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里安先生，那我开始了？”

    维娜往外面的办公区域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可以。”洛里安点了点头。

    维娜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助理合同看了一眼，确认洛里安已经在底下签了名字。

    她清了清嗓子，脸色变得严肃：

    “咳咳……让你负责的文件都处理好了吗？”

    洛里安乖乖地站着，说：“没有，我把它们的顺序弄乱了，可能需要重新整理一遍了……”

    “……”

    维娜皱起眉头，手指轻敲桌面：

    “你才刚入职一天，做事就这么粗心大意。”

    “你知道那些文件有多重要吗？我下午的会议就要用到”

    （骂的再凶狠一点……不然没效果。）

    “你这无聊的杂鱼，要是耽搁了生意……”

    在维娜的“谩骂”声中，洛里安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畅快的感觉——他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而是单纯因为感受到了仪式即将完成。

    仪式，是一种象征性的举止，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在“演戏”。

    所以当演技不佳的维娜半笑着撕碎那份合同，扔在地上，洛里安还是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的耳中嗡嗡作响，像是看到一面厚重的镜子轰然碎裂。

    镜子里的他也随之四分五裂。

    那种强烈的撕扯感让他瞬间失去力气，往后跌坐在椅子上。

    在一片漆黑中，一股股纯净的信息汇入脑中。

    序列8：暴食者

    从这一刻起，你始终保持着饥饿的状态。你会是宴会上最贪得无厌的那个人，登上每一个自助餐厅老板的黑名单。

    你希望品尝世间的一切美食，无论它来自哪里，味道如何，即便是深渊底部生长出来的血色浆果，也在你的食谱之内。

    新增非凡特性：

    「虚空之胃：

    你拥有一个无法被填满的、不存在的胃，能以最高的效率吸收一切营养物质，并反哺身体。身体素质、耐力、恢复能力都得到了大幅提升。」

    「新陈代谢：

    你将不再畏惧绝大部分种类的毒药。

    你能够从魔药（低于自身序列）中直接获取非凡特性，并保持七天。

    你能够消化炼金药剂和神秘学药水，并排出其中的有害组分。」

    「灵性嗅觉：

    你的灵识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能感知到周围灵性的变动，危险感知能力进一步提升了。」

    扮演准则：尽可能多的进食。

    “……”

    洛里安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如果说之前的怠惰是扮演轻松，但能力孱弱，现在晋升序列8后，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飞跃了。

    尤其是那个名为“新陈代谢”的能力。

    能够直接从魔药中获取非凡特性，尽管只能保留七天，但只要有充足的魔药供应，以后他想当占卜家就当占卜家，想当“观众”就当“观众”。

    “对于低序列的魔药，基本上有钱就行……但我得有合法的渠道，而且得绕开值夜者……”

    洛里安沉思着：“雪伦夫人……还有那个密托卡学部，这两个是比较理想的魔药来源……”

    “咳咳……”

    像是做了什么难为情的事，维娜脸颊略微有些发烫：

    “洛里安先生，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继续工作了。”

    洛里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连忙笑着说：“好，我也有点别的事要做。”

    “给廷根大学捐款的事，就交给你了。”

    简单客套后，洛里安悄悄离开了基金会。

    今天他还有一件事要做：购买附魔子弹。

    身体原主喜欢购买枪械，尤其是违规改装的重型步枪，因此认识了不少黑市商人。

    洛里安在街边随意雇了辆马车，路上颠簸了大约半小时后在廷根车站边上的一家旅馆下了车。

    “要一间不好不坏的房间，半小时后让服务生送点下午茶过来。”

    他轻轻敲了敲前台，对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说道。

    女人抬头打量了他一眼，才漫不经心地说：

    “二楼最后那个房间。”

    洛里安接过钥匙，很自然地越过其他等候入住的房客，走进廊道里。

    他今天要见的武器商人名叫巴文，非常专业，而且门路很广。

    巴文原本在鲁恩王国海军服役，军衔不明，但肯定不低，后来因为贪污军费被迫退役，现在靠着贩卖军火赚钱，是洛里安认识的，最有可能搞到附魔子弹的人。

    当然了，因为有了前科，这家伙做事变得极其谨慎，平日里只在旅馆房间里和人接头。

    洛里安把房间的窗帘拉上，然后打开刚刚获得的灵视能力，检查了一下是否有人用非凡能力布置了监听魔法。

    这时，他感觉到外面的廊道里传来了脚步声，沉稳而且极富有规律。

    “下午茶到了，先生。”

    洛里安拉开门，看到巴文打扮成旅馆服务生，推着一辆餐车。

    “进来吧。”

    他让开位置，巴文进屋后照例检查了一遍房间，才掀开餐车的桌布，从下方取出一个黑沉沉的箱子。

    “好久不见，耶德先生。”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箱子最上层是三个木质的浅盒子，里面装满银色带花纹的子弹，那些花纹带着神秘的气息，像是把周围的光芒都吸纳进去了，子弹失去了金属的光泽。

    “皇家兵工厂生产，总共一千发，足够你打死一个连的吸血鬼了。”

    他把木盒取出来，示意洛里安可以检查。

    洛里安没有下手，这方面他还是信得过巴文的，这家伙做事谨慎，而且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

    “尾款还是汇进原来那个账户吗？”他问道。

    “嗯，但附魔子弹的价格比较贵，尾款需要提高一倍——付给那个银匠。”

    “没问题。”洛里安点了点头。

    看他这么爽快，巴文抿了抿嘴唇，打开箱子的最下面一层。

    在层层叠叠的黑色绒布中，有一把造型相当夸张的黑色手枪。

    “市面上最新的产品，大弹夹，枪身经过炼金术士的改造，不容易受潮、变形、耐腐蚀和普通的黑魔法。

    重量比普通左轮大，但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他瞥了眼洛里安那线条近乎完美的手臂肌肉。

    “你的状态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很多。”

    “呵，是的，休养了好几个月……”

    洛里安拿起手枪，略微体验了一下手感，确实像巴文说的那样，大小刚好。

    “这东西我要了。”

    洛里安把枪放回箱子里，然后饶有兴致地问道：

    “呃，你有没有符咒之类的东西，最好是有驱魔效果的……”

    “没有，那些东西成本太高，而且只有神秘学家能制作……”

    巴文叹了口气：“那些人太不可控了，我从不和他们交易。”

    （看来还是只能靠那枚太阳圣徽了）

    洛里安心里暗自想着，接着问道：

    “过两天，我要去一个废弃的古堡探险，可能会遇到一些死者鬼魂或者邪神污染之类的东西……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巴文愣了一下，语气相当冷漠：“我建议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