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到家中,江白的身子便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阿姐,阿姐你没事吧?”
    江绿忙扶住她的身体,生怕摔坏了她。
    季延文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地收回。
    这个小丫头,动作怎么那么快?
    他转了转头,又悄眯眯地去看江白。
    她的脸色真难看,跟鬼似的。
    “快扶我去床上躺着。”
    江白手指都不想动,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让我……”
    季延文本想说让他来,谁知他话都还没有说完,江绿直接转身,抓着江白的手,就将人背在了背上,朝着屋里走去。
    也是。
    江白实力虽强,可那身子委实柔弱得很,江绿能背动她,也不奇怪。
    他微皱着眉,起身朝房里走去。
    还没进门,一个小家伙如炮仗一般跑了出来,冲进了房间。
    “碰”
    房门在季延文面前关上,里面传来插门栓的声音。
    季延文的眼眸眨了眨,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被江松文那小崽子关在门外了。
    这姐弟两个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要这么防着他?
    季延文都快气笑了,直接拿了一把凳子来,坐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房门。
    “姐夫,关住,不,欺负。”
    江松文小小的人儿关好门,来到江白床前。
    见到她苍白的脸色,小家伙眼圈一红,随即脱鞋爬到床上,两只小手抓住江白的手,口中喊着:“大姐,不疼。”
    “阿文,你别在床上闹着阿姐。”江绿伸手去捉他,想让江白好好休息,却被江白阻止。
    她目光奇异地看着江松文,又闭了闭眼。
    果然,头疼减轻了。
    看着他抓住她的手,江白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该不会,这小子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上次她灵魂快要出窍的时候,也是他抓住了她,让她避免了被雷劈的命运。
    这一次,冒险求雨,她头疼得都要炸开了,偏偏在江松文抓住她的时候,开始减轻了。
    “阿姐,你都生病了,该要好好休息才是,别让阿文吵着你了。”
    江绿不赞同地看着她。
    好不容易人回来,也不知道阿姐在那些流民那里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小姑娘目露心疼,却不敢问江白的遭遇,怕戳到她的伤心事。
    看到她的眼神,江白悟了,然后就是一头黑线。
    这丫头,该不会也以为她被那些流民给这样那样了吧?
    这下她突然能理解这两个小家伙为什么会把季延文关在外面了。
    这是怕她在流民那里遭了罪,被季延文嫌弃欺负,便将他关在了门外。
    她心中又暖又好笑。
    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呀!
    “我没事,就是没有休息好,等我休息……”
    江白的话突然顿住,双眸锐利地看向门外,刚恢复一些力气的身体立马坐了起来。
    “阿姐,怎么了?”
    见她脸色不对,江绿也不由得心慌起来。
    江松文则是以为她疼,捧着她的手,轻轻地吹气,口里念着:“呼呼,大姐,不疼。”
    “二丫,带阿文躲在床底下,别出来。”
    江白双脚落地,站直时,身子颤了颤。
    江绿愈发心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阿姐现在脸色实在是太过难看,她下意识将江松文抱在怀里,忍着泪点头道:“阿姐你小心点。”
    哪怕什么都没发现,小姑娘也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二话不说,抱着江松文就朝着床底下钻去。
    外头的季延文也已经站了起来,匕首握在手中,双眸警惕地看着院墙。
    听见身后的房门打开,他也只给了一个眼神,责怪道:“你出来干什么?送死吗?”
    “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江白回怼了一句,身子倚靠在房门上,半眯着眼看着院墙。
    一个、两个、三个……唔,好多的黑衣人。
    月光下,剑刃反着光。
    这些人全部穿着黑衣,只露出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是死士。”
    季延文被江白噎得不轻,却没空跟她两个斗嘴,看到这些人,心都快死了。
    江白那个样子,他又是这么个实力。
    遇上这些不怕苦不怕痛,一心只完成主人命令的死士,不知二人用什么样的姿势死,会死得好看一些。
    “你招来的?”
    “狗屁,说不定是你招来的。”
    季延文最近过得很不好,以至于直接爆了粗口。
    看似两人交谈了很长时间,实际却不过几个呼吸。
    一群死士朝着江白的方向冲来,江白怪叫一声:“还真是冲着我来的。”
    季延文嘴角一抽。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空耍宝。
    这群死士武功高强,江白无所不能的拳头也在这些人的身上吃了苦头。
    一股反震之力从拳头上传来,江白身形踉跄着后退,两个死士直接朝着她抓来。
    另一边的季延文则没有这么好运。
    锋利的剑全往他身上的死穴招呼,刚交上手,他身上就被刺出了好几个窟窿,疼得他龇牙咧嘴。
    反观江白,这些死士想要抓活的,倒是让她在几个死士中游刃有余的乱窜。
    别看江白还没被这些死士抓住。
    实则这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也不敢以身犯险故意让人抓住。
    万一他们也像她似的,将她绑了的同时,也把她的手脚扯得脱臼呢?
    院子里的打斗声并不激烈,久未抓到人,这些死士也不着急,四平八稳地攻击着江白,消耗着她的体力。
    “嘶”
    季延文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手捂着自己的侧腰,身形痛得几乎站立不住。
    “江白,你还有什么本事,最好快使出来。”
    再不使出来,他就要死了。
    季延文额头冒汗,鲜血顺着指缝往外流,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
    另一只手不住地颤抖着,手里的匕首都快握不住了。
    又一名死士朝着他过来,那锋利的剑尖对准了他的咽喉,他想闪躲,却是脚下一软。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甩飞在地上,鲜血在空中飞溅,季延文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疼得他命都去了半条。
    “你就不能轻点儿吗?”
    或许是预感今夜自己在劫难逃,季延文难得的活泼了一些,都被扎成刺猬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轻点儿你就死了。”
    江白手里抓住刺客的剑,手上是厚厚的布巾,一群死士呈包围状朝着他们二人围拢,在他们两人身后,正是江绿他们藏身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