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似有东西落在了我的脸上,正疑虑之际竟开始蠕动起来。
    我微微蹙起了眉头,在看清孙三贤脸上的沟壑之后,不禁干呕。
    “去你奶奶的。”
    我直接一掌将孙三贤拍飞。
    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混杂着腥臭的气味,几只蠕动的蛆虫掉落在地上。
    孙三贤在地上爬了起来。
    明显并不服气,他扭动着僵硬的脖子。
    对比上一次看到他,腐烂的程度更加严重。
    整张脸已经近乎走形,时不时会有蛆虫爬动。
    我与孙三贤无冤无仇,实在搞不懂他三番五次找我麻烦是何原因。
    不过当下自然是不能让他欺负了。
    我将腰间的柴刀拔了出来,至于面前的孙三贤已经僵着身体冲了过来。
    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全凭一股子怨念支撑。
    我回想起那夜孙三贤的金刚不坏之身。
    脑海之中多了些许的怀疑,只是现在没有我任何犹豫的机会,孙三贤早已支着手向我这个方向掐了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今天就让小爷的砍柴刀好好教你如何做一个死人。”
    我挥刀向孙三贤那个方向砍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手却犹如铁箍一般直接抓在了我的手臂。
    已经泛黑的指甲甚至嵌入了我的肉里。
    找死!
    胡爷说过,我的血有压制一切邪物的作用。
    他这一举动无疑就是在自取灭亡。
    我转动着手里的砍柴刀,丝毫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重击在他那只胳膊。
    砍柴刀的威力削铁如泥。
    以至于我只微微出手,孙三贤的胳膊便掉落在了地上。
    一股子恶臭的气息袭来。
    玛德。
    臭得跟臭水沟里的死老鼠样,让我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就差点没有被熏过气去。
    与此同时,大脑之中多了好些疑惑。
    不禁让我开始怀疑起来,那天与孙三贤交战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来之,则杀之。
    我断然不会再给他任何害人的机会。
    他现在已经处于冤念宣泄的状态,如若再让他回到祠堂的话,其他人肯定也会跟着遭殃。
    既如此我必然要替天行道。
    手里的砍柴刀对准了他的头颅。
    失了一条手臂,他那状态明显有些惊慌失措。
    看来即便是变成了死人,仍旧是欺软怕硬。
    这一次他算是踢上铁板了。
    我正欲砍出第二刀,一阵狗吠声却划破天际。
    待我反应过来之时,孙三贤养的那只大黑狗已经冲了出来。
    它的目标明确,直接扑在了我的身上,用力的撕咬在我的衣服。
    我心下一惊。
    自然知晓它这是救主心切。
    狗是好狗,只可惜是为虎作伥。
    我终究还是没能将砍柴刀刺在它的身上,用力的将它摔到了一旁。
    等在看过去的时候,孙三贤却早已溜之大吉。
    我握紧了手里的砍柴刀,望向了孙三贤逃离的方向。
    他算作是一个定时炸弹。
    无论到哪里,恐怕都会引来血光之灾。
    耳边传来了呜咽声,那只大黑狗盘伏在地上,看起来倒也好生可怜。
    我叹了口气,那孙三贤依旧暴走的状态。
    隐约间,只能注意到他朝着麻老汉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真是该死。”
    我不禁啐了一口,嘴里甚至还有那股子恶臭味。
    蛆虫爬过的痕迹,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不行!
    这件事情不能这么算了。
    孙三贤的尸身冲进了寨子,如若他大开杀戒,整个寨子的人恐怕都要被血洗一空。
    将柴刀上面粘稠的液体擦拭干净,我再度将它放回了腰间。
    恍惚间,却注意到冯老汉正蜷缩在后院的位置。
    刚刚的情况他明显是看的一清二楚。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冯老汉自知没办法再躲下去。
    这才蹑手蹑脚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哎呦喂,水生小哥。”
    “刚才那情况真的是要吓死老头子我了。”
    “你没受伤吧?孙三贤诈尸了?”
    我迎着冯老汉探究的目光,对于他虚伪的关怀实在是不置可否。
    只是有一问题我得弄明白,这才沉沉开口道:
    “冯叔,我有一事需要问你,你务必要老实回答。”
    关于上一次无法重击孙三贤的这件事情,总让我的心头有些疑问。
    要知道,砍柴刀是把宝刀。
    寻常邪祟只有被斩杀的份。
    只是为何上一次竟然对孙三贤丝毫没有作用。
    冯老汉搓了搓手,看似有些紧张。
    浑浊的眼睛微眯,这才讪讪开口:
    “水生小哥,你问我事情,我自然是知无不言。”
    “有什么事你说便是。”
    冯老汉的眼睛里透着精光,我对他的这句话自然存疑。
    不过上一次孙三贤攻击我之时,便只有冯老汉和胡爷在场。
    胡爷眼下失踪了。
    我自然只能将问题寄托在冯老汉的身上。
    “你可还记得那日在祠堂旁,孙三贤可有诈尸?我与他是否交锋过?”
    冯老汉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疑惑。
    这同样是我压在心口的一个重担。
    如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晚出现的难道是幻觉?
    冯老汉挠了挠头,片刻后这才拍了拍脑门。
    “这事我有印象,当时还被你吓了一跳。”
    “那天咱们一众人准备回家之时,就看到你拿着柴刀对着空气乱砍乱叫。”
    “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
    冯老汉的话使我翻了个白眼。
    不过对此却也已然确定,那天不过是出现了幻觉。
    我的宝贝柴刀仍旧是削铁如泥。
    镇收邪祟,荡尽魑魅。
    心口的那块大石落了下来,至于现在该事去处理其他事情的时候了。
    我的脸色再度凝重起来,眼下胡爷不在,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至于…!
    麻老汉儿子和王德发的死状,依旧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本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麻翠儿的身上,只是她的墓穴并未有任何的动荡。
    这就证明事情并未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至于今日孙三贤的出现,奠定了我的想法。
    所以麻大山和王德发的死?现在很有可能,其实是跟孙三贤有关!
    我握住了腰间的砍柴刀。
    在猜想到这个结果之时,却又仿佛陷入到困境。
    孙三贤为何要这么做?
    准确来说,他并没有理由去残害他人的性命。
    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要亲自出马。
    无论如何总得揪出最终的幕后黑手。
    思衬良久,我抬步向麻老汉家里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