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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小丑原来是自己
    【#小丑原来是自己#】

    【最近网上骗子挺多的,我怕爸妈上当,就把防骗知识编成了,我朋友的真实经历讲给他们听。

    因为骗局实在太多了,连朋友的名字也不够用了。

    我爸妈渐渐的察觉出了问题,他们说我是扫把星。】

    ~~~~~~

    评论区:

    〖爸妈出门遇到朋友家长:听说你家孩子…………〗

    〖你要假装成你是受害者,编给他们听,假装相信了要上当了,让他们劝你。〗

    〖那会不会说他是倒霉蛋?〗

    〖爸妈:原来这些年家里面大大小小的祸事都是你带来的,你个扫把星!〗

    〖一直用一个人名,这样家长就会觉得是那个人的问题了。〗

    〖父母会让你离他远点,小心霉到你。〗

    〖父母宁愿相信你是扫把星,也没怀疑过你是骗他们的。〗

    〖父母信任这一块没的说,这父母能处。〗

    〖爸妈:是不是你方的他们?〗

    〖这是明星,那是流星,我是爸妈的宝贝扫把星。〗

    〖直接假装骗子骗光爸妈的钱,他们手里没钱自然不会被骗了。〗

    〖父母:啃老就啃老嘛,说什么怕我们被骗!〗

    〖真的奉劝大家让家里面的老人不要去买宣传的几千块的净水器,我爷爷就被骗了。〗

    〖这种骗局防不胜防,我们村子里,十户有九户都买了。

    为啥呢?

    因为是村委会的人亲自上门推荐的。

    老人想着都是一个村的,七绕八绕还能扯上亲戚关系,又是村委会的,自己是长辈,他们不可能坑自己,〗

    〖我妈会说那肯定不是你朋友,肯定是你被骗了不敢跟我说,所以拿你朋友来打掩护,会说你朋友就这么蠢,被骗一次不够还来两次三次啊。〗

    〖总结:给父母普及诈骗知识会变成扫把星,朋友就会倒霉。〗

    〖总结:在父母面前不能说话!〗

    〖我去年三月份找个小医院上班,我没去那个医院之前,他们每个月都发工资,我去了就开始有时候好几个月才发工资,我就辞职了,我刚走,那家医院就开始每个月按时发工资了。

    换个医院,我第一天上班,第二天这个医院就开始降工资。

    我谁都不敢和谁说,我怕大家伙劝我辞职。〗

    〖你应该直接找老板,然后去对头公司卧底,拿双份工资。〗

    〖上一辈子我担心父母被骗,于是把网上的防骗案例编成身边朋友的事例警戒父母。

    不料父母把我当成扫把星,将我扫地出门,我不幸流落街头。

    这一世,我重生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v我50。〗

    ~~~~~~

    清朝,乾隆晚年。

    杭州。

    距离百年老店还差九十八年的李瘸子茶摊上。

    姚璧练拍着大腿狂笑。

    “哎哟喂,后世这娃儿也太惨了,防骗防得爹娘都嫌他是扫把星了。”

    萧柏砻嗑着瓜子,一脸深有同感,“可不是嘛,这味儿,熟!太熟了!”

    “我家那老爷子,前阵子非说运河边来了个活神仙,能点石成金,拦都拦不住,揣着攒了半年的棺材本儿就要去拜师。”

    李莲花李大娘连忙伸过头来,声音虽然压低却掩不住兴奋,“后来呢,后来呢?真去了?”

    萧柏砻翻了个白眼, “去了。”

    “我跟我家那口子,还有我大哥,轮番上阵,哭天抢地啊。”

    “我说爹啊,那是骗子。”

    “他脖子一梗:你懂啥?神仙能是骗子?人家手指头一点,黄铜变黄金!”

    “我大嫂急得直跺脚:爹!那黄铜变黄金是戏法,是硫磺水。”

    “老爷子眼一瞪:你们就是嫉妒我遇着仙缘!”

    贾亦斌端着茶碗凑过来,嘿嘿笑道:“跟我丈母娘一个样。”

    “上个月,不知哪儿来个神医,说是什么扁鹊再世,专治老寒腿。”

    “弄了包黑乎乎的香灰,要价二两银子。”

    “我媳妇儿哭得跟泪人似的劝:娘,那是香炉灰。”

    “丈母娘倒好,把香灰当宝贝捂着,还骂我媳妇:你懂什么?这是仙药!有灵气的!我闻着味儿腿就不疼了!”

    “嘿,您说神不神?味儿就能治病。”

    姚璧连笑得茶水喷出来,“哈哈哈,闻着味儿就不疼?”

    “后来呢?真买了?”

    贾亦斌叹了口气,却又带着些许狡黠: “能不买吗?不买就是不孝!”

    “我媳妇儿没法子,偷偷把香灰换了家里灶膛的草木灰,包得一模一样。”

    “嘿,你猜怎么着?”

    “老太太抹了几天,逢人就说神医灵验,腿脚利索多了。”

    “我们几个小的憋笑憋得肚子疼,心说:得,草木灰也是灰,没准真有点用,反正比二两银子强。”

    卖梨老翁推着小车路过,听到众人讨论,插嘴说道: “你们这都不算啥,我家老婆子,迷上东街口跳大神的王婆子了。”

    “家里鸡不下蛋,她非说是灶王爷不高兴,得请王婆子来安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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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一次,一只老母鸡。”

    “我说老婆子,那鸡留着下蛋多好?”

    “她倒好,说我懂个屁,说那王婆子通着神呢,不安灶,明年鸡都不下蛋。”

    “结果呢?王婆子把鸡炖了,香飘半条街,我家鸡该不下蛋还是不下蛋。”

    萧柏砻哈哈大笑,“王婆子安灶安进自己肚子了,您老就没拆穿?”

    “拆穿?拆穿了她能跟我闹三天。”卖梨老翁狡黠一笑。

    “我就跟她说,王婆子法力高深,一只鸡怕是不够灶王爷塞牙缝。下次咱供只肥鹅。”

    “嘿,她一听要动她宝贝鹅,立马不吭声了,再没提请王婆子的事儿。”

    老翁得意地捋胡子:“这叫以骗攻骗。”

    一直沉默的石赣砀,突然幽幽道:“你们好歹还能劝劝……”

    “我舅公,迷上南边来的一个和尚,说是什么肉身菩萨转世,能保家宅平安,子孙升官发财。”

    “捐香火钱,捐得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我表哥表嫂跪着哭求都没用,舅公说他们心不诚,挡他功德。”

    “后来那菩萨卷了钱,连夜坐船跑了。”

    “舅公现在逢人还说,是菩萨考验他心诚呢!”

    “拦?谁敢拦?拦就是阻他成佛!”

    姚璧连摇头晃脑,总结道: “啧啧,看看,天幕诚不欺我,这防爹娘受骗啊,比防贼还难。”

    “后世娃儿编朋友,咱们这儿,得编神仙、菩萨、神医自个儿打架才行。”

    萧柏砻灵光一闪,说道: “哎,有道理啊。”

    “下次再有人忽悠我丈母娘,我就说:娘,别信他,西街新来个道长,才是真的,人家能呼风唤雨,那香灰算啥?人家撒把米能变金豆子。”

    “让她自个儿琢磨去,看哪个神仙本事大。”

    卖梨老翁推车走远,看热闹的声音飘来:“嘿,那还不如说王婆子跳大神把真神仙惹怒了,降下惩罚,以后跳大神的都要倒大霉。”

    贾亦斌笑着擦眼泪, “高!实在是高!”

    “后人说朋友,咱们得靠神仙打架、菩萨跑路、大神惹祸才行。”

    “儿孙哭劝,那都是给骗子助兴呢!”

    贾亦斌端起茶碗,“来,为咱们这些防骗无门的孝顺儿孙,干一个。”

    茶馆里响起一片心照不宣又带着无奈笑意的附和声。

    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

    但聊的这么投机,还是互道一声名字比较好。

    这一问,出问题了。

    “你这名字……”

    “你这名字也……”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尴尬的点点头。

    都在瘸子茶摊,用缺了口的破烂瓷碗喝高沫,能是什么身份高贵之人?怎么一个个的名字文绉绉的,笔画还多?

    这就不得不提到乾隆二十三年,一位来江南地区行善积德的游方和尚。(492章)

    众人尴尬一笑,话题很快又转到其他市井趣闻上去了。

    ~~~~~

    杭州城外。

    刚改名冯盛安的冯缇默脚步忽然顿住,望着斑驳的土墙,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果然啊,不管到了啥年月,当爹娘的,都一个样……”

    周黍易投来疑惑的目光。

    冯盛安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翻涌的记忆,缓缓开口,“我爹那年闹肚子,拉得人都脱了形,腰杆子都挺不直了。”

    “我寻思着去城里药铺抓点药,他死活拦着,骂我败家子,不知柴米贵,白糟蹋钱。”

    “后来……呵,”冯盛安冷笑一声,满是嘲讽。

    “来了个游方郎中,也不知是真是假,连神婆都不如!”

    “神婆好歹给碗符水糊弄人。”

    “那郎中,收了一文钱,给了个方子。”

    “让我爹用树皮和观音土加水煮,熬成糊糊,灌下去,保管止泻。”

    “拉是真止住了……”

    冯盛安的眼神空洞起来,仿佛又看到了那绝望的一幕,“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鼓得吓人!”

    “我骂那郎中是个骗子,我爹反倒骂我!他说:人家要骗,能只骗一文钱?还安慰我,说这是方子的副作用,人家早说清楚了。”

    “我爹说那郎中说了,解决这副作用也简单,生吞俩鸡蛋,然后抓活蚯蚓,放进嘴里,让它自个儿从喉咙爬进胃里,把堵着的东西吃干净,肚子就消了。”

    “我听着就觉得不对劲!这特么是糊弄鬼呢!”

    冯盛安猛地提高音量,随即又颓然下来。

    “我哄我爹躺好,说去给他挖蚯蚓……其实,是拼了命往城里跑,想给他抓真药。”

    “可等我揣着药,拼了命跑回家……”冯盛安的声音哽住了,眼眶泛红,“我爹肚子里已经有蚯蚓窝了……”

    周黍易听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恶心追问:“蚯蚓在肚子里……”

    冯盛安惨然点头,声音干涩:“不止是蚯蚓。”

    “那玩意儿在嘴里爬,太恶心,我爹受不了。”

    “他就挖了土,搓成丸子,把蚯蚓塞进去,像吞药丸一样,一口一个,吞了几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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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灌了几大碗凉水,想把土丸子化开,让蚯蚓爬出来。”

    周黍易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窜上来,脸色发白,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

    他猛地想起,冯盛安的爹娘是前后脚没的,他娘又是怎么回事?

    冯盛安像是看穿了他的疑问,声音疲惫地问,“周大哥,你说,在药铺抓了药,回头想退……人家能给退吗?”

    周黍易想都没想,果断摇头。

    除非是假药,可就算抓到了假药,人家也未必认。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出门概不负责。

    你说他卖假药?他还说你拿假药来讹人呢!

    想到此处,周黍易瞬间就明白了,脸色更加难看:“大娘她该不会把那药喝了吧?”

    冯盛安黯然地垂下头,沉重地点了点,那动作仿佛有千钧重。

    “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娘的情况和我爹也差不多了。”

    “你就没……”周黍易脱口而出,话到一半又猛地刹住,脸上满是懊悔。

    这话问得多蠢!这能怪谁呢?

    冯盛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替他说完了:“能怪谁呢?怪那游方郎中?”

    “后来我问过正经大夫,他们说,那郎中用的是土法子,止泻用观音土,再用蚯蚓疏通,最后得灌烈酒把蚯蚓杀干净,屙出来。”

    “这土法子本身没多大毛病,十个人里,也就一个倒霉蛋会出事,就算出事了,调理调理也就好了。”

    “可我爹……他用土丸子,那土里不知多少虫卵!他也没喝烈酒,还骂那郎中不知穷苦,说喝凉水不也一样?”

    “怪药铺?”

    “人家的药没毛病,不退是本分。”

    “我娘误食……不,不是误食,她是觉得钱花了,扔了可惜,放坏了更可惜。”

    “穷人都这样,一粒米都舍不得糟蹋,何况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药呢?”

    “怪我爹娘愚昧?”

    “可他们……”

    冯盛安喉头滚动,最终化作一声沉痛到极点的长叹,“唉……”

    千言万语,尽在这一声叹息里。

    冯盛安抬起头,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自嘲,“怪到最后,好像只能怪我自己。”

    “怪我没本事,没钱。”

    周黍易心头一紧,连忙用力搂住冯盛安的肩膀,试图驱散那份沉重的绝望,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对未来虚幻的许诺:“好兄弟,别丧气!”

    “等咱们在勋阳府闯出个名堂,干成了大事,给你爹娘修个气派的大坟、盖个高高的祠堂,再烧他几十栋纸房、纸车、纸马、纸仆人下去,让二老在下面也当回老爷太太,享清福!”

    他掰着手指,越说越起劲,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对!还得修族谱!就从你爹娘这辈开始修!修他个厚厚一本!让子孙后代都记得!”

    华夏男儿的三大执念:修祖坟、修祠堂、修族谱!

    这是对逝者最大的告慰,也是对活人最好的安慰。

    冯盛安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近乎麻木的洒脱笑容:“是啊,等成了事,只盼着这天下,再没有像我爹娘那样……”

    他声音很轻,后面的话几乎淹没在唇齿间,但那份沉重的心愿却清晰无比。

    周黍易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瞬间挺直了脊背。

    我的老天爷!刚才白说了?这傻兄弟怎么又绕回去了?

    冯盛安清晰地感受到了好友身体的紧绷和那瞬间涌起的惊恐。

    他侧过头,脸上那点麻木的洒脱迅速褪去,换上一副刻意轻松甚至带着点狡黠的表情,解释道:“周大哥别慌!我这不记着你的话嘛,只做个口头理想主义者。”

    “这大话啊,得常常挂嘴边说,时时挂在嘴边说,说得自己个儿都信了,那才能骗过别人,是不是?”

    周黍易紧绷的神经这才啪地一声松了下来,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浊气,用力拍了拍冯盛安的背,笑骂道:“吓死你哥了,我还以为你这榆木疙瘩又犯轴了呢!”

    “行啊,好小子,有长进!还知道‘骗人先骗己’的道理了?”

    “这天幕,果然没白看!”

    冯盛安也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深处。

    二人收拾心情,继续沿着坑洼的土路前行,商量着今晚就在城外的破庙落脚歇息。

    他们浑然不知,那座记忆中的破败小庙,早在两年前就已不复存在。

    如今那里,可是住着一位正在“骑大马”的“汉太祖高皇帝后裔”——和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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