来整个谢府的家财都是你的。”
    沈宁目光闪了一下,摆手:“我可不要。”
    收了这钱岂不是就答应嫁给他了。
    骗他感情她已经有点良心不安了,再收他钱她只会更加不安。
    谢砚卿蹙眉:“为何不要,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被戳中心思,沈宁心头猛地一跳,面上不显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先给我保管,等我离开齐家了再给我。”
    他目光幽沉凝着她,半晌后启唇:“好,那我给你收着。”
    他捧起匣子放到了案桌后的书架上,放好后来牵她手:“那晚刺杀的人我派人查过了,是荣王的人,戴面具的三人我怀疑是荣王豢养的四大杀手。你先前说你娘因荣王纵马被踩死,我怀疑他认出了你身份,以为你是来寻仇的,要将你灭口。”
    沈宁听到他前面的话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结果他倒好,直接给她找好理由了。
    话说他真的是大理寺卿吗?
    难不成陷入情爱的男子智商都这么低?
    还是说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故意给她找理由?
    两种情况她更偏向于后者。
    只是装糊涂也好,真不知道也罢。
    她解完蛊就都跟她没关系了。
    思及此她环上他脖子,眨着水盈盈眸子问:“你伤怎么样了?”
    谢砚卿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淡声道:“好多了。”
    亲在他唇边,她气息暧昧问:“要是做点别的呢?”
    谢砚卿怔了怔,眼眸微深:“这个‘别的’指什么?”
    看到他喉结滚动,她手滑到他脖间,故意撩拨他:“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她身上带着幽香的气息灼烫着他每一寸肌肤,令他身体不受控制绷紧,吐出气息都热了几分:“要是你想,可以试试。”
    轮到沈宁愣了,躺在他臂弯里,指尖捻上他唇肉,她眼中浮现浓浓笑意:“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就答应的这么干脆?”
    他骨节分明的指穿过她柔顺的发,在她额间落下一吻,眉眼柔缓道:“只要是你提出的,我都不会拒绝。”
    她唇边笑意蔓延,声音脆然道:“好啊,谢大人既是大理寺卿,这书房应当是有《律典》的吧,现在劳烦大人帮我寻一寻?”
    他拢眉:“……你方才说的‘别的’就是指这个?”
    沈宁一脸纯然:“不然呢?”
    他俊美脸上飘上薄红,忙别过脸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还以为她想和他……
    原是他曲解了她意思。
    放开她,他起身向着书架而去,不多时便拿着一本书折返,好奇问:“你要《律典》做什么?”
    她接过书放一旁茶几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对上他目光,她兀的想到了什么:“对了,秋闱舞弊案查到谁是幕后之人了吗?”
    谢砚卿掀袍坐下,倒了杯水回她话:“查到了,只是这件事牵扯颇深,要过两天朝廷才会对外公布结果。”
    “科举本是为了选拔人才,现在成了官员权贵敛财工具,圣上为此龙颜大怒,将主要涉案的几名官员都判了抄家流放罪,现在朝廷的人估计已经到了各自府上。”
    沈宁眸光微敛。
    抄家流放?
    看来皇帝这次是动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