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张子茂吓了一跳。
难不成真的遇见了女鬼。
他哆哆嗦嗦的对着水面喊道：“你，你是人吗？”
女人的头不停的上下起伏。
“你，你不是鬼吧？”
女人的头再次上下起伏。
“那你半夜游什么泳啊？差点吓死个人，你不要上岸吗？”
看着女人只点头不回应，张子茂继续说道：“我看你离着我鱼线挺近，不行你拉着鱼线，我给你扯上来！”
女人果然往旁边挪了一点。
“你抓好了吗？我扯了！”
随着鱼线收紧，女人也慢慢的朝着岸上靠去。
可离到了岸边不到半米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凌乱的头发盖住半张脸，加上河边漆黑，张子茂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上不来了吗？用不用我拉你一把？”
看着女人点头，张子茂伸出了手。
他一手抓着旁边胳膊粗的树枝，一边探了大半个身子，伸出了手。
可那女人只顾点头，就像没看见一样。
“你赶紧扯呀，我快撑不住了！”
一个姿势太久，张子茂有些手臂发酸。
索性女人又往岸边游了点。
张子茂趴在地上，朝着河里伸出了手。
手都碰到水面了，女人还没有伸手拽。
张子茂心生疑虑，把手从水里抽了出来。
水波四散，女人的脑袋却突然翻了个面，露出泡的发白的脖子。
里面气管和骨骼清晰可见。
张子茂心里一惊，吓得差点落进水里。
他跌坐在地上，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个又翻转过来的人头。
天还没亮，警车从村口呼啸而过。
春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听着外面越来越远的警笛声。
她眉头微皱。
谁在这大半夜出事了？
村子里藏不住什么八卦的。
春花怕村子里又有人贩子出没，才来的警察。
中午去接小丫，只见学校门口围了一群人。
张奶奶作为中心人物，被众人围了一圈，滔滔不绝。
春花也凑过去听。
张奶奶咧嘴说道：“你们都不知道啊，昨天真给我那大侄子给吓尿了，刚才我来之前去他家看，还捂着被子腿抖呢。”
“你说也是，这大晚上的不在家里待着，去钓什么鱼呢。”
楚奶奶也撇着嘴巴。
“还不是嫌我们昨天晚上催他赶紧找对象。你说也不知道是咋想的，都三十好几了，一天还吊儿郎当的。”
“按理来说，他家的条件也不错啊，还就那一个儿子，就没人给他介绍对象？”
“咋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介绍了，说啥都不看。”
看着话题越扯越跑偏，钱嫂子打断道：“你说你侄子钓鱼，在河里看见了一个人头，那人头到底长啥样？是谁的啊？”
“那人头，哎哟……”
张奶奶胃里翻腾，使劲拍了一下手。
“我那大侄子说了，那人头在水里时头发凌乱，看不清楚。昨天晚上被警察捞起来了，手电筒一照，哪还能看得清鼻子眼睛。”
“不是，咋可能看不清。”
楚奶奶忽然用手捂住了嘴巴。
“你那意思是那人头也毁了？”
春花在一旁听着，也吓得不轻。
扯着小丫的手往家走，身子还不住的发抖。
大娘拿着翠绿的豆角叶子，擦着蘑菇上的粘液和脏东西。
“妹子，你这蘑菇捡的还挺好，肉嘟的。”
一个和大娘长得相似的老太太，把手里蹭干净的蘑菇扔进盆里。
“榛蘑都下来这么久了，你没上山去捡？”
“刚出来那会儿我去捡过。”
大娘怕言多必失，赶忙闭上了嘴巴。
“再不捡，过段时间就篓了。”
大娘撇了撇嘴巴。
“不光我不敢捡，这几天我们村里的老太太都不敢上山。”
“咋的了，你们村山上出黑瞎子了？”
“倒不是山上，我们村里有人去河边钓鱼，钓上来个人头。”
老太太吓得手抖了一下。
“你们村里谁被杀了？”
大娘叹息着摇了摇头。
“听说脸上被砍了几刀，谁还认得出来。”
“那是够惨的。”
老太太也跟着叹了口气。
“对了，你吃过驴肉吗？”
“年前的时候吃过一次，怎么了？”
“为啥驴肉吃点酸酸的？”
老太太眉头微皱。
“姐，你肯定是被人糊弄，买到假的了。”
“啊？”
大娘不好意思说是老太太的女婿送给她的。
“思君他妈回来住了几天啊？我中秋节那天想给她拿两袋好月饼，看她没在家。”
老太太突然看了一眼窗外，压低了声音。
“我家那丫头也是，好好的日子不过，跟人跑了。”
大娘震惊的瞪大了满是皱纹的眼睛。
“估计是嫌我那女婿挣不来钱，你说过不下去就离婚呗，跑什么呀。前段时间我的女婿还来家里闹了一通，我的大外孙子问我他妈啥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跑了也好，省着被老周那个王八蛋打。”
“姐，你这话啥意思？我姑娘在家被打了？”
大娘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看来自己的大外甥女是报喜不报忧。
既然说出了口，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大娘把大外甥女几次被打后，到她家里躲着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老太太捏紧拳头。
“周武那个王八蛋，平时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那样的人！”
大娘也长叹了一声。
“可不咋地，你说那人头都发现好几天了，也不见人去报警。估摸着八成是两口子吵了架，丈夫把妻子给……”
“你说这年头，真是啥人都有。你说周武他打过几次人，幸好我姑娘跑了。”
“妹子，你姑娘跟谁跑了啊？”
“那我哪知道，周武来说的，跑了也有几天了。我问他对象是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大娘一吧唧嘴。
“现在人贩子可多，可别被骗了。要我说这些天她也不跟你联系，你去警局报个警。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姑娘跟人跑了，这报警能行吗。”
大娘眉头一皱。
“你说你就是傻，你还能报警说你姑娘跟人跑了，你就说你姑娘失踪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