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替您解决麻烦。
    那些人总是像无头苍蝇一样盯住我们,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不再监视我们。
    我没有告诉您,怕您嫌弃,会因此厌弃我。”
    于生说到这里,有些忐忑。
    她本就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她也没有那么信任别人。
    她这一辈子,只遇见了于声声一个对她好的。只有她,会同情自己的遭遇,会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拉着自己逃离深渊。
    所以,那些碍眼的虫子,她会悄无声息处理掉。
    “我嫌弃你什么?”
    于声声无奈地长叹一声气,她走近于生,抬手轻柔地揉着她的头发。
    “我怎么会厌弃你?你是我的徒弟,我不会丢下你。”
    “师傅,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柔弱的女子。”
    于生抬手,她有些犹豫,但还是握住于声声的手,说出这句话。
    她不是那种柔弱的女子。
    她不会任人欺凌。
    她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可怜,她会报复回去,只是她不知道,她也不想让她知道。
    但是,于生还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在知道她的本性之后,于声声会不会丢下她。
    于声声只是温柔地笑着,仿佛于生是什么样子,她一直都清楚。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你这些年受了很多苦,那只是你想要自保不得不做的,不是你的本性。
    我收下你,就是不想你一直经历那些,我怕本该有更好选择的你会因为一直面对那些,而失去本心。
    我是你师傅,我会教好你,我也希望你今后顺遂如意,不再受欺凌之苦。”
    这是于声声对她唯一的祝愿。
    世上人情冷暖,有多少人笑里藏刀,又有多少人宅心仁厚。
    于生从前遇见的,几乎都是佛口蛇心的人。那些人抱着各式各样的目的,想要从她身上获取些什么。
    于声声从前因缘巧合知道她的经历,所以带着她离开。
    她自己离开了牢笼,也要带着这个小丫头离开。
    因为她和她一样,囚于牢笼。
    可是那本身并不是她们的错,她们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于声声的话,安定了于生忐忑不安的心。
    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她赌对了,她真的拥有了一个亲人,一个不在乎她过去只在乎她的亲人。
    “谢谢你,师傅。”
    她声音很轻,但是足以传入于声声的耳中。
    于声声心疼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
    ……
    “你说她们说好了吗?”
    张柚她们自从于生好像有话和小于老师说之后,就很识趣地走远了,给她们师徒俩留空间。
    她们远远的,听不见她们的谈话,只能看见她们两个人手拉着手,看起来关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看样子好像没怎么样?”
    春花接过张柚递过去的蜜饯,一边吃着一边看向她们师徒二人猜测。
    “嘶,那我们还过去吗?”
    秋月也接过一个塞进嘴里,有点酸,她眉头都酸得皱在了一起,她皱着眉头问出声。
    “她们看起来都和好了,也不需要我们过去讲和了吧。”
    春花其实不爱凑热闹,她虽然为人处事上很平和,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实际上很冷漠。
    但是她一贯的风格,总是让人误解,让人觉得她很热心,好说话。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小于老师这层身份在,加上夏荷她们担心她们俩闹别扭在这观察,她是不会留下来跟她们一起的。
    “啊。”张柚有一点失落地叹了口气,她还想去继续听小于老师说她是怎么设法逃离,还有是怎么和于生产生联系的呢。
    但是春花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想驳了她的面子。
    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下次找个机会再去问小于老师她们吧。
    “那我们回去吧。”
    张柚说着,吃完手里的蜜饯,拍拍手上的渣滓。
    看着她们和好,她也放下心。
    她们转身,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
    快要午时了,郡主要回来用膳的,她们还要打理好院子,帮助小厨房的师傅备下菜肴。
    “唉,也不知道冬梅什么时候回来?”
    张柚伸了个懒腰,刚刚蹲着看她们的情况,浑身都有些酸了,伸伸懒腰,放松一下。
    “你等她回来干什么?”
    秋月一脚踢开路上的碎石子,随口问道。
    “就是……想知道郡主会怎么处理他们。”
    张柚想了想,小声说着。
    这听起来是有点冒昧哈。
    但她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好奇。而且,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了结。
    “说的也是,我也有些好奇。不过这都得等冬梅回来再说了。”
    秋月耸了耸肩,她不是很着急知道后续。
    “说起来,小于老师和于生的感情真好啊。”
    张柚回想着她们师徒二人的相处,比起某些血脉至亲都要亲近,让人羡慕。
    “嗯。小于老师经历那般磋磨都没有自甘堕落,反而还带着于生一起逃离,真是勇敢。
    我第一眼见她的时候,还以为她就是那种温柔贤淑的女子,没想到,竟然这般坚强。”
    春花谈起于声声,带着敬佩。
    她们那个村子里,女子都遵从着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
    没人敢做违逆丈夫儿子的事情。
    若是她与于声声易地而处,只怕就会在那宅院里就那样过此一生。
    比起反抗,她接受更多的,是忍受。
    一是她们女子能力不足,抵抗不了,二是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几乎没有人去做那个特例。
    而于声声的事迹,无异于给她贫瘠的心打开一个缺口。
    不止是她,还有乔奈。
    如果说乔奈的反抗,是因为她有乔王府这个底气。
    那么于声声的反抗,就是全靠她的智慧。
    无论哪一种,都提醒着她,不必逆来顺受接受命运的安排。
    这些事情,好像唤发她心中的种子。有些东西,在她心中悄然生长。
    “不过,你们真的不好奇小于老师和于生是怎么相识的吗?我刚刚还想问小于老师来着,但是时机不对,都耽搁了。”
    张柚还是按捺不住心中作祟的好奇心,为什么春花和秋月可以这么平静,真的不好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