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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据点之争
    我扶着温尘的胳膊往山谷里走时,掌心的伤口还在火辣辣地疼。

    灵晶石在储物戒里翻涌的灵力像团活火,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钻,每走一步都像踩着棉花——可我不能倒,身后跟着七个带伤的同门,紫菱左肩的血已经浸透了三层帕子,青风长老的护镜上还沾着蚀魂兽的黑血,空灵仙人的道袍破洞里露出青灰色的皮肤,看着像被腐蚀过。

    "这处山谷。"我停在溪边,仰头望了眼两侧陡峭的山壁。

    山风卷着松涛声灌进来,却在谷口被一道天然的石梁挡了大半,"谷口窄,两侧有悬崖,灵气顺着溪水流进来,布阵方便。"温尘的手指在我腕间轻轻一按,是在探我脉象——灵晶石的灵力太猛,我怕是又在强撑。

    "小友眼光准。"青风长老的阿竹从他袖里钻出来,小爪子指着溪边的青石板,"这石板下埋着小块灵脉,布困阵的话......"他话没说完,我已经蹲下身,指尖沾了溪水在地上画阵图。

    布置防护阵用了两个时辰。

    我捏着引魂钉往四个角落扎时,温尘始终站在我身后,他的剑气凝成薄刃,替我挡着山风里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墨渊黑雾的余韵。

    紫菱蹲在谷口,把最后一张雷纹符拍在石梁上,发尾沾着草屑:"师姐,阵眼连好了,要是有人硬闯......"她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的血珠让我喉咙发紧。

    "先歇着。"我按住她要抬的手,"青风长老说这附近有千年朱果,等会你带两个人去采——"

    "使不得!"青风长老的阿竹"吱"地叫了声,扒拉他的胡须,"那朱果长在腐毒藤里,小丫头片子......"

    "长老。"我抬头看他,"我们需要药材疗伤,也需要矿石补阵。"灵晶石的灵力在戒里烫得厉害,我想起清微宫典籍里的话——秘钥现,劫数起。

    若连这点资源都攒不齐,拿什么应对接下来的劫数?

    青风长老的护镜闪过一道金光,到底叹了口气:"紫菱丫头带三个外门弟子,我给你们每人贴张避毒符。"

    紫菱走的时候,发梢还沾着血。

    她回头冲我笑,露出虎牙:"师姐放心,我火符袋里还有八张。"山风卷着她的衣摆,像团跳动的火焰。

    可等她回来时,那团火却蔫了。

    我正在阵眼调整引魂钉的位置,远远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紫菱的裙角被撕了道口子,发绳散了,几缕湿发黏在额角。

    她怀里抱着半筐朱果,身后跟着两个外门弟子,其中一个捂着胳膊,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师姐!

    那腐毒藤里......有变异的铁背熊!"

    我的心"咯噔"一沉。

    铁背熊本是一阶妖兽,变异的话至少三阶,能硬抗筑基期修士的法术。

    "我用火符烧它脚掌。"紫菱把朱果塞进我手里,指尖还在发抖,"可它皮太厚,符火烧不透......阿林为了救我,被熊掌拍了。"她指了指那个捂胳膊的弟子,声音突然哑了,"对不起师姐,我该听长老的......"

    "不怪你。"我摸出伤药给阿林敷上,药粉碰到伤口时他倒抽冷气,我却注意到紫菱裙角的血不是新的——是刚才跑回来时蹭的。

    她的火符袋空了一半,最里层还塞着半张焦黑的符纸,是为了护着弟子强行引火。

    天擦黑时,灵晶石的灵力突然安分了些。

    我坐在溪边擦剑,温尘蹲在旁边替我重新包扎伤口。

    他的手指还是凉的,裹纱布时故意放轻了动作:"灵晶石里的残魂......可能和清微宫的锁灵印有关。"

    "我知道。"我望着水面上的月亮,倒影被灵脉的灵力搅成碎银,"但现在首要的是守住据点。"

    话音未落,谷口的雷纹符突然"嗡"地亮起红光。

    温尘的剑"噌"地出鞘,剑气在半空凝成屏障;青风长老的护镜转向谷外,阿竹"吱"地尖叫;紫菱的手已经按在火符袋上,火光亮得刺眼。

    异响是从左侧悬崖传来的,像石子滚过石缝,又像有人刻意压低的呼吸。

    我站起身,储物戒里的灵晶石突然发烫——是血煞!

    "启动困阵。"我咬着牙结印,山谷四周的引魂钉同时亮起蓝光,"温尘守阵眼,长老护着伤员,紫菱......"

    "我在!"她的火符已经捏在手里,发梢被阵风吹得乱飞。

    悬崖上的灌木突然剧烈晃动,血煞的身影先窜了出来。

    他半边脸肿得老高,是之前被墨渊枪杆抽的,另半边脸咧着笑,露出染血的牙:"小娘皮,把灵晶石交出来,老子留你全尸!"他身后跟着四个修士,腰间挂着带倒刺的链子,身上有股腐肉味——是血煞门的死士。

    温尘的剑气扫过去时,我看见血煞的眼神闪了闪。

    他突然甩出三把淬毒的飞针,目标不是我,是缩在角落的阿林——那孩子伤还没好。

    "小心!"紫菱的火符"轰"地炸开,飞针被烧熔了半截,可血煞已经借着爆炸的烟雾冲近了阵眼。

    他的手伸向我腰间的储物戒,指甲泛着青黑,是淬了蚀骨毒的。

    我反手抽出剑,却在触到他手腕的刹那顿住——他的袖口露出半枚黑玉令牌,和墨渊身上的黑雾气息一模一样。

    "退!"我大喝一声,手指在阵眼引魂钉上快速划过。

    困阵的蓝光突然变成暗红色,山谷里腾起层层雾气,把血煞的身影搅成碎片。

    血煞的骂声在雾里炸开:"玩阴的!老子......"

    "温尘,换幻阵。"我擦了擦额角的汗,灵晶石的灵力顺着经脉往上涌,烧得我眼睛发疼,"让他们尝尝清微宫的锁灵印......"

    雾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我望着被雾气笼罩的谷口,听见血煞的死士们惊慌的喊叫声。

    温尘的剑在雾里划出银弧,他回头看我,眼神像淬了冰的星子:"需要帮手吗?"

    "不用。"我攥紧储物戒,灵晶石的灵力在戒里翻涌成漩涡,"真正的反击,才刚开始。"

    雾里的血腥味突然浓了几分。

    我捏着引魂钉的指尖沁出冷汗,灵晶石在储物戒里烧得发烫,像要把我的手腕熔进骨血里。

    清微宫锁灵印的纹路在识海里翻涌——这是我第一次用活人试阵,那些黑雾里的残魂在阵中撞得头破血流,发出尖锐的哭嚎。

    "小娘皮!"血煞的声音从左前方炸响,他的链子划破雾气,带起三道风刃直取我面门。

    我旋身避开,剑尖挑开一道风刃时,瞥见他右肩的伤口——是温尘刚才剑气扫过的痕迹。

    他眼里的狠戾更重了,"你以为这点破阵能困死老子?

    老子血煞门的蚀骨钉,专破清微宫的......"

    "紫菱!"我突然提高声音。

    谷口方向炸开一团火光,紫菱的火符精准地钉在血煞脚边。

    他踉跄后退时,我看清了他腰间的链子——每节链环都嵌着半枚黑玉,和墨渊的黑雾同出一源。

    灵晶石在戒里猛地一震,我突然想起清微宫典籍里的记载:"黑玉引魂,血祭为媒"——原来血煞门是在用这些死士给某个存在献祭。

    "温尘!"我反手结印,困阵的雾气骤然凝结成冰棱,"锁他下盘!"

    温尘的剑鸣如龙吟。

    他不知何时已绕到血煞身后,剑气裹着冰棱扎进地面,在血煞脚边织出张银网。

    血煞骂着脏话挥链,链子却被冰棱缠住,他挣了两下,突然咧嘴笑了:"小娘们儿,你以为就你会算计?"他猛地咬破舌尖,黑血喷在链子上,冰棱"咔嚓"碎成齑粉。

    我的心沉到谷底——这是血煞门的禁术"血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的链子裹着黑血抽来,我举剑去挡,震得虎口发麻。

    剑身与链子相击处腾起青烟,是蚀骨毒在腐蚀我的剑。

    血煞趁机欺近,指甲划过我左肩,剧痛让我眼前发黑。

    他的手探向储物戒,腐臭的呼吸喷在我耳后:"灵晶石......给老子......"

    "退开!"

    温尘的声音像块寒铁砸进雾里。

    我被他的剑气卷着向后飞退,撞进青风长老布的防护盾里。

    再抬头时,温尘的剑已出鞘三寸——那是"碎星剑诀"的起手式,我曾见他用这招劈开过整座山。

    血煞的脸终于变了。

    他想逃,可碎星剑的剑意已经锁死他的气机。

    银白剑光划破雾气的刹那,我听见骨头断裂的脆响。

    血煞的左臂"当啷"坠地,黑血溅在青石板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走!"他捂着断臂嘶吼,剩下的死士连滚带爬地拽着他往谷外逃。

    紫菱举着火符要追,被青风长老拦住:"穷寇莫追,他们身上的毒碰不得。"

    我扶着石壁喘气,左肩的伤口疼得发木。

    温尘走过来,指尖在我伤口上点了点,灵力涌进来暂时镇住了蚀骨毒。

    他的目光扫过我腰间的储物戒,声音低得像叹息:"灵晶石的灵力又躁动了。"

    "先看伤员。"我扯了扯他的衣袖。

    阿林的伤口被紫菱重新包扎过,血已经止住了,正靠在溪边的石头上啃朱果。

    紫菱蹲在他旁边,火符袋歪在脚边,发梢还沾着血——刚才那下替他挡飞针,她的手背被烧出了泡。

    见我过来,她冲我挤了个笑:"师姐,阿林说朱果甜。"

    我摸了摸阿林的头,转向青风长老:"阵眼受损严重吗?"

    "引魂钉断了两根。"长老的阿竹从他袖里钻出来,举着根焦黑的钉子,"不过灵脉还稳。"他推了推护镜,"倒是......"他看向一直站在溪边的空灵仙人。

    那道人不知何时换了身干净道袍,正蹲在青石板上摸纹路。

    听见我们说话,他抬头笑了笑,指尖在石板上敲了敲:"小友们选的这处山谷,可不简单。"他的手指划过石板缝隙,一道淡金色的光纹从石缝里爬出来,"这是上古传送阵的边缘,灵脉是阵眼,溪水是引灵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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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送阵?"紫菱凑过去,"能传去哪?"

    "更深层的秘境核心。"空灵仙人的眼睛亮了,"我在古籍里见过这种纹路,叫'星陨阵',需要九块灵晶石引动。"他看了眼我的储物戒,"小友的灵晶石,正好是其中一块。"

    我心里"咯噔"一下。

    清微宫典籍里提过星陨阵,说是连接不同界面的通道——可这太危险了,万一传去的地方有......

    "修吗?"温尘突然问。

    他站在我身侧,声音很轻,却像块压秤的石头。

    我还没答话,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

    那声音像天空裂开了道缝。

    我抬头,看见原本缀满星子的夜空,此刻正翻涌着青灰色的云。

    云中间有个拳头大的裂缝,漏出的光不是月亮的银白,也不是星辰的冷蓝,而是种说不出的颜色,像被血浸过的琉璃,又像淬了毒的翡翠。

    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那裂缝里的气息灌进山谷。

    我打了个寒颤,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气息太陌生了,不似修仙界的灵力,倒像......倒像有什么活物,正透过那裂缝看我们。

    温尘的剑"噌"地出鞘,剑气在头顶凝成屏障。

    紫菱攥紧了火符袋,火光亮得刺眼。

    青风长老的护镜闪过金光,阿竹缩在他怀里直发抖。

    空灵仙人却眯起眼笑了,手指指向那裂缝:"这气息......倒像是星陨阵的......"

    "闭嘴。"我打断他。

    那裂缝里的气息还在蔓延,像根细针,正往我识海里钻。

    我摸了摸储物戒,灵晶石烫得惊人——它在回应那气息。

    "收阵。"我声音发哑,"今晚轮流守夜,谁都不许睡。"

    温尘的手覆在我手背,他的掌心还是凉的,却让我安心了些。

    我们望着那道裂缝,听着山风卷着陌生的呜咽声吹过山谷。

    今夜,怕是要无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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