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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九叔
    \"闭眼!\"李健的低吼混着风声灌进她耳朵。

    陆瑶刚闭上眼,就听见骨头碎裂的闷响和更凄厉的哀嚎。

    她被带着踉跄前冲。

    有个举着铁锹的汉子从侧面扑来,李健直接踹翻旁边的建材堆。

    散落的脚手架钢管轰隆隆滚落,砸起漫天尘土。

    趁对方躲闪时,他抡起钢管劈碎挡路的木箱,木屑纷飞中硬生生撞开条血路。

    陆瑶最后几步是被半拖半抱着完成的,身后还有砖头砸在铁皮上砰砰作响。

    与此同时。

    集装箱监控室内。

    罗永就和鸭舌帽男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一场村口大战。

    罗永就手里拿着遥控器,无意识的按动了一个按钮。

    监控画面顿时抖动了一下。

    鸭舌帽男人吓得手里的啤酒瓶都掉在地上:“喂,别动啊。”

    罗永就一脸无辜道:“我没动啊。”

    鸭舌帽男人双手抓了抓脑袋,感觉天都快要塌了。

    视频监控里面,陆金强有些好奇的拿着鼠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显然发现了异常。

    鸭舌帽男人解释道:“他的电脑可以控制闭路电视,他怎么动我们看得到,同理,我们怎么动他也看得到。”

    很快,陆金强拿起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罗永就和鸭舌帽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陆金强的手机,半分都不敢动。

    罗永就的呼吸滞在胸腔,金丝眼镜的细链垂在颊边纹丝不动。

    鸭舌帽男人喉结上下滚动,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进衣领,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两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四道目光死死焊在陆金强手机屏幕上——那上面正显示着通话。

    远处传来游轮的汽笛声,而集装箱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嗡鸣。

    罗永就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电话接通。

    陆金强说道:“阿泉,你去看一下,村口的那个闭路电视是不是被人动过?”

    画面切换到永亨村的祠堂内。

    陆永泉出现在祠堂里面,罗永就解释道:“他们的监控室设置在祠堂。”

    陆永泉刚走到监控室门口,几个小孩子蜂拥而出。

    陆永泉对着电话说道:“喂,没事,是我的几个崽子在玩。”

    陆金强说道:“好,没事了。”

    看到陆金强没有起疑,罗永就和鸭舌帽男人全都如释重负。

    罗永就镜片后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

    他佯装推眼镜,指尖抹去鼻梁渗出的细汗,金丝边框在灯光下晃出一道虚影。

    鸭舌帽男人喉结重重滚动,灌下大口啤酒,泡沫溢出来沾湿了前襟也浑然不觉。

    空调冷风吹过,罗永就后背上汗湿的印记渐渐晕开。

    很快。

    镜头里出现了大批的ptU,好几辆冲锋车过来,才制止了村民与施工队的冲突。

    “李sir,你怎么在这里?”

    ptU带队的竟然是何文展,他现在荣升督察,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跟李健联系了。

    李健说道:“路过而已,你现在分到新界了?”

    新界在港岛还算是偏僻的地方,搁十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地。

    何文展说道:“我们也有轮换嘛,健哥,最近有什么关照啊?”

    其实除了几个比较繁华的地区,港岛的大部分地界还是比较安全的,也没有那么多的冲突和事件。

    没有案子,就只能熬资历了。

    李健说道:“干好本职工作,有需要我会直接联系你的。”

    何文展很快就把闹事的人都带走了。

    阮月华踉跄着走来,浑身的秽物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黄褐色的污渍在她裤腿上结成硬块。

    发酵的酸臭味混着氨水味扑面而来,陆瑶猛地后退两步,手指死死捂住口鼻,胃里翻江倒海。

    几片菜叶粘在阮月华花白的发髻上,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衣领处沾着不明来源的黏液,在阳光下反着油光。

    指甲缝里嵌着的污垢让陆瑶触电般缩回手。

    \"瑶瑶,你没事吧...\"阮月华后背的状况更惨不忍睹——整片布料都被浸成深褐色,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浑浊的液体。

    几只绿头蝇嗡嗡地围着她打转,落在她肩头搓着前肢。

    李健眉头都没皱一下,大步走向工地水龙头。

    他拎起红色塑料桶接满清水。

    回到阮月华面前时,他脱掉外套往地上一扔,直接举起水桶从她头顶浇下。

    \"哗——\"

    冷水冲开污浊,阮月华花白的头发黏在脸上,混着污水的地面漫开黄褐色的漩涡。

    李健又接来第二桶,这次仔细冲着她后颈的粪块,水流冲开衣领时露出底下被晒黑的皮肤。

    第三桶水浇下去时。

    整个过程没人说话,只有水声和阮月华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李健开车把阮月华送回了家,紧接着又送陆瑶去了学校。

    另一边。

    被打的脑袋开花的九叔捂着还在渗血的脑袋说道:“呐,我们新界本来是好安宁的,你们进来搞什么丁屋大厦,又挖山又挖坟,填鱼塘,填耕地,破坏风水,我们都忍气吞声了,现在竟然敢动手打人。

    喂大佬,五十几个人都躺在医院里面,他们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

    你这样破坏别人家庭幸福,这账怎么算?”

    九叔说的口干舌燥,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喝了一大,接着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开始,外面的承包商再敢踏进我们村一步,来一次打一次,你去报警啊,看你的丁屋大厦怎么建!”

    九叔说的唾沫横飞,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九叔说得唾沫星子横飞,花白的山羊胡都翘了起来。

    他枯瘦的手指把桌面敲得咚咚响,茶碗里的水纹一圈圈漾开,映出他气得发红的脸。

    两颗镶金的门牙闪得刺眼,嘴角堆着的白沫活像螃蟹吐的泡泡。

    \"岂有此理!\"他猛一拍桌,震得算盘珠子哗啦啦乱蹦。

    额角暴起的青筋像蚯蚓在爬。

    最绝的是他那件褪色的确良衬衫,第三颗纽扣被圆滚滚的肚皮绷得死紧,随着喘气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