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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曹富乐的爱
    张广成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路灯冷白灯光将他的影子钉在地上,像一具被解剖的标本。

    曹富乐转到他面前时,伞沿滚落的水珠正巧坠在他鞋尖。

    她耳垂上摇晃的珍珠耳钉还是当年他送的毕业礼物,只是左耳多了一枚蛇形银饰,在雨中泛着冷光。

    “下周的演唱会。”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将票根塞进他掌心,“你会来的,对吧?“

    张广成盯着票根上“7排15座“的烫金数字就像此刻他胃部翻涌的绞痛。

    【这件事情,真的无法挽回吗?】

    张广成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雨滴混合着泪水,从脸颊滑落。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张广成看着曹富乐放进自己手中的票根。

    他推开了门。

    他扭头看见桌子上坐着三男两女。

    “哟,这不是大情圣回来了吗?”薛恒阳看着满脸是水的张广成。

    张广成面无表情的看了薛恒阳一眼。

    张广成推开门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

    “他,怎么了?”夏小晚看着失魂落魄的张广成。

    她不禁疑惑的问道:“他平常可不这样。”

    “我去给他拿个毛巾吧!”老阿姨起身去照顾张广成。

    “小晚,你不用担心他,他只是‘他乡遇故知了’!”薛恒阳卖了个关子。

    “哦?”夏小晚眼睛一亮,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快说,快说!”

    “你要不,问一下你旁边的老公?”薛恒阳笑嘻嘻的,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刘迅:“他可是参与者之一。”

    夏小晚听后,眼睛立刻变得泪汪汪的看着刘迅。

    刘迅听后,浑身一紧,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你知道,我、薛恒阳、张广成就读过同一所大学,在大学的时候,曹富乐曾经追求过我。”刘迅喝了一口茶水,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薛恒阳继续往下说。

    “可刘迅没有同意,曹富乐这种类型,正好是张广成的心头爱。”薛恒阳接着刘迅的话说了下去:“所以张广成,理所当然的追求曹富乐。”

    “当时我们三个都在舞蹈社。”刘迅转动着骨瓷茶杯,杯底在玻璃茶几上划出细小的圆:“曹富乐是社长,我和广成是新人。那年校庆要办双人舞比赛,广成偷偷练了三个月华尔兹他以为没人知道。”

    薛恒阳突然嗤笑出声,从果盘里拈起颗车厘子:“直到彩排那天,有人把更衣室的门锁了。”

    红宝石般的果汁染红他的指尖:“你们猜是谁在门外放的那首爵士乐?”

    【原来还有这么劲爆的事情。】

    “是谁放的?”

    夏小晚拿起瓜子,拿出爆米花,津津有味的听着故事。

    他示意刘迅继续讲下去。

    老阿姨端着姜茶从厨房出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墙上的睡莲挂画。

    “是曹富乐。”薛恒阳嘴唇勾起了一抹笑容:“那时候,正是曹富乐答应张广成爱情的第二天。”

    “可是好景不长。”薛恒阳接过姜茶,推到了刘迅的面前。

    “曹富乐准备了九十九朵香槟玫瑰。”刘迅的声音突然变得艰涩:“没人知道她想要干些什么?”

    “在决赛现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自己将要离开学校!”刘迅的指尖磕在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没有人知道,广成当时就站在后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当时的情绪崩溃了,也想这样的一个雨天。”薛恒阳说着。

    突然,一声炸雷,敲开了回忆的大门。

    暴雨冲刷着玻璃,张广成蜷缩在床上,静静的听着雨声。

    张广成的思绪回到,那年更衣室的场景。

    更衣室的霉味混着檀木香薰,曹富乐反锁门时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清晰。

    “学姐,让我来这里干嘛?”张广成看着面前的曹富乐,有些疑惑地说道。

    【这里可是更衣室,一会就会有人来。】

    “你叫我什么?”曹富乐看着面前四处观望的张广成。

    曹富乐走上前,白嫩的手轻抚张广成的脸颊:“不是说,不要叫我学姐了吗?”

    “额…是…乐乐,你叫我干什么?”张广成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有一些害羞的对着曹富乐说。

    曹富乐看着脸上变得通红的张广成。

    【他真的好可爱。】

    【可是,他要是知道,我要离开这……】

    【他应该会很悲伤的吧。】

    【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曹富乐想到这里,双手环抱着张广成的脖子。

    “学弟不是想跳舞吗?”曹富乐将音响音量调到最大,优美的音乐从门缝里渗进来:“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黑暗像潮湿的苔藓爬上脚背,张广成的手表在寂静中发出心跳般的滴答。

    当张广成回过神的时候,曹富乐倚在对面墙上,指尖夹着的香烟,昏暗的火光,照亮曹富乐的面孔:“两小时十七分,比上次有进步。”

    张广成看着桌子上,演唱会的纪念品。

    “所以那场演唱会...”夏小晚的声音有些发抖。

    【原来是这样……】

    薛恒阳突然起身拉开窗帘,暴雨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

    “曹富乐包了整排座位。”他的倒影在雨水中扭曲变形:“当灯光暗下来时,广成突然开始扯自己的衬衫纽扣。”

    刘迅猛地灌了口冷茶,喉结剧烈滚动:“我们找到他时,他正用圆珠笔在手臂上画竖线。校医说那是...”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茶杯与托盘相撞发出瓷器特有的哀鸣。

    老阿姨默默将姜茶放在桌子上。

    窗外的雨更急了,远处传来救护车的警笛,蓝红相间的光斑掠过每个人苍白的脸。

    张广成,水蒸气让“7排15座“的字样晕染成诡异的花纹。

    心中的疑问灼烧着后背,他忽然听见门锁转动的轻响。

    他感觉自己开始扭曲,水珠顺着睫毛滚落,恍惚间又看见曹富乐举着应援棒站在安检口。

    “亲爱的,要是怕黑的话...”那人将柠檬味的湿巾按在他冷汗涔涔的额头,“可以抓紧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