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能不能弄点吃的？”我问。

    忙碌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

    陆行川答应下来，直接让人去准备。

    没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

    水煮牛肉、红烧肉、糖醋排骨、葱油虾、干锅牛蛙、狮子头……满桌荤腥，不见一点青色。

    记得原来狗头总裁口味还蛮清淡的，几个月不见，竟然已经变得这么重了。

    不过很庆幸，这些也几乎都是我喜欢的。

    这顿晚餐，简直是两个食肉动物的狂欢宴。

    刚填饱肚子，助理林修快步走进来，呈上手中的文件。

    “陆总，这是凡浩的调查结果。”他低声说。

    “我懒得看，直接给她吧。”狗头总裁微抬下巴。

    我干脆地接过来，仔细阅览起来。

    不出意外，这位凡经理果然被人拿捏了把柄：炒股亏空了几百万，私下又十分好赌。除此之外，还把房子抵押出去借了高利贷。

    文件显示，他和一家名为信达的信息中介机构经理来往甚密，两人还经常共同出入娱乐场所。

    而这个信达，是一家披着金融皮的借贷公司，老板姓江，低调且谨慎，资料上并没有关于他的过多介绍。

    “还有更多关于这位江老板的信息吗？”我问。

    “目前只能查到这些。对方通过海外某个免税岛注册的母公司来控股国内的子公司，还雇佣了专门的职业经理人和顾问团队。在对外宣传介绍时，对实际上的大老板只字不提，同时还披露了很多误导性信息。所以，想查到对方的真实信息很难。不过……”林修停顿了一下，看向陆行川。

    “有话直说。”陆行川波澜不惊地说。

    “不过在调查过程中，倒是听熟人讲了一个未经证实的传闻，说这个人似乎跟您的姑父有些往来。”林修说。

    陆行川的姑父，也就是江又恩的父亲。

    两人都姓江，难道有什么关系？

    陆行川挑了挑眉毛，看向我。

    “这件事很重要吗？”

    “涉及到多条人命，很重要。”

    他掏出手机，直接打给对方。

    “姑父，是我……跟您打听个人，信达的幕后老板，听说也姓江……这样啊……嗯，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陆行川直接告诉我：“姑父说，这个江老板只是他早年援助过的一个小孩，名字叫飞鸿。创业时，他机缘巧合也借了姑父些许便利。他父亲是警察，早年为了办案因公殉职，母亲也相继生病离世。他大学时因旷课太多被开除，不过这两年还算争气，硬生生从歪路上走了回来。创业成功后还做了很多慈善，逢年过节也会上门跟姑父道谢，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姑父为人严苛，能得他亲口赞誉的人不多。”他认真地说。

    “陆总，能不能约对方见一面？”我问。

    “林修，你去安排吧，可以去姑父那边要一下对方的电话号码。”陆行川说。

    林修应下，去隔壁联系去了。

    几分钟后，他便折返回来，对着陆行川摇摇头。

    “抱歉陆总，对方说，不方便见面。”他低声说。

    “讲明我的身份了吗？”陆行川略显惊讶。

    “讲了，还提了您跟江先生的关系，但是对方说，他跟您不是一路人，双方没必要浪费时间往来应酬。”林修尴尬地说。

    陆行川鲜少吃瘪，听到这话，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家伙太嚣张了吧？！林修，再去查，我就不信了，他在燕京混，还真能把自己变隐形了不成！”

    等待有些枯燥，陆行川便打听起事情的经过。

    得知凡经理在他地盘上窝藏怨魂后，狗头总裁气得口吐芬芳。

    “什么东西，燕京这么大，居然跑到老子地盘上搞这种脏事！”

    “燕京虽然大，能隐藏这么多条人命的风水宝地可不多，对方选在你这儿，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那个江飞鸿搞的？难怪他不敢跟我碰面，肯定是做贼心虚！”

    “目前都只是推测而已，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跟他有关。”

    “十有八九跑不脱，放高利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林修呢，怎么还没回来？”

    狗头总裁暴躁起来，立刻打电话催促林修。

    不一会儿，林助理便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陆总您别急，对方鲜少出入公众场合，我们调查也需要时间。”

    “别告诉我这么久了，你们连对方一张照片都没找到！”

    “不，照片倒是有一张，不过……”

    “拿来，让我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修小心翼翼地递过来，狗头总裁只瞥了一眼，便气愤难当。

    “一个模糊的侧脸，这能看到什么？”他很生气。

    我接过手机，照片像是监控上截下来的，画质很差，根本瞧不出五官。

    对方像是被水泼到了，所以正动手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小半截手臂。

    我放大照片，隐约从他手臂上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像。

    “怎么了？别告诉我你真能从这么糊的照片里看出点什么来。”

    “嘘——别打扰我！”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脑海中快速掠过许多信息。

    年轻人，姓江……会所，赤龙……同伴求助……江飞鸿，江鹏？！

    我迅速掏出手机，飞快地翻开本地相册。

    出于职业习惯，每次纹身结束，我都会习惯性地拍照留存，方便对比和宣传。

    很快，我就找到了记忆中的哪吒纹身。

    我把两幅图放在一起后，心中瞬间有了答案。

    “林助理，哪个是江飞鸿的手机号码？”我问。

    “尾号888的那组……”他说。

    我在最近通话里找到了它，直接拨出去。

    响了几声，一直没有人接。

    “行了，别摆这种脸色，我有的是办法能找到那家伙！”陆行川磨牙。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我说。

    “什么？”

    “嘘。”

    电话终于接通，一个低沉阴郁的男声传了出来。

    “大半夜的能别再来骚扰我了么？刚才已经说了，不见，别拿你们那套场面话来压我，他姓陆的再厉害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对方听上去有些生气。

    “抱歉打扰了，是我。”我心情复杂地开口。

    “……你是谁？”他沉默了片刻。

    “宋引棠，江先生，还记得我吗？”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