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个人试试不就行了。”

    “我来。”檀似月稳稳接住对面抛来的戒指，银白色的光弧环绕着戒指。

    “能用，难道是因为阑珊在附近，戒指能感应到？”

    “有可能。”

    景霂倒是有些想法，不过需要去查验：“还是想办法追溯它的来历吧。”

    “还有三个人我们明天走的时候带回去，或许和江游那条线有关。”这话是和罗纯说的，这毕竟是她管的。

    ——

    一大早9队就接到了新任务，檀似月正犹豫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1队的电话就来了。

    沈谦语气沉重：“檀顾问，有空来出趟外勤吗？”

    “出外勤，你们加油。”檀似月挥手先一步上车。

    “行，走。”

    “诶诶诶，我也去！”南荣桑是所有人里最闲的那个，被抢了驾驶座的檀似月只好绕半圈上了副驾。

    【还是我来说吧】

    【我们又来了石桥这边，有一座石碑，可能和崔泠有关。】

    “崔泠？”南荣桑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听沈香的语气应该是认识的人。

    “是渡魂。”

    【我把照片传给你，你问问她吧。】

    “我记得你说过，渡魂曾经是个将军还是王女来着？”

    檀似月盯着手机上的照片，阴森的环境里一块爬满藤蔓与青苔的石板安静地伫立。

    “很小的时候听别的鬼灵说过一点，我当时因为好奇这个传言去找了她，可惜她一次都没说过。”

    “引魂，渡！”

    【檀卿，我来了】崔泠出现在后座。

    “你对你生前的事有印象吗？”

    【我记得】

    檀似月放心了，檀氏陵的鬼灵都有一定的能力，但小部分鬼灵会在进入祖坟之前选择消去一切前尘过往，伴随天阴桑千年万年。

    二十多年来她都没听过崔泠说起往事，还以为对方早就忘却。就算崔泠记得，她也不会主动去问，要是生前幸福平顺也不大可能成为恶鬼，没必要去揭伤疤，伤害和气。

    【你幼时曾读过荆邱历史，那是我的故国。】

    荆邱，都城“平盛”，早已被战火摧毁，有历史学家根据史料推测过，“平盛”大概在现在的冬临市或者叶羽平原南部。这么想石桥那里真有可能是崔泠的坟墓。

    “你知道自己葬在哪里吗？”

    【不知，我死在战场上，尸身兴许被铁骑踩碎】

    “看看这个，上面的文字你应该认识。”檀似月把手机给崔泠，对方小心翼翼地托起。

    飞机落地，刘折枝在机场外等她们。再次来到石桥，檀似月感应不到之前留在这里的阴气，不由得多几分谨慎。南荣桑在外面还觉得新奇，越往里走越安静，脸上带着凝重。

    “这里好奇怪啊。”

    “你们没碰到「晦」？”

    “没有，我们这次走了挺远，超过了2队给我们划的1千米范围，不然也看不到那块石碑。”刘折枝带着两人往深处走，可能是落叶堆积太厚，无法完全触及到土地，脚踩在地面上有一种不踏实感。

    “香姐说石碑上面的字她认识一大半，正面描述的是一场战争，后面刻了两个字，只看得清一个崔。后面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就联系你来了。”

    “我们快到了。”

    一群人开荒似的在砍周围的野草，沈谦领口处看得见白色的绷带。

    南荣桑知道1、2队的事，不免感叹：“胜负欲这么强吗？”

    【渡魂呢？快叫她出来。】沈香走到檀似月身边，看起来不是很习惯走路，这地方对妖和灵不友好，过桥之后只能依靠双脚，往前数八百年都赶不上在这里走的路多。

    【石碑上记载的那场战争我并不清楚，应该是我死之后的事】渡魂乍然现身，把郭鸣和许秘语吓得不轻。

    她轻飘飘往石碑后面去，见到了那被磨灭的字。崔泠也不知道后面的那个字是什么，刻这两字的人应该从未接触过刻字，凿出来的字勉强成形。

    “这第二个字应该是被人故意毁掉的，这块石碑藏在落叶底下，虽然有所磨损，但都看得见字形，只有这个字看不清。”沈谦轻轻咳嗽两声，转头去看沈香，她正和檀似月说着什么。

    “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一块石碑肯定不合理，再找找吧。”

    沈香不解地回头：“不是正在找吗，急什么。”

    “嗯。”

    “你们在哪儿发现的石碑？”南荣桑看完树又去看草，眉头皱着，仿佛遇到了什么绝世难题。

    “就在原地，没挪动。”

    郭鸣召集几人聚拢，再往远走也不安全。

    她以石碑为中心绕着走了三圈，檀似月看出南荣桑的意图，从包里拿出空白符纸给1队。

    “带火了吧，一人一张，发现3张符上出现东西的时候就全部烧掉。”

    百里萄赶紧拿出两个打火机，幸好她随身准备着。

    “崔泠跟我，阿香跟南荣。”

    【是】

    【好】

    南荣桑绕完第6圈，檀似月按照逆时针方向开始走3圈，正好和南荣桑背对背。两人一灵一鬼往前行进，直至肉眼无法看清她们的身影。

    “怎么去了那么久，这符纸……”许秘语说着就看到对面百里萄手上的符纸多处一道鲜红的痕迹。

    “我这儿怎么也出现了！”郭鸣差点叫起来，他手上的那张出现了一团黑色。

    几人立即靠近，随时准备点火烧掉符纸，沈谦、刘折枝、许秘语三人互相监督，紧盯着对方，生怕错过，可第三张符纸迟迟没有出现异样。

    【快烧符纸！】沈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同时刘折枝手上的符纸出现异样，从上端流出鲜红的血液，好在沈谦手够快，5张符纸聚在一起顷刻成灰。

    檀似月完整地出现在石碑旁边，南荣桑和沈香满脸惊恐。

    “那边有好多「晦」，一群没有脸的东西全都转过来看、不是看，它们都没眼睛，你们懂的吧。太惊悚了，幸好你们烧得快。”

    【那边以前应该有一间屋子，不过木头都化成泥了，我盯了好久才看出来】

    “你们没事就好。”

    “就是，那符纸又是红的又是黑的，第三张还渗血了。”郭鸣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我们没受到攻击，那三张符纸是因为……你们。”

    檀似月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许秘语轻声：“檀顾问？”没得到回应。

    【是借魂，她们都没回来。】沈香闭上眼仔细感受着阴气的动向。

    南荣桑拿出一沓符纸，正准备用上，忽然感受到什么，

    “都别动！”

    风刃极速从百里萄、沈谦面前划过，崔泠稳稳当当落在石碑上，檀似月也睁开眼睛。

    “我们找到了，王陵。”

    ——

    桑咏怀乐呵呵打开家门，看着家里莫名出现的明星：“好你个檀十四，恩将仇报。”

    “死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就想着追星，能不能学学你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