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点!你这家伙怎么还在和我作对!”
    应星在睡眠中因为身边的动静醒来,迷迷糊糊间听见丹沨气急败坏的声音。
    “都快死了!就别再抵抗了!”
    “丹沨!安分一点乖乖被我代替掉不就好了吗?”
    应星的背后瞬间浸满冷汗,原本迷迷糊糊的状态瞬间消失不见,转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惊疑。
    什么意思……
    她在说什么?
    刚想要继续听一听,却发现对话已经停止了。
    一只藕臂轻轻从背后抱住了他,丹沨温柔的声音传来。
    丝毫没有刚才的恶毒和狠辣。
    “醒了?”
    身体一僵,应星扭过头对上了那对墨绿色的眼睛。
    满是温柔和笑意。
    “嗯,突然做噩梦被吓醒了。”
    “嘿嘿,那肯定是因为我没有抱着你睡。”
    俏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红唇印上了应星的脸。
    “睡吧。”
    蜻蜓点水一般触之即离,丹沨脸上泛起诱人的红晕。
    这副模样又让应星把心头的疑惑压了下去。
    可能是梦话吧。
    应星想了想,在女孩的体香中缓缓睡去了。
    丹沨看着又睡着的应星,嘴角微翘。
    但下一秒身体又开始颤抖,仿佛有两个人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真够倔的,看来折磨还不够。”
    眼里黑光一闪而过,最后身体一颤,丹沨也闭上眼缓缓睡去。
    ……
    早晨起来,应星吃着丹沨买来的早饭,有些心不在焉。
    他真的做噩梦了。
    他梦见爱人被像木偶一样吊在空中,身体被锁链贯穿。
    那是他熟悉的脸。
    应星微微抬眼看到了面前翘着腿吃着豆腐脑的女孩。
    在梦里,她的脸色宛如墙壁一样苍白,原本柔顺的长发凌乱无比,根根纠缠在一起。
    那是一双这样的眼睛?
    毫无光亮,毫无生气。
    满是绝望,满是死气。
    但看见他,她眼中的生气似乎活了许多。
    张了张嘴说了什么,他从口型能看出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
    应……星……
    似乎很焦急,但只能像机器人一样重复。
    虽然知道这是梦,但他还是全力向前跑着。
    直到周围的梦境开始坍塌,他最后终于听见了那句话。
    杀了我……或者。
    跑。
    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风一吹就能飞走。
    应星还想要问为什么,但下一秒一柄冒着黑火的长剑就捅穿了少女的心脏。
    滚烫的鲜血喷在应星惊诧的脸上,最后梦里只剩下少女痛苦的泪颜。
    杀了我……杀了我……
    应星回过神,面前的少女和往常一样收好了碗筷,来到了他的怀里。
    应星还想着梦里的事情,被丹沨看出来了。
    “怎么?噩梦还在吓你?”
    看着笑吟吟的少女,应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你在我面前被吊起来,然后被一柄黑色大剑给刺……”
    丹沨用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应星的嘴。
    “别想这么多了,我好着的呢。”
    应星点了点头。
    他注意到了少女眼中那一瞬的慌乱,以及……
    杀意。
    但转瞬即逝,让应星不敢确定。
    “我约了镜流他们一起去喝酒,走吧。”
    “好。”
    ……
    “景元呢?”
    “哦,他好像是腾骁叫他,有事情忙去了。”
    白珩激动地放下了手里的瓜子。
    “听小道消息说,腾骁要把将军之位给他呢。”
    “那还真是出息了。”
    以景元的能力和战功,在几人看来那是理所当然。
    原本五人的位置,现在正坐着四个人在谈天说地。
    应星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
    丹沨听到这个消息,眼里凶光一闪。
    不能再拖了。
    可能已经暴露了。
    “今天不是还要去金人巷为景元定宴会吗?走吧。”
    丹沨拍了拍手上沾着的花生屑,站起身来。
    催促着几人出发,丹沨跟在最后面。
    她主动留下来把东西整理好再走。
    白珩还笑着打趣道她真是越来越有贤惠妻子的样子了。
    丹沨笑而不语。
    最后丹沨跟了上去,面前是一如既往走在最后的镜流。
    她平时就喜欢这样默默看着几人。
    镜流走在路上,还在想着景元成为将军这件事情。
    这小子,还真是出息了。
    但下一秒,一道杀机毫无征兆地传来。
    有敌人?
    虽然大脑还没转过来,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让镜流向右一个翻滚。
    这是多年厮杀身体如同野兽般的直觉。
    “丹衡姐姐?”
    “衡?”
    两道意外的目光投来,镜流手中支离剑浮现。
    “她不是丹沨!小心!”
    但下一秒右臂传来剧痛,支离剑险些掉落,镜流发现一道狰狞的伤口自肩胛延伸。
    右手已经无法挥剑。
    她在侧目间看见那个青色的身影朝着远处的白珩冲去。
    白珩听见镜流的呼声,还在惊疑中,什么叫丹衡姐姐是敌人啊?
    但寒光闪烁,一柄长枪毫无征兆地贯穿了白珩的腹部,鲜血缓缓溢出。
    不可思议地低下头,枪尖猛得抽出。
    “丹衡姐姐……”
    活泼的狐人少女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无法预料。
    “丹沨!你在做什么!”
    镜流饱含怒火的声音传来,支离剑闪着霜寒就朝着丹沨砍来。
    但“丹沨”只是回头一笑,击云随意地就抵住了镜流的剑刃。
    镜流惯用右手,现在左手持剑,实力削减许多。
    长枪一扫,荡开镜流,“丹沨”冷冷的声音传来。
    “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丹沨’,但我马上是了。”
    “所以……过家家的游戏就到此为止了。”
    应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那个“梦”的意义,恐怕那里的才是真正的丹沨。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那个梦是不是真的?”
    心里发凉,应星握紧了拳头。
    那天不是梦,她也不是在说梦话。
    丹沨,早就被掉包了。
    那个梦里……
    应星不敢想。
    但我是看着她每一分每一秒的,怎么会被掉包?
    镜流也拿着长剑来到应星旁边站好,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冷笑着的“丹沨”。
    得快点解决掉了,不然白珩就……
    “不愧是一对呢,那个烦人的臭婆娘在最后一秒也在不停念叨你的名字。”
    “丹沨”眼中黑色火焰燃烧,露出玩味的笑容。
    “既然你们这么想看,那就给你们一个见她一面的机会吧。
    再迟一点,可就见不到了哦~”
    熟悉的嗓音却宛如十二月的寒风,让人心底发凉。
    黑色的火焰自“丹沨”脚底蔓延,两人眼前一黑,下一秒就看见一个冒着黑火的小空间。
    里面的景色让两人瞳孔地放大。
    里面正是满身是伤被锁链吊住的丹沨。
    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黑色的火焰在跳动着。
    它喜欢人类恐惧,愤怒的情绪。
    这些情绪在这两人看见她的时候轰然爆发。
    宛如世间最美味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