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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笛音袅袅
    第206章 笛音袅袅

    林枫指尖刚触到玉简裂纹,笛声裹挟的寒意便渗进骨髓。

    苏姝抬手凝出冰棱结界,晶莹表面映出众人凝重的面容。

    "音波在改写空间法则。"

    她话音未落,古岩腰间罗盘突然爆出刺目青光,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西南。

    炎阳掌心燃起赤焰照亮前路,焦土上赫然浮现串串血色脚印。

    每道印痕都残留着细碎冰晶,与苏姝的霜华灵力产生诡异共鸣。

    玄风长老拂尘扫过脚印,银丝瞬间结满黑霜:

    "是噬灵蛊,笛声在给这些东西指路。"

    浓雾恰在此时漫卷而来,百米外的断崖如同被巨兽吞没。

    影月腰间的青铜铃突然齐声震颤,九道音波在雾墙撞出蛛网状裂隙。

    "阵眼在移动。"

    她素来清冷的声音罕见地带着颤音:

    "若是浑天阵第七卷..."

    "那便更不能让吹笛人得逞。"

    林枫将玉简按在胸前,青金光芒顺着裂纹游走。

    玉佩中的竖瞳睁开一线,在他瞳孔里映出千里外景象——斗笠人笛孔中钻出血色蜈蚣,正啃食着某个熟悉的星纹图案。

    古岩突然按住炎阳燃火的手,青铜鼎虚影笼罩众人。

    几乎同时,雾中传来令人牙酸的啃噬声,十七八只半透明的蛊虫撞在鼎身上,口器溅起幽蓝火星。

    星澜仙子广袖翻飞,星屑化作银网缚住蛊虫,那些东西却在月光下融化成腥臭血水。

    "东南离位三十步。"

    影月闭目聆听铃音,苍白面容浮现蛛网状金纹:

    "有三百年前的古阵残基,可暂避..."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睁眼望向迷雾深处,九枚青铜铃同时发出悲鸣。

    苏姝的冰莲在雾中绽开刹那,林枫看见影月唇角溢出的血珠泛着诡异金芒。

    浓雾深处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嗒声,仿佛有巨人正在重组身躯。

    炎阳的火焰忽明忽暗,照亮雾中时隐时现的庞大阴影——那东西有着蜈蚣的百足与人类手掌,每步落下都带起空间涟漪。

    "退!"

    玄风长老的道冠迸发八卦虚影,却见阴影挥动节肢,虚空裂痕如利刃斩来。

    林枫横剑格挡的瞬间,玉佩突然灼如烙铁,竖瞳在他意识中发出尖啸。

    青金光芒暴涨时,他看见影月化作流光没入雾墙,九道铃音在虚空织成星路。

    "她抢走了我的破阵杵!"

    古岩惊怒交加的声音被狂风撕碎。

    林枫的剑锋还钉着半截蛊虫,苏姝的冰莲已裹住众人急退。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他最后瞥见影月飘飞的白绫上,染着与斗笠人笛孔相同的星纹血迹。

    众人坠入的黑暗突然被九星连珠的微光刺破,影月遗落的青铜铃悬浮在岩壁上,铃舌正指向某条幽深裂缝。

    苏姝伸手接住飘落的冰莲花瓣,发现脉络里凝着细碎的金砂——正是影月嘴角溢出的那种。

    "她在用本命精血引路。"

    古岩摩挲着青铜鼎残片,鼎身浮现的铭文与铃铛震颤频率渐渐重合:

    "这些金砂轨迹...是浑天阵的归墟步。"

    林枫掌心玉佩传来灼痛,竖瞳映出裂缝深处交错的星光纹路。

    当他剑锋轻点岩壁,青芒竟顺着铃音震动的轨迹蜿蜒流转,在众人面前铺就一条荧光小径。

    玄风长老突然按住他手腕:

    "噬灵蛊还在啃食空间节点,此路最多维持半炷香。"

    腥臭的雾气在身后翻涌成兽形,炎阳反手甩出七枚火羽钉在虚空。

    爆燃的赤焰里传来蛊虫尖啸,他大笑着挥动焰刀劈开拦路藤蔓:

    "管他娘的三灾九难,老子这把火专烧魑魅魍魉!"

    荧光小径越往深处越显奇异,岩壁上竟浮现出三百年前的古战场幻影。

    星澜仙子广袖扫过某处剑痕,顿时激起龙吟般的铮鸣:

    "是云麓剑派的星陨十三式,看来当年浑天阵崩毁时..."

    她话音突然凝固。

    走在最前的苏姝足尖刚踏上某块凸岩,整条山缝突然剧烈震颤。

    无数蝙蝠状黑影从倒悬的钟乳石群中惊醒,它们翼膜上的磷粉在黑暗中划出惨绿轨迹,竟将星澜仙子的星屑银网腐蚀出破洞。

    "是噬魂蝠!别让磷粉沾身!"

    玄风长老的拂尘化作千道银丝,却在触及蝠群时被染成墨色。

    古岩疾拍腰间兽皮袋,青铜鼎虚影暴涨三丈,鼎口喷出的玄黄之气与磷粉相撞,炸出漫天紫火。

    林枫旋身斩落三只扑向苏姝的巨蝠,剑锋传来的反震力令他虎口发麻。

    这些怪物骨翼硬度堪比玄铁,被斩断的残肢落地即化作腥臭脓血。

    炎阳的焰刀劈开蝠群,火光却映出更多猩红眼珠从四面八方涌来。

    "离位七步,震位丈三!"

    星澜仙子突然清喝,指尖弹出两枚星梭钉在岩壁。

    古岩会意地掷出青铜残片,当啷脆响中竟激活了古战场残留的剑阵。

    凛冽剑气纵横交错,瞬间将蝠群绞成血雾。

    苏姝趁机凝出冰桥跨过毒血沼泽,鬓角霜花却突然无风自动:

    "林枫,你听——"

    那缕始终萦绕在侧的笛声,此刻化作万千钢针扎进众人识海。

    原本规律的音律突然癫狂起来,每个音符都裹挟着空间撕裂的震颤。

    林枫佩剑发出濒临崩碎的哀鸣,玉佩中的竖瞳却在这时完全睁开。

    青金色光芒穿透血雾的刹那,众人看见百里外的山巅之上,斗笠人正将玉笛插进自己左胸。

    暗红血液顺着笛孔流淌,凝成与影月白绫上相同的星纹图案。

    而本该死去的噬魂蝠残骸,正在血泊中重新拼凑成更狰狞的形态......

    血色月光穿透翻滚的云层,在扭曲的岩石表面投下蛛网状裂痕。

    林枫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线,佩剑"沧溟"随着笛声震颤的频率发出悲鸣,剑脊上浮现的星纹竟与影月白绫的图案遥相呼应。

    "山巅不过百里。"

    古岩捏碎手中龟甲,卦象碎片在半空燃烧成青色流火:

    "但这里的空间被折叠过七次。"

    苏姝指尖凝出冰棱划向虚空,本该平滑的空气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那些纹路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笛声,音波扫过的岩石瞬间化作齑粉。

    "是移星换斗之术。"

    她鬓角霜花簌簌作响:

    "每道裂隙都藏着空间陷阱。"

    炎阳突然将焰刀插进地面,赤红火焰沿着龟裂的地缝蔓延成六芒星阵。

    众人脚下传来骨骼拼接的咔嗒声,那些被剑阵绞碎的噬魂蝠残骸正在血泊中重组,新生的骨翼布满倒刺,眼窝里燃烧着幽绿磷火。

    "走!"

    林枫剑锋挑起玉佩,青金色光芒撕开血色迷雾。

    竖瞳虚影在光柱中缓缓转动,映出百里外山巅上斗笠人胸口插着的玉笛——暗红血液正沿着笛孔绘制的星纹蜿蜒流淌,与影月白绫上的图案严丝合缝。

    五道身影在扭曲空间中疾驰。

    古岩抛洒的青铜钱币化作引路金蝉,却在穿过第三道空间褶皱时突然自燃。

    林枫反手将玉佩按在沧溟剑的裂纹处,剑鸣声与笛声碰撞出肉眼可见的波纹,前方三十丈处的空气轰然炸开。

    "小心!"

    影月的白绫突然绷直如枪,将扑来的磷火骨翼钉在岩壁上。

    那怪物獠牙间滴落的毒液竟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苏姝立即冻结整片岩壁,冰层却在三个呼吸间蒸腾成猩红雾气。

    当第五次空间折叠被玉佩光芒强行撕裂时,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方圆十里的环形山谷中央,七根刻满星纹的青铜巨柱直插云霄。

    斗笠人的玉笛声在此刻骤然拔高,音浪裹挟着青铜柱表面的星纹腾空而起,在天穹结成遮天蔽日的囚笼。

    "退!"

    星澜仙子的星梭刚触到囚笼边缘就化作铁水,古岩扯下腰间兽皮卷轴抛向空中。

    古老文字在火光中重组为防护阵,却如同薄纸般被音波层层洞穿。

    林枫感到心脏几乎要被笛声震出胸腔,玉佩中的竖瞳突然溢出金色血液,顺着剑柄浸染他整条右臂。

    炎阳突然按住想要结印的影月:

    "别用灵力!"

    他死死盯着囚笼表面流动的星纹:

    "这些图案在吞噬能量。"

    仿佛印证他的话,苏姝刚刚凝聚的冰锥尚未射出就消融成水雾,反而让囚笼的星光更盛。

    "用最原始的兵器!"

    古岩从背后解下陨铁打造的机关弩,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被反震力掀翻。

    弩箭在囚笼表面撞出火星,星纹流转的速度陡然加快,笛声里混入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林枫的右臂已经完全变成青金色,皮肤表面浮现出与玉佩如出一辙的竖瞳纹路。

    当沧溟剑再次与音波相撞时,剑身裂纹中迸发的金光竟暂时抵住了星纹囚笼的压迫。

    "西南离位!"

    他突然嘶吼出声,剑锋所指处的星纹出现细微的紊乱。

    炎阳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平日豪饮烈酒的汉子此刻半跪在地,右手五指深深插入岩层。

    岩浆般的光芒从他指缝渗出,顺着地脉纹理流向星纹囚笼——他在用炎族秘法感知能量流动。

    "不是阵法。"

    炎阳的声音像是从岩浆深处传来,每个字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这些星纹...在呼吸。"

    他突然抓起块玄武岩砸向囚笼,岩石在接触星纹的瞬间化作粉尘,但炎阳赤红的眼眸却亮了起来:

    "看粉尘飘落的轨迹!"

    苏姝立即吹出冰雾。

    莹蓝冰晶附着在星纹表面,终于让众人看清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实则是无数个首尾相衔的卍字符。

    更可怕的是,每个符文的旋转方向都在随着笛声起伏变化,如同活物般吞吐着天地灵气。

    "是梵天星锁。"

    星澜仙子突然割破指尖,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微型星图:

    "但阵眼不该有自我意识..."

    她的话被骤然尖锐的笛声打断。

    斗笠人所在的山巅腾起血光,玉笛上的星纹如同血管般鼓动,七根青铜柱开始向中心缓缓倾倒。

    影月的白绫突然无风自舞,她盯着玉笛与白绫上如出一辙的星纹图案,素来清冷的声线带着颤音:

    "这不是封印,是献祭!青铜柱倒下的方向..."

    "是北斗吞月之势!"

    古岩的罗盘砰然炸裂,他顾不得满手鲜血指向正在倾斜的青铜巨柱:

    "当七柱交叠成勺状,整个山谷都会变成活祭坛!"

    林枫右臂的竖瞳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沧溟剑发出的不再是剑鸣,而是某种古老的低语。

    他忽然将剑尖刺入自己左掌,金红交缠的血柱冲天而起,在囚笼顶端绘出与玉佩相同的竖瞳图案。

    "就是现在!"

    当竖瞳与星纹囚笼相撞的瞬间,炎阳突然暴起。

    他没有冲向囚笼,反而将焰刀狠狠劈向脚下岩层。

    岩浆喷涌而出的刹那,这个总爱大笑的炎族战士脸上,浮现出众人从未见过的凝重神色——

    炎阳的焰刀在岩浆中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喷涌的地火竟与星纹囚笼产生某种诡异的共鸣。

    这个赤发汉子突然抓起块燃烧的岩石砸向西北巽位,火星溅落的瞬间,青铜巨柱表面的卍字符突然停滞了半息。

    "苏姑娘,冻住东南震三寸!"

    炎阳的吼声混着硫磺气息。

    苏姝来不及思考,冰雾精准覆盖青铜柱底部某处扭曲的星纹。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中,古岩的机关弩突然射出七支陨铁箭,箭簇在冰层炸开的刹那竟嵌入星纹衔接处的空隙。

    林枫右臂的竖瞳纹路骤然收缩,沧溟剑裹挟着地火劈向炎阳标注的方位。

    剑锋触到星纹的瞬间,众人耳边响起琉璃碎裂的脆响——遮天蔽日的囚笼竟如摔碎的镜面般迸裂,那些吞噬灵力的卍字符在岩浆与寒冰的夹击中化作青烟。

    "成了!"

    影月的白绫卷住即将坠入岩浆的古岩,素来清冷的面容泛起潮红。

    星澜仙子挥袖扫开漫天星屑,只见原本扭曲的空间褶皱如同退潮般消散,露出被血色月光笼罩的真实山峦。

    林枫踉跄着以剑拄地,右臂的竖瞳纹路正在渗出血珠。

    当他抬头望向山巅时,瞳孔猛地收缩——七根青铜巨柱倒塌形成的北斗勺柄末端,斗笠人手中的玉笛正滴落着暗金色血液。

    那些血液坠入岩缝的刹那,竟开出妖异的曼陀罗。

    "装神弄鬼!"

    炎阳的焰刀率先劈出火浪,却在距离斗笠人三丈处被无形屏障吞噬。

    地面突然隆起数十个土包,裹着星纹符咒的青铜傀儡破土而出。

    这些傀儡眼眶中跳跃着与噬魂蝠相同的磷火,关节处镶嵌的星纹铜片随着笛声节奏明灭。

    苏姝的冰锥尚未触及傀儡就汽化成雾,古岩的机关兽被傀儡手中的青铜戟劈成两半。

    最可怕的是这些傀儡的阵法——每当林枫斩断某个傀儡的脖颈,缺口处立刻会涌出星纹锁链与其他傀儡相连,被斩首的躯体反而在锁链牵引下发动更刁钻的攻击。

    "攻其关节!"

    影月的白绫缠住两个傀儡的腰腹,星澜仙子立即射出七枚星梭。

    当星梭钉入傀儡膝盖的星纹铜片时,这些不知疼痛的杀戮机器竟首次发出类似痛苦的嘶吼。

    林枫抓住机会旋身横斩,沧溟剑的锋芒沿着星纹缝隙切入,三具傀儡顿时化作青铜碎片。

    斗笠人的笛声突然变得飘忽不定。

    残余的二十具傀儡突然放弃围攻,以某种献祭般的姿态相互撞击。

    青铜碎片在血月中重组为三头六臂的巨像,每只手掌都握着不同兵器,胸口镶嵌的星纹核心正与玉笛产生共鸣。

    炎阳的焰刀在巨像膝头劈出深痕,伤口处却涌出岩浆般的星纹流体。

    "这东西在吸食地脉!"

    他话音未落,巨像的青铜重锤已砸向众人。

    苏姝凝结的冰墙瞬间爆裂,反震力让她呕出带冰碴的血沫。

    林枫右臂的竖瞳突然渗出金血,顺着剑锋在地上绘出诡异图腾。

    当巨像的流星锤再度砸来时,沧溟剑竟自主飞射而出,剑身裂纹中迸发的金光在空中交织成竖瞳虚影。

    巨像的动作突然凝滞,胸口星纹核心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就是现在!

    影月的白绫缠住星澜仙子的星梭,带着破空之声刺入核心裂缝。

    古岩咬破舌尖喷在机关弩上,七支染血的陨铁箭精准命中核心周围的星纹节点。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青铜巨像化作漫天星火,燃烧的碎片在月华中如同坠落的星辰。

    当最后一点星火熄灭时,笛声戛然而止。

    斗笠人的玉笛仍贴在唇边,暗金血液却已凝固在笛孔表面。

    他缓缓抬起左手,那些散落的青铜碎片突然悬浮成环,在众人周身三丈处结成静止的杀阵。

    血色月光照在他低垂的斗笠边缘,露出半张布满星纹刺青的面容——那些刺青的走势,竟与影月白绫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林枫的沧溟剑发出不安的嗡鸣,剑尖垂落的血珠在地面烫出细小孔洞。

    苏姝的冰棱在掌心若隐若现,炎阳的焰刀插进地面蓄势待发,星澜仙子的星梭组成防御阵型,古岩的机关弩已经填装好最后七支穿甲箭。

    山风卷起斗笠人的衣角,露出腰间半块残缺的玉佩——那上面缺失的纹路,正与林枫怀中玉佩的裂痕完美契合。

    终战决胜,迈向新途

    青铜碎片悬成的杀阵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寒光,林枫能听见自己喉间滚动的血腥气。

    斗笠人指节叩击玉笛的脆响仿佛某种古老咒令,那些静止的青铜碎片突然开始逆向旋转,每一片都映出他们惊愕的脸。

    "退!"

    星澜仙子星梭织成的光网堪堪挡住第一波碎片,陨铁与青铜相撞迸溅的火星照亮了影月惨白的脸。

    她指尖缠绕的白绫突然绷直,那些与斗笠人脸上如出一辙的星纹在月光下泛起血光:

    "这不是杀阵......是祭坛!"

    话音未落,炎阳的焰刀突然脱手坠地。

    古岩扶着机关弩跪倒时,林枫才发现众人脚下不知何时浮现出暗红色星图,那些流动的血线正顺着他们伤口疯狂汲取灵力。

    沧溟剑发出濒死般的哀鸣,剑身裂纹里渗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粘稠如墨的雾气。

    "很熟悉对吗?"

    斗笠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青铜器。

    他指尖抚过腰间残玉,林枫怀里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

    "三百年前你父亲跪在这方祭坛时,沧溟剑也是这样悲鸣的。"

    林枫瞳孔骤缩。

    记忆里父母模糊的面容突然清晰起来——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玉佩时,指甲缝里沾着的正是这种暗金色血渍。

    当第一片青铜碎片割开他手腕时,体内蛰伏的力量终于冲破封印,沧溟剑的裂纹中迸发出比星火更璀璨的青芒。

    "破晓!"

    剑锋划过的轨迹在空中凝结成青色星河,那些汲取灵力的血线竟被剑气反噬。

    林枫在漫天星辉里看清了斗笠人眼中的错愕,就像当年在比武大会擂台上,林宇看到他徒手捏碎毒镖时的表情。

    青铜碎片组成的祭坛开始崩塌,但斗笠人周身突然腾起七道星环。

    古岩咳着血填装弩箭时,发现那些星环的排列竟与机关城残卷记载的"天权锁"完全一致。

    最外侧的赤红星环突然收缩,炎阳的焰刀还未举起就被压进青石砖三寸。

    "小心幻象!"

    影月的白绫缠住苏姝腰际将她拽离原地,原先站立处已被星纹腐蚀出焦黑坑洞。

    林枫的剑气在星环上撞出琉璃碎裂般的脆响,虎口崩裂的血顺着剑柄滴在残玉上,玉佩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

    斗笠人抚笛的手颤了颤。

    这个破绽转瞬即逝,却足够林枫捕捉到他脖颈处跳动的星纹——那里正是七道星环交汇的死穴。

    沧溟剑裹挟着凤鸣声突刺时,林枫在对方骤缩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眉心浮现的青色印记,就像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幅画像上的图腾。

    星环崩碎的冲击波掀飞了整片地皮,林枫撞断三根石柱才勉强拄剑跪稳。

    烟尘散尽时,斗笠人的斗笠只剩半边,露出布满星纹的右脸——那刺青走势竟与沧溟剑的裂纹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

    他抹去嘴角暗金血渍,玉笛突然裂成七节悬浮周身:

    "那就让星轨审判......"

    话未说完,苏姝的冰棱已刺穿他左肩。

    没人注意到这个总是温声细语的姑娘何时绕到后方,她发间沾着的星火还在燃烧,掌心凝结的冰晶里封印着从古岩机关弩偷来的半支穿甲箭。

    当斗笠人转身的刹那,林枫看到苏姝瞳孔里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冰蓝色纹路。

    她藏在背后的左手正对着炎阳比划某个古老手势,那是他们在古尘墓穴壁画上看过的、属于冰脉巫女的求救信号。

    悬在空中的青铜碎片忽然全部转向,每一片都映出苏姝咬破嘴唇强行结印的脸。

    青铜碎片割裂月光的瞬间,苏姝袖中冰棱突然暴涨三尺。

    斗笠人脖颈处的星纹被寒气冻结出细密裂纹,林枫的沧溟剑恰在此刻穿透七道星环的间隙。

    剑锋撕开夜幕时,众人听见了星河倾泻的声音。

    "青鸾破晓!"

    剑鸣声里飞出青色鸾鸟的虚影,斗笠人仓促架起的星环屏障如同脆弱的琉璃。

    当第七道星环在古岩的穿甲弩箭下崩碎时,林枫的剑锋已刺入对方胸口三寸。

    暗金色血液顺着剑刃上的星纹槽流动,竟在月光下映出三百年前的战场幻影——身负沧溟剑的白衣剑客被七道星环钉在祭坛中央,面容与林枫眉心血印如出一辙。

    "你父亲欠的债......"

    斗笠人咳着血沫笑起来,玉笛碎片突然化作流光刺向苏姝。

    炎阳的焰刀横空劈落,刀刃与星火碰撞的刹那,众人脚下的星图突然坍缩成黑洞。

    林枫手腕翻转,剑锋挑着斗笠人重重砸进青石地面。

    蛛网状的裂痕中渗出暗红雾气,那些悬浮的青铜碎片如倦鸟归巢般没入地底。

    当最后一片青铜消失时,星澜仙子的星梭突然指向西南角——崩塌的祭坛中央,有道泛着紫芒的裂缝正在吞吐月华。

    "是星陨秘境!"

    影月指尖的白绫突然绷紧:

    "当年玄天宗七位长老用本命精血才封印的......"

    她的话被炎阳的怪叫打断。

    这个赤发青年正用焰刀撬着裂缝边缘的晶石,火星溅在古岩的机关弩上滋滋作响:

    "管他什么秘境!老子拳头够硬就是机缘!"

    他扭头冲林枫挤眼睛:

    "林兄弟,敢不敢陪哥哥闯一闯这龙潭虎穴?"

    林枫抹去嘴角血渍,沧溟剑的裂纹正在缓慢愈合。

    剑柄残留的触感让他想起父亲书房那幅画像——画中人执剑立于星河流转之处,背后正是这样泛着紫光的裂缝。

    "小心!"

    苏姝的冰墙突然拔地而起。

    斗笠人残破的身躯在冰墙另一侧剧烈抽搐,那些星纹正从他皮肤上剥离,化作血色丝线涌向秘境裂缝。

    玄风长老的传音铃恰在此时响起,苍老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音:

    "速离!那是噬星魔纹!"

    但为时已晚。

    血色丝线触碰到紫芒的瞬间,秘境裂缝突然扩张三倍。

    林枫怀中的残玉发出灼热光芒,与苏姝颈间冰晶吊坠产生共鸣。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暴涨的紫芒吞没。

    失重感持续了足足十息。

    当林枫的靴底重新触到地面时,青石板已变成泛着星辉的黑曜石。

    古岩的机关弩自动分解重组,弩箭尖端亮起的蓝光照亮了方圆三丈——无数倒悬的钟乳石上嵌着星辰碎片,地下暗河漂浮着发光的星砂。

    "这根本不是秘境。"

    影月的声音有些发紧。

    她的白绫正在无风自动,末端指向暗河对岸的青铜巨门。

    门扉上的星纹与斗笠人脸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中央多了道剑痕——沧溟剑的剑痕。

    炎阳弯腰掬了捧星砂,焰刀上的火苗突然变成幽蓝色:

    "老子感觉灵力在沸腾!"

    他话音未落,暗河突然掀起巨浪。

    星砂组成的浪涛中浮现出无数透明人影,看装束竟有三百年前的修士,也有方才败亡的斗笠人。

    林枫的剑还未出鞘,苏姝突然按住他手腕。

    少女指尖冰凉,瞳孔里的冰蓝纹路尚未消退:

    "别动,是溯影星砂。"

    她发间的星火飘落在最近的人影上,映出令所有人窒息的画面——青铜门前,与林枫容貌相似的男子正将沧溟剑刺入心口,鲜血在门扉上绘出星图。

    "父亲......"

    林枫的剑柄硌得掌心发痛。

    古岩突然抓住他左臂,机关弩的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

    "地面在震动!"

    黑曜石地面浮现出与外界相同的星图,只是这次流转的是银白色光芒。

    星澜仙子的星梭组成北斗阵型悬在众人头顶,脸色比月光更苍白:

    "这不是震动,是星脉共鸣。"

    暗河对岸的青铜门发出沉闷轰鸣,门缝中溢出的气息让沧溟剑自动出鞘三寸。

    林枫忽然明白父亲当年为何在此自戕——那门后翻涌的不仅是灵力,还有令人战栗的古老威压,仿佛沉睡的巨龙在星河尽头睁开了眼。

    "退后!"

    影月的白绫缠住炎阳的腰。

    但苏姝反而向前迈出半步,她脚下的星砂自发凝结成冰阶:

    "来不及了。"

    青铜门上的剑痕开始渗血,沧溟剑突然挣脱林枫掌控,如归巢青鸾般撞向门扉。

    在剑锋与青铜碰撞的刹那,众人听见了来自星空深处的叹息。

    沧溟剑撞击青铜门的刹那,整片黑曜石地面如同被唤醒的星河般流动起来。

    林枫接住倒飞回来的剑刃,虎口被震裂的血珠悬浮在空中,竟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绘成血色星轨。

    "是星砂共鸣!"

    星澜仙子广袖翻飞,七枚星梭组成的光幕将众人笼罩:

    "这青铜门后的空间在呼应沧溟剑的剑气!"

    青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开启,门缝里漏出的星光竟是流动的液态。

    林枫闻到熟悉的铁锈味——和父亲生前常穿的玄甲上沾染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握剑的手突然被苏姝覆住,少女指尖凝结的冰晶在星光照耀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你额间的星纹在发烫。"

    苏姝的冰阶顺着星砂铺就的通道向前延伸:

    "古岩呢?"

    众人这才发现身着灰褐色短打的青年早已冲出光幕。

    古岩向来沉稳的背影此刻竟带着决绝的意味,他腰间悬挂的青铜罗盘疯狂旋转,表面蚀刻的二十八宿图纹如同活过来般蠕动。

    林枫瞳孔骤缩——那罗盘分明与青铜门扉上的浮雕如出一辙。

    "拦住他!"

    影月的白绫如灵蛇出洞:

    "他中了星相傀儡术!"

    炎阳的烈焰长戟后发先至,却在触及古岩衣角的瞬间被某种无形力场弹开。

    黑曜石地面突然塌陷成漩涡,古岩的身影没入其中前突然回头,眼白完全被星辉填满:

    "尘归尘,土归土......"

    星澜仙子突然掐诀点在林枫后心:

    "用沧溟剑意!古家血脉与青铜门同源,这是星砂择主!"

    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的星砂突然凝成实体,化作万丈虹桥贯穿青铜门后的星空古路。

    扑面而来的古老气息让沧溟剑发出清越剑鸣。

    林枫看到星辉中有无数持剑虚影列阵前行,最前方那道背影的玄甲正在寸寸龟裂。

    他忽然明白父亲当年并非自戕,而是以身为鞘封印了某个存在。

    "小心!"

    苏姝的惊叫被突如其来的兽吼撕碎。

    虹桥尽头浮现的巨兽完全由星辰凝成实体,豹首龙身的躯体上流转着银河光带,九条尾翎各自缠绕着不同颜色的星火。

    它仅仅是睁开眼睛,众人佩剑便接连炸成碎片——除了沧溟剑突然暴涨的青色剑芒,竟将星焰逼退三尺。

    古岩不知何时出现在巨兽头顶,手中罗盘嵌进眉心形成第三只眼:

    "觐见..."

    他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

    "...需要祭品。"

    巨兽的尾翎突然分裂成漫天星矢。

    炎阳怒吼着撑起炎族秘传的赤阳结界,却见星矢穿透光幕时化作透明,直接没入苏姝正在结印的双手。

    少女闷哼一声,指尖凝出的冰晶阵法竟开始逆向流转。

    "是心相攻击!"

    影月的白绫缠住苏姝手腕:

    "它在读取我们的恐惧!"

    林枫的剑锋划过掌心,血珠融入沧溟剑的瞬间,剑身上沉睡的星图次第亮起。

    他看见父亲残留在剑意中的画面:同样的星空古路,七位剑修结阵对抗巨兽,最终将佩剑插入各自心口。

    "不是祭品..."

    林枫突然迎着星矢踏步上前:

    "是星守契约!"

    沧溟剑脱手化作青色鸾鸟,衔住他沾染星辉的血珠冲向巨兽额间。

    古岩眉心罗盘应声炸裂,飞溅的青铜碎片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契约符文。

    巨兽发出痛苦的嘶吼,周身星焰骤然黯淡。

    但下一瞬,所有星矢突然调转方向。

    炎阳的赤阳结界在极致压缩后轰然爆开,金红色火焰中隐约浮现三足金乌虚影。

    苏姝趁机将冰晶阵法拍入虹桥,冻结的星砂形成环形屏障——却在巨兽尾翎扫过的刹那布满裂痕。

    "林枫!"

    星澜仙子的星梭组成囚笼困住古岩:

    "契约需要星与火!"

    巨兽的利爪撕开最后一道屏障时,炎阳周身突然泛起岩浆纹路。

    他背后的金乌虚影睁开第三只眼,口中衔着的烈日精魄竟与沧溟剑的星辉产生共鸣。

    林枫福至心灵地将剑锋指向炎阳心口,看到对方眼中燃烧着与自己同样的决绝。

    炎阳周身迸发的金红烈焰在虚空中凝结成古老图腾,三足金乌虚影振翅长鸣,竟将漫天星矢熔作流火。

    林枫手中沧溟剑发出欢悦清吟,剑身星纹与炎阳掌心的日曜印记交织成赤青双色锁链,生生捆住巨兽扬起的尾翎。

    "就是现在!"

    星澜仙子素手结出莲花法印,七枚星梭化作流光刺入巨兽眼眶。

    那由星辰凝聚的躯体竟如陶器般寸寸皲裂,流淌出的星砂在虹桥上汇聚成璀璨银河。

    苏姝指尖冻结的冰晶突然碎裂成星屑,她踉跄着扶住虹桥栏杆:

    "古岩的傀儡术解开了!"

    话音未落,原本嵌在巨兽额间的青铜罗盘轰然炸开,古岩浑身浴血地从星砂漩涡中跌落,腰间的二十八宿图谱泛着诡异蓝光。

    炎阳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金乌图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林枫正要上前搀扶,脚下虹桥突然剧烈震颤。

    本该崩解的巨兽残躯突然凝成实体,碎裂的星砂重新聚合成九轮环状星冕,每道光轮都映照出众人心底最恐惧的画面。

    "它在汲取情绪重生!"

    影月的白绫缠住三枚星梭:

    "苏姑娘,用玄冰截断星砂流动!"

    少女的冰蓝发带无风自动,十指翻飞间凝出三十六道冰棱阵。

    然而阵法尚未成型,巨兽残破的躯体突然坍缩成漆黑孔洞,恐怖的吸力将炎阳尚未消散的金乌虚影整个吞噬。

    林枫的沧溟剑突然脱手插入虹桥,剑柄处睁开三只流淌星泪的竖瞳。

    "小心情绪反噬!"

    星澜仙子广袖卷住想要拔剑的影月,"这些星砂能照见心魔!"

    古岩突然踉跄着撞开苏姝的冰阵,沾血的指尖点在沧溟剑柄的竖瞳上:

    "尘归尘..."

    他嘶哑的声音裹挟着金属摩擦声:

    "...星归星!"

    剑身应声炸开万千星芒,众人脚下虹桥突然翻转成镜面,映出七个与林枫容貌相似的持剑身影正在结阵自刎。

    炎阳突然暴起抓住林枫手腕:

    "不能看!"

    他掌心灼烧的日曜纹路烫得林枫手腕发红:

    "这鬼东西在篡改记忆!"

    巨兽的嘶吼化作实质音浪,苏姝凝结的冰阵应声碎裂。

    影月的白绫缠住古岩腰身急退,却在镜面虹桥上擦出刺目火花。

    星澜仙子掷出的星梭组成囚笼,却被镜面折射成七道流光反噬自身。

    "它在模仿我们的招式!"

    林枫挥剑斩碎袭向苏姝的冰棱:

    "必须切断能量来源!"

    炎阳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灼烧的太阳图腾:

    "用这个!"

    他抓住林枫握剑的手刺向自己胸膛:

    "炎族血脉能点燃星髓!"

    沧溟剑尖刺破皮肤的刹那,金红血液顺着剑纹逆流而上。

    镜面虹桥突然沸腾,七个持剑虚影同时发出悲鸣。

    巨兽坍缩的黑洞猛然扩张,竟将整片星空扭曲成螺旋状。

    "就是现在!"

    星澜仙子咬破指尖点在古岩眉心:

    "以星砂为引,以血脉为桥!"

    古岩空洞的瞳孔突然亮起星芒,他腰间二十八宿图谱自动展开,与沧溟剑上的星图完美契合。

    苏姝趁机将玄冰灵力注入镜面,冻结的星砂形成巨大棱镜,将炎阳心口涌出的金红血液折射成光柱轰入黑洞。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巨兽残余的星冕尽数崩解。

    林枫单膝跪地喘息,却发现掌心血珠竟在虹桥上勾勒出父亲临终前刻画的阵图。

    他猛然抬头,看见消散的星砂中浮现半截断裂的玄甲残片——与他珍藏的那块正好能拼合成完整护心镜。

    "成功了?"

    炎阳捂着渗血的胸口咧嘴笑道,古铜色皮肤上流转的日曜纹路正在缓慢消退。

    苏姝正在给昏迷的古岩输送灵力,冰霜凝结的长发间掺杂着几缕星辉。

    星澜仙子突然拂袖震碎三枚星梭:

    "退后!"

    本该平静的镜面虹桥突然泛起涟漪,巨兽消散处升起九盏青铜古灯。

    每盏灯芯都跃动着不同颜色的星火,火光中隐约可见蜷缩的婴孩虚影。

    影月的白绫刚触及最近那盏古灯,灯座便浮现出她幼时被抛弃在雪原的画面。

    "是魂灯!"

    星澜仙子声音发颤:

    "这孽畜竟把残魂寄存在...小心!"

    古灯突然同时炸裂,飞溅的星火在空中凝结成巨兽雏形。

    这次它不再具备实体,而是化作万千流萤般的星点,每个光点都映照出众人记忆深处最痛苦的片段。

    林枫的沧溟剑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向苏姝,剑锋在少女咽喉前寸许才堪堪停住——他看见剑身倒映出的竟是母亲坠崖的场景。

    "它在利用心魔制造混乱!"

    影月甩出白绫缠住林枫手腕:

    "封闭五感!"

    炎阳怒吼着轰出烈焰,金乌虚影却反被星火吞噬。

    古岩不知何时苏醒,正用青铜罗盘碎片在地上刻画血阵,每道纹路都与林枫父亲留下的阵图重合。

    星澜仙子突然咳出带星屑的鲜血,她的本命星梭正在逐渐石化。

    "用...用那个..."

    古岩嘶哑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

    "星守契约需要祭品..."

    他染血的手指指向虹桥尽头,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七具水晶棺椁,棺中沉睡的身影竟与先前持剑自刎的虚影一模一样。

    林枫突然抓住炎阳渗血的衣襟:

    "信我吗?"

    没等对方回答,他反手将沧溟剑刺入自己丹田。

    剑身星纹疯狂闪烁间,七具水晶棺椁同时开启,沉睡的持剑者们化作流光没入剑锋。

    巨兽发出的星火突然凝固在空中,整个空间响起锁链崩断的轰鸣。

    "你疯了?!"

    苏姝的冰灵力疯狂涌入林枫经脉,却如泥牛入海。

    沧溟剑正在吞噬持剑者残魂,剑柄竖瞳流出的星泪竟带着血色。

    炎阳突然大笑着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喷出的精血在虚空燃烧成烈日图腾:

    "炎族儿郎最不怕赌命!"

    金乌虚影裹挟着血色烈焰撞向沧溟剑,剑身竖瞳猛然睁大,瞳孔深处浮现出青铜门最初的影像。

    星澜仙子突然捏碎本命星梭,飞溅的星光组成残缺星图:

    "原来如此!星守契约的祭品从来不是..."

    她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空间震荡打断,巨兽残余的星火突然汇聚成光柱,虹桥镜面映出的不再是众人倒影,而是无数双从深渊伸出的苍白手臂。

    古岩刻画的血阵突然亮起,将所有人笼罩在血色光幕中。

    林枫看到父亲残留的剑意在光幕外组成八个古篆,当他本能地念出"星移斗转,誓守天门"时,沧溟剑突然挣脱掌控,剑锋所指之处——

    巨兽最后的星火凝聚成巴掌大的青铜古钟,钟身裂纹中渗出漆黑如墨的星光。

    星澜仙子见状瞳孔骤缩,还未出声提醒,那古钟便自动奏响三声。

    第一声钟鸣,苏姝指尖凝出的冰晶开出血色曼陀罗。

    第二声钟鸣,炎阳背后的金乌虚影长出第六只利爪。

    第三声钟鸣尚未响起,整个空间突然陷入绝对静止。

    林枫保持着挥剑的姿势,看见钟摆晃动的轨迹上,浮现出自己浑身缠绕锁链跪在青铜门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