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益州军的围剿开始。
    他们在后撤途中,与魏延的第一军及北军老五营迎面相撞。
    李业面色剧变,命令邓贤一定要冲过去。
    这是他们南逃之路,被堵死在这的话,下场可能比张鲁还惨。
    邓贤亲自率人冲阵,没杀一会儿,就撞上提刀驾马杀来的魏延。
    双方互拼刀法,邓贤越打心越沉。
    虽说此人战斗力不及在成都遇到的黄忠,却带给他面对黄忠时都不曾有的压力。
    因为局势逆转,在成都时,他只需要防守,能在跟黄忠的较量中撑住三十个回合就算胜利,他确实也做到了。
    可现在他是被合围的一方,必须击溃魏延才能继续南逃,但他根本做不到。
    魏延比他强,百回合之后,莫说击溃,落入下风的一定是他。
    又是一刀对拼,邓贤算是明白了,在大汉,能爬到一军主将的将领,就没有武力值比自己弱的。
    哪怕对方名不见经传,好比眼前的家伙。
    “该死,”邓贤顾不上继续单挑,迅速观察起战场,心更沉了。
    汉军的人数绝不比他们少多少,单兵战斗力至少高出一个档次,军纪不仅不弱张任调教的益州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打下去,必是两败俱伤,益州军的损失会更大。
    邓贤当机立断,爆吼道:“鸣金,撤兵!”
    李业正躲在后面等着杀出血路,见军队后撤,顿时急了。
    邓贤驾马刚来,李业就忍不住骂道:“为何不继续冲杀?”
    如果不是陷入重围还指望对方,他真想把人砍了。
    邓贤连马都没下,冷静道:
    “杀不出去,袁绍在南边布下了大军,继续冲是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
    “向北逃!”邓贤干脆道:“速速上马,先过渭水再说。”
    渭水?
    李业的心拔凉拔凉的,距离益州越来越远了,他内心深处突然升起恐惧之情,不会回不去了吧?
    可他知道邓贤说的对,现在唯有向北杀,逃出去后再考虑怎么回去的事。
    “踏马的庞士元,我饶不了你!”
    李业气的破口大骂,此刻什么尊敬都烟消云散。
    他只知道对方告诉他,凉州至多一个马腾,十万大军足以席卷。
    结果除了第一天出其不意打的比较顺畅,第二天就遇到了飞熊军,不到七天又来了个周仓。
    他甚至连马腾的影子都没看见。
    邓贤紧皱眉头,他没空去劝李业消气,冷静的命令。
    “去把他驾上马,全军向渭水河岸进发。”
    在他的指挥下,益州军留下少数人断后,剩余大部分人有序的北逃。
    只不过,刚逃出虎穴,周仓的一万两千人等候多时,外加姜囧及折兰铁勒的支援,邓贤心如死灰。
    倒不是说他怕了这不到两万人,而是他没有冲阵的时间。
    身后袁绍魏延随时会追上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哨骑来报。
    “报,将军,望垣渡口仅有三千汉军把守!”
    邓贤还没反应呢,李业高兴道:
    “太好了,天不亡我,邓将军,你快率人向此冲杀。”
    邓贤总觉得哪里不对,沉声道:“末将以为,应该往落门举渡口逃。”
    两人的意见出现相悖,其他将领不知所措。
    李业只觉对方疯了,“开什么玩笑?落门举河段如何渡五万大军?邓将军难道连基础的地图都不查看?”
    邓贤哑口无言,落门举的名字由来,就是因为此地是一处悬崖,激流下的水流像是天门。
    对岸的地形也十分险要,军队渡河之后,还要翻越峭壁,一次能渡过千人就不错了。
    他苦涩道:“末将欠考虑了。”
    “既然如此,还不率人前去冲阵?”
    “喏。”
    邓贤再次接过最危险的活,领人打响渡河之战。
    万幸周仓并不在,对岸驻守的是名汉军校尉,虽说在渡河时,邓贤肩膀中了一箭,但好在杀出来了,接引起大军。
    五万人的渡河,纵使水域平缓也需要时间,一道命令,邓贤又杀了回来殿后,独自面对追击来的汉军。
    对方足有四万人。
    邓贤布置起阶梯防线,真叫他拖住了时间。
    袁绍情不自禁道:“西川名将,名不虚传。”
    贾诩依旧陪同在他身边,眼力还是那么好,道:“他们的防线要崩溃了。”
    抬眼望去,果不其然。
    此时,邓贤将麾下将领召集在一起。
    “我给你们下的最后一道命令,除我的亲兵一千人外,其余人立刻跟上大部队,渡河后寻求生路。”
    众将各种奉劝,邓贤充耳不闻,摇头道:
    “我不能让一万弟兄在这垫后而死。”
    众将还要再劝,被邓贤抬手制止。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背负了什么。
    屈身于贼,他所图的,即是张任临行前的嘱托,也是真心对五万弟兄负责。
    “都不必再劝,此乃军令,带着弟兄们,平安回到家乡,若益州被朝廷收复,就顺势归汉尽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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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悲戚声中,邓贤目送走了他们。
    随同在他身边的,仅仅剩下一千人。
    看着灰头土脸的亲兵,邓贤长叹口气,若不是后主刘瑁的愚蠢,益州落入袁术手里,将士们一家老小都被拿捏,他们何至于走上这条路。
    虽说他多活了段时间,但他从内心羡慕张任,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被他人束缚自由。
    归降后接连的打压,连番的屈辱他能接受,能咽进肚子里。
    唯独现在,因为弟兄们的未来,而浑身无力。
    魏延率人包围上来,最后的战斗开始了。
    邓贤上马,随时准备冲锋,但汉军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势。
    “他们为何不进攻?”
    “不知道,可能是在等其他人。”
    亲兵们议论纷纷,邓贤心里猜测,汉军这是打算劝降。
    他倒是无所谓,自己能多拖一些时间,益州军生还的可能就增大一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汉军朝两边散开,袁绍走马而出,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后,问道:
    “邓贤何在?”
    邓贤冷笑一声,走马而出,斜睨着袁绍,问道:“有何贵干?”
    袁绍不恼他的态度,夸赞道:“西川之地,能有此忠义之士,令绍钦佩。”
    “呵呵,贤乃益州微末之辈,先主若在,何有今日?”
    他自己虽差点,但他自信,巅峰时期的益州,绝不会因为魏延周仓就逼的他们狼狈逃窜。
    “倒是你,”邓贤反了过来,对袁绍道:“袁家能出一位袁绍,袁家之幸。”
    魏延觉得此人太过嚣张,袁绍则声音放缓,道:
    “投降吧,你若降还可保全益州军,否则益州军在鼠辈手中,会被我十五万大军彻底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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