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改造过,专门为进化者准备的。
    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就一间空荡的房间。
    里面的墙壁、房顶是白色的,灯光也是白色的。
    地上有瓷砖,也是白色的。
    除了李昱,此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在进化者之间,这种牢房有个响当当的名字。
    叫天堂。
    意思是,没办法逃出去,能送进化者上天堂的地方。
    进化者的遁术,在这里不会起任何作用。
    完全没有遁走的可能。
    进了这里的进化者,几乎可以判死刑。
    李昱不算进化者,他所有的能力,都不是靠进化得来的。
    但是,能不能逃出去,还是未知。
    李昱之前没被关进过这样的地方,所以没有尝试过【五行遁符】在这儿还能不能起到作用。
    等了一会儿,一直没人来。
    也没告诉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抓他进来。
    于是在身上贴了张【五行遁符】,背靠在墙上时,手在背后偷偷尝试捅了墙壁一下。
    一下就捅过去了,没有任何阻碍,很丝滑。
    李昱心头大定,开始在里面闲庭信步。
    他之所以不逃走,是因为他需要搞清楚为什么抓他,以及谁要抓他。
    在这里面散步遛弯时,李昱简单推理了一下。
    发现唯一可能抓他的,就只有丁山了。
    丁山是个女儿奴,而李昱把他女儿宝缦弄哭了。
    身为父亲,一怒之下替女儿出头,把李昱关进大牢。
    有合理的动机,前后逻辑也没任何问题。
    然而,他却没想到,第一个来看他的,并不是丁山,或者宝沁宝缦两姐妹。
    而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人。
    白色的墙上裂开一条缝,紧接着便被打开了。
    一个高瘦的白胡子老头在几名守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守卫手里拿着弓弩、利剑等兵器,矛头都对准李昱,防备他突然发难。
    老头眼高过顶,几乎是拿鼻孔看李昱。
    “大少你好啊,在这里呆得还开心吗?”
    李昱没有回答,而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谁坐牢会开心?
    见李昱不说话,对方丝毫没有尴尬。
    似乎早已习惯了类似的情况。
    老头啧了声,“噢,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牧野,是火焰城禁军统领。”
    难怪这老头看着瘦瘦高高,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又给李昱一种站在风中屹立不倒,坚毅挺拔的气质。
    原来是禁军统领,当兵的人精神面貌就是不一样。
    即便年事已高,却风采依旧,双目炯炯有神。
    李昱两世为人,自觉看人有一套。
    他在牧野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一种叫做野心的东西。
    “牧野将军是吧?”
    “不知你请我来,有什么事?”
    看到李昱轻松写意的样子,牧野眉头皱了起来。
    “大少,希望你搞清楚,你现在是监下囚。这里是监狱,不是请你来度假的。”
    牧野不喜欢李昱现在的状态。
    他认为李昱没有身为监下囚的觉悟。
    “我知道,我可没说是你请我来的。”
    牧野闻言,挑了挑眉,明白了李昱的意思。
    “你想说,你是城主请来的?”
    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
    接着冷笑一声,继续道:“那你可想错了,是我派人抓的你,跟城主没任何关系。”
    不是丁山吗?
    那就是跟弄哭宝缦的事没有一点关系。
    李昱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哪里惹了牧野。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见牧野。
    无冤无仇,为什么抓自己?
    李昱不解地问道:“那请问,我犯什么事了吗?”
    “有人想要你的命,但我救了你。”
    “这叫救我?好吧,我姑且信你一次。”
    李昱是不知道,谁救人是把人关牢房里来。
    还担心他遁走,专门安排进了天堂。
    牧野笑了笑,道:“你不相信没关系,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动歪脑筋,你逃不出去的。”
    说完以后,他就走了。
    李昱一头雾水。
    这人……他神经病啊。
    进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又不是元宵节,猜灯谜?
    牧野过来,仿佛就为了露个脸,然后就走了。
    李昱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第二个人又来了。
    这次倒是如李昱所想,来的人是丁山。
    进来之后,丁山便问道:“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他这话,就让李昱犯糊涂了。
    刚刚牧野进来,说是他抓的。
    现在丁山进来,又说是他抓的。
    所以,到底是谁抓的?
    如果是丁山派人抓的,牧野根本没有必要来这么一出。
    就算牧野非要过来装个逼,那他也会说是丁山下的命令,而不是他自己。
    一个简单的事情,到这儿突然变得有意思起来。
    丁山和牧野,事先没有沟通过。
    但两人都派了人抓李昱,巧的是还派的同一个人。
    李昱靠着墙壁,双手抱胸,好整以暇道:“这我还真不知道,还请丁城主解惑。”
    “你把宝缦弄哭了,到现在她都没有停下来。”
    丁山怒斥李昱:“所以,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让她如此伤心?”
    李昱十分无辜道:“你女儿未成年,我能对她做什么?我敢对她做什么?”
    “那她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你就在这儿待着,直到你知道为止。”
    “你干嘛不用刑呢?刑讯逼供会不会更快点儿?”
    李昱用调侃的语气道。
    这把丁山气够呛,他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
    突然出手,单手抵住李昱的脖子,把他钉在墙上。
    丁山仰头瞪着李昱,“你别给我嬉皮笑脸,我女儿如果好不了,我可不管你是谁,我会杀了你!”
    直到李昱喘不过气,面色通红,丁山才松了手。
    李昱一下跌落地上,剧烈咳嗽。
    接着,丁山又居高临下,道:“老实呆着,别动歪脑筋,你逃不掉的,稍后我再收拾你!”
    李昱突然感觉,待在监狱,似乎比外面更安全。
    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戴傅生府邸。
    那名当街抓李昱的禁军,出现在了书房内。
    他的对面,坐着的正是戴傅生。
    戴傅生喝着热茶,手里拿着托印纸,研究着上面的半截文字。
    恭敬站着的禁军道:“戴先生,李昱已经被抓了起来,此刻正关押在特殊牢房内。”
    “看着他就行。”
    “是禁军统领下的令,应该是得到了城主的授意。”
    “嗯,我知道了。你去找一艘可以远洋的船,船上装满物资,我要出海。”
    “是,戴先生。”
    等那禁军走后,戴傅生的手一翻,手里多了一块任务牌。
    任务牌上的封蜡已经被破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