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竟瞥了一眼李雍的方向,内心却并未放松警惕。
    风仪宫。
    天子赵誉挽着皇后温雨霏入了殿内,便立即有识相的宫女将门带上。
    一下子,殿内便只剩下赵誉与温雨霏二人。
    赵誉牵起温雨霏的手,对上她的双眼,柔声说,“雨霏,你是京城第一才女,是个聪明人,你该知道朕为何选择你。”
    温雨霏自然是知道赵誉说的是什么事。
    她点点头,“雨霏明白。”
    “既是明白,你身为皇后应当要配合朕的戏码,你可能做到?”赵誉语气沉重地说道。
    “雨霏定不负皇上所托。”
    温雨霏低头说。
    早在进宫之前,父亲就与她说过她的任务.......
    赵誉点点头,松了口气,而后又将温雨霏搂入怀中,叹声说,“如此就好,这样就好.....”
    少年天子的胸怀硬朗而温馨,温雨霏有瞬间的恍惚。
    殿内熏香四溢,旖旎的气氛涨满屋内。
    温雨霏不知不觉间搂上赵誉的腰,而后者回以一个紧紧的拥抱。
    须臾,温雨霏感到自己额前忽而迎来温润一吻。
    也就是在这时,二人内心的欲火似是被瞬间点燃一般......
    地上凌乱的衣裳,有韵律的床榻无一不彰显出室内的旖旎气息。
    承元殿。
    皇后册封仪式结束之后,宦官便指挥着群臣自由散场。
    皇太后是除皇上皇后离场后第一个走开的。
    柳如玉则是赶着这个间隙与左青青、左凌凌二人聊个体己话。
    李夫人林夏鹃那边也不例外,也是赶着时间与李绮悄声说话。
    只有那两个地上上来的妃嫔由于没有亲人到来,便早早退场了。
    左云卿见场上无与自己相关之事,便动身跟赵竟启程回府了。
    回程的马车上,左云卿与赵竟相挨而坐。
    左云卿望着对向窗边帘子起起伏伏间掠过的风景看得出神。
    赵竟忽然出声问,“你可羡慕温雨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左云卿被问得一愣,“殿下为何这么问?”
    “我看你心神不宁的,似乎有心事,便想是不是羡慕皇后的册封大典如此隆重。”
    左云卿:“没有,一点儿也不羡慕。”
    “哦?为何不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跟一群女子争一个男人,还天天争风吃醋。”说完左云卿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便赶忙说,“额不是,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
    赵竟眸光一闪,“既然不羡慕,那为何你情绪如此低沉。”
    “今天起太早了,没睡好,困得厉害。”左云卿感觉自己要被马车外的风景给眩晕了。
    赵竟浅浅勾了勾唇,“那回去便好好休息。”
    左云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她终究是没等到回到府上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云清苑的床榻上,身上已经换过一身干净的衣裳。
    小腹内的汹涌让她意识到今日是大姨妈光顾了。
    那她.....!
    左云卿探出一只手往被窝里探了探,下面已经换上一套新的月事布....
    谁给她换的?
    “霜月!”
    左云卿朝外喊了一声。
    “娘娘怎么了?”霜月推门而进。
    “我这一身衣裳谁给换的?”
    “是殿下换的,殿下可贴心了,还特意让我们烘热了衣裤才给您换上。”霜月眼中噙着笑意。
    是他换的?那他岂不是?.....
    越想,左云卿便觉得自己的脸面越烫。
    后面没有再听进去霜月说的什么,她便让她下去了。
    因着月事,左云卿一连三天都不怎么出门。
    此时虽是三月,但春寒料峭不是白说的,左云卿躲在房间里感觉自己的肚子也舒服不少。
    这原身的身子太弱,每次来月事便疼到不行,虽然她自己也给自己开了几剂中药来调补,但效果并不大明显,想来是之前落水伤了根基。
    没办法,不能急,她只能慢慢调理。
    在她闭关的这三日里,赵竟时不时来看她,左云卿也由一开始的内心不适,不自然,转变到随意打闹了。
    不知不觉,两人间的距离似乎是拉近了不少。
    赵竟瞧着左云卿面上明媚的笑容,心跳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赵竟这般想着。
    “哎,你最近很闲呀,都不上朝么?”左云卿随口一问。
    “最近又没什么大事,哪用本王上朝。”
    “哦。也是。你若是上朝,那便是一件大事了。”左云卿点头说道。
    “不过过几日就要忙起来了,三月十五是科举会试也即是春闱的时间,本王也任了个官职,要去帮忙。”赵竟淡声说道。
    左云卿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春闱分三天,分别为三月十五,三月十八,三月二十一,所试项目为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及策问。
    三月十五,春光和煦,学子们早早便在午门等候入检开始第一场会试。
    场面秩序井然,一切都在平稳进行。
    春闱最后一日的钟声响起时,主考官便宣称‘考试结束’,所有人停笔。
    丞相左洵之担任此次的正主考官,副主考官则由李雍担任,摄政王赵竟统领礼部主持。
    四月初九,会试揭榜,录用者三百零六名。
    不少学子在榜前议论纷纷。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落榜了?”
    一个约莫三十岁布衣男子眉头皱起,叹声道。
    “浅林兄,你怎么也落榜了?按你的才华不应当落榜的。”
    一个学子状若惊讶地对一个面色不好的学子说道。
    “不知道啊....”面色不好的被唤作浅林的学子摇头说。
    有人忧愁有人欢喜。
    浅林身边传来一道惊呼,“哎!我上榜了!”
    “我也上榜了!”
    ......
    “你们不是那几人么?你们在考试前还说自己没背好知识点,怎么你们竟然还中了?”
    一学子讶然。
    “你们懂什么?这是运气与实力。”其中一个上榜的男子骄傲地说道。
    ——
    次日,巍峨皇宫,承元殿。
    少年天子赵誉坐在銮殿龙椅上,静静听着诸臣汇报。
    今日似乎没有什么大事,赵誉挥了挥手,便意欲退朝。
    “有事启奏,无本退朝!”
    许昭公公尖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