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和锣鼓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宛如是鬼魅在低吟,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
    钻进的耳朵里,一时间听得我寒毛直立。
    就算是冯老汉也被被吓了跳。
    我们三人顿住了脚步,连忙转身往身后张望,隐约能看到有群人在往这边走来。
    而且拿着有灯光在照明。
    “这是啥情况啊?”
    看着后方的山林里,我惊疑不定问道:“这大晚上的,怎么有人在山里走着,还敲锣打鼓吹着唢呐的啊?”
    “这晚上敲锣打鼓吹唢呐可不是啥好事。”
    胡爷看得直皱眉头,连忙带着我们躲得远远的。
    看他们走的也是这条路。
    我们得让路。
    “你们别怕。”
    这时候,冯老汉深吸口气说道:“我才想起来,今晚是老麻子家的大儿子麻大山成亲的日子,这应该是他们家在办喜事接亲来着。”
    “这大晚上的接亲?”
    我听得讶意说道:“冯叔,你们这边结婚,跟我们那边结婚不一样吗?”
    “其实都是一样的。”
    冯老汉咽了咽口水说道:“但是麻大山成亲,这次有点不一样。”
    “啥不一样?”我感到好奇。
    “这估量娶的是一个死人吧?”
    胡爷插嘴。
    “是…是这么回事。”
    冯老汉诧异看眼胡爷,便咽了咽口水点头。
    而我听着,顿时脑海轰鸣,露出来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跟死人成亲?
    卧糟。
    这开的是什么国际玩笑?
    把一个死人娶回家,这得有多大的胆量啊?
    这将其娶回去又有啥用?
    而冯老汉别告诉我们,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婚姻都是父母操办的。
    而且自幼就下了聘礼,定下娃娃亲了。
    到了成亲的年龄便会结婚。
    但是。
    若是这婚还没有结,如果另一方发生意外而死,那么这婚也得结,还得入祖普。
    然后再将其入土为安。
    这能让死者安息。
    要不然的话,双方家庭都会觉得很不吉利,指不定会带来灾难。
    而麻大山的未婚妻叫麻翠儿。
    昨天在河里落水而亡。
    老麻子家没有办法,只能今天就举办婚礼,把未过门的儿媳妇娶上门来。
    听冯老汉说完,顿时就让我倒吸口冷气。
    万万没想到,凤凰古寨这边,竟然连这种可怕的习俗都有。
    说句实话,这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知。
    “这样的婚礼在古代很常见。”
    胡爷咂巴着嘴抽了口烟,便对我说道:“就算是到了现在,虽然不是普遍,但是仍然还有很多,尤其是这种闭塞之地。”
    说这句话时,胡爷是小声跟我说的,免得引起冯老汉的不悦。
    “胡爷,你们别害怕。”
    这时候冯老汉又说道:“这是喜事,用不着躲躲藏藏的,当然,你们要是害怕,我陪着你们在旁边看着就是。”
    跟死人成亲也叫喜事?
    还要我们别害怕?
    我听得满脑门黑线,对他们这边的习俗,说句实话,让我感到很无语。
    当我这些念头闪过,迎亲的队伍便到了近前。
    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个老太婆,抹着胭脂香粉,嘴唇涂得红彤彤的。
    手里提着一盏白纸灯笼。
    那白纸灯笼,画着奇怪的符文,火光风中摇曳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冯老汉告诉我们,那老太婆是他们寨子里的李媒婆。
    凤凰古寨很多的村民,都是李媒婆做的媒。
    而在李媒婆身后,有八个壮汉抬着一顶朱红色的喜轿。
    但是。
    那座喜轿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
    因为喜轿上挂满了白色的绸缎和纸扎的白花,在夜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宛如无数冤魂在哭泣。
    想到喜轿里坐着的新娘子还是个人,更是让我倒吸口冷气。
    这次前来凤凰古寨,真的是出师不利啊。
    前是碰到打劫的。
    开着摩托车还暴胎,把胡爷都给摔得头破血流了。
    结果到了晚上,又遇到了公鸡赶尸。
    然后又撞见了一群迎亲的队伍,而且新娘还是个死人。
    这碰上的事,可谓一件比一个邪乎。
    而我深吸口气,又扫了眼喜轿身上后的人。
    前来迎亲的人有很多。
    男女都有。
    而且一个个都面带微笑。
    冯老汉站在旁边,还跟那李媒婆打了招呼。
    不过。
    两个吹唢呐和敲锣鼓的人尤为显眼。
    吹唢呐的腮帮子鼓得老大,眼睛圆睁,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狠厉劲儿。
    他吹出的调子时而高亢刺耳。
    如鬼哭狼嚎。
    时而低沉压抑,似深渊叹息。
    敲锣鼓的人则面无表情,机械地挥动着鼓槌和锣锤,每一击都让人心头猛地一紧,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黑夜的束缚,唤醒沉睡的恶灵。
    甚至。
    这群迎亲的队伍,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坐在喜轿上的人可是个死人新娘。
    这寒意能不重吗?
    我怔怔看着,此时此刻屏气凝神,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很快。
    迎亲的队伍便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里。
    直到这时候,才让我真正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