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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院两花,花开两季
    想到还未给丫鬟们赐名,礼梨左思右想,脑中突然浮现一首诗,“庭下石榴花乱吐,满地绿荫亭午。午睡觉来时自语,悠扬魂梦,黯然情绪,蝴蝶过墙去。”

    丫鬟们听礼梨念的诗如此有意境,嘴角不觉弯了起来,许是觉得自己的名字不会差了。

    虽说主子赐名,没有她们做主的份,可是能有个好听的名字,谁不乐意。

    四个小丫鬟你看我我看你,眼中尽是笑意。

    “就叫你们一环,二环,三环,四环吧!”

    礼梨双手一拍,真心地佩服自己,怎么能起这么好听的名字呢!

    我简直是个天才啊!

    四个小丫鬟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就停滞在了脸上。

    万万没想到,少夫人竟如此……有才华。

    不仅丫鬟们一脸懵,许冽也怔了一下,而后宠溺地摸着她刚梳好的发髻:“你的脑子还真和常人不同。”

    丫鬟们赶紧谢主子赐名之恩。

    礼梨方才仔细观察着这四个丫鬟,那个叫小一的丫鬟嘴上虽笑着,眼睛里却毫无喜色。

    其他三个倒是乖巧。

    当然也不是礼梨故意不给他们起好听的名字,实在是相比二狗子,三包子,这是她能起得很好听的名字了...…

    虽说从小范爷爷就教导礼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过礼梨一心扑在武艺上,诗倒是背了不少,用起来就不太灵活了.…..

    就连礼梨手下最重要的四大暗卫,风、雨、雷、电的名字,还是有次下雨,礼梨差点被雷劈了才突发的灵感。

    名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许冽倒是调侃起礼梨来:“方才那首可是《青玉案》?”

    礼梨擦着胭脂,不语。

    许冽继续开口:“‘骎骎娇眼开仍,悄无人至还凝伫。团扇不摇风自举,盈盈翠竹,纤纤白苎’说得倒像你。”

    话中掺杂了几分暧昧,礼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还是继续装哑巴吧。

    “少将军与少夫人郎才女貌,我们梨苑倒是缺株石榴花,此时花开正艳呢!”

    说话的是一环,听起来像是恭维礼梨,却对着许冽暗送秋波。

    看来这丫鬟野心倒是不小。

    这丫头长得虽是不错,可惜缺了点灵气,相貌太过庸俗。

    礼梨透过镜子看着一环:“子檀可有纳妾打算?”

    一环手中的梳子抖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含蓄的笑意。

    她自以为小心思掩饰的很好,可这点把戏还是逃不过礼梨的眼,这才新婚第一天,便有这些小算计,着实是个蠢的。

    在王庭礼梨可是看惯了姑姑同后宫里那些妃嫔们斗来斗去的,即使不经情事,她这双眼睛看人可准着呢。

    一环抓住机会:“石榴花艳而不妖,奴婢在家种了几棵,少夫人若是喜欢,一环可以在窗前为少夫人种上一棵。”

    许冽负手而立,没有看一环,道:“石榴花太过艳俗不适合你,白梨清雅,可你喜欢凌寒独立的梅,那就一侧种一花,一院为你开两季。”

    说着还真招来管家,将园中原来的花草尽除,东侧种梅,西侧种梨。

    一院两花,为我开两季。

    莫名的悸动。

    似怦然心动。

    礼梨摸着心口的位置。

    自从遇见许冽,总是产生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只是不知她能否欣赏到两花绽放,看一遍这院中的四季轮回。

    许冽啊。

    不过是经过了一场人人皆知,充满算计的婚礼,怎么还跟变了个人似的。

    只有许冽自己知道,从昨夜掀起盖头开始,他的内心是多么的雀跃。

    整整一夜,躺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整整一夜无眠。

    上天终于有这么一件事眷顾了他。

    许冽看向镜中人,一颦一笑牵动着的,都是他的心。

    原来他的心是这样的。

    礼梨不知许冽为何会用这种奇怪中偏带着点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扭动了扭动身子。

    一环这妆画的也太慢了。

    礼梨看向窗外,如今还是旧物旧景,可她好似看见了两侧花开。

    多年后,礼梨最怀念的还真成了花开两季的那个院子。

    一半枯枝,一半盛放,花叶永不见。

    丫鬟放下梳子,一个妇人发髻出现,预示着礼梨已嫁为人妇。

    许冽为礼梨选了一件浅紫色的罗群,礼梨与许冽并肩前往大将军与将军夫人居住的沐休阁。

    “休沐阁?”

    还真是奇怪,这谁起的名字,好粗犷。

    许冽似是看出礼梨的疑问,自顾自地说起起来:“父亲习惯了常年征战,驰骋疆场,每到早上上朝便头疼,最喜欢的就是休沐。”

    礼梨一听,这戍国大将军还真是有趣,倒是个直性子。

    “他们很好相处,还有,在家你可以尽情笑,很好看。”

    许冽说完先一步踏入院中。

    尽情笑?

    很好看?

    “我吗?”

    莫名其妙。

    礼梨紧跟着许冽进入内堂,许照天自然不是什么软柿子,那许夫人,虽然很少听人提起她,不过能做到如今的位置,想来不是什么硬茬。

    第一天有场硬仗要打呀。

    礼梨还在寻思着今日怎么让将军府众人对她放下些戒心,许冽已经简单问候完了。

    “父亲,母亲。”

    礼梨赶紧行了见面礼,甜甜的叫道:“儿媳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不知是礼梨这一声叫得太甜,还是她的态度诚恳,许冽和坐在高座上的大将军夫妇甚是受用。

    许夫人率先开口,带着笑意:“梨儿不必多礼,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只管叫声爹娘就好。”

    礼梨一懵,不按常理出牌?这是想先蒙蔽她,再诱杀之?

    许照天开口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不必多礼。”

    礼梨这才抬头,仔细地打量着许照天,原来许照天长成这样。

    自从来到上清,礼梨就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势力,还未见过许照天。

    这人倒不是想象中的凶神恶煞,反倒慈眉善目的,换下将服,身着一身青衣,同许冽许纯一样浑身散发着文人气息。

    再看一旁的将军夫人,年过五十的人了,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只是鬓前的几缕白发出卖了她的年纪。

    穿着一身素衣,绣的正是四季花开,优雅大气。

    将军夫人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