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的几人被那叮叮当当的动静吓了一跳,就连白狼都从床底下探出头。
    刘大姐的惨嚎只有一瞬,却仍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这才想起,自打我刚才把白狼薅进了屋,刘大姐那屋里就始终没有动静。
    而且静得出奇。
    好像那屋里根本没人一样。
    我刚才动手时的动静可不小。
    但凡换个正常的农家乐老板,早都出来查证了。
    我之前还寻思着,这刘大姐倒是沉得住气。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我几乎第一个夺门而出。
    可对面的房间紧锁着,里头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我敲了敲门,“刘大姐,你还好吗?”
    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大姐,你在里面吗?”
    房间里仍旧没有反应。
    我瞧见这情形不对,一脚踹开了门。
    可就在门踹开的一刹那,那满屋子随处可见的灰尘,就呛得我直咳嗽!
    “咳咳咳!”我捂着鼻子,后退了一步。
    “胡爷,这屋里没人。”
    没承想,胡爷丝毫不见惊讶,“有人才是见鬼了。”
    胡爷掏出老烟斗,砸巴了两口。
    “水生,你在这折腾了一个早上,就没发现啥不对吗?”
    我听着,愣了一下神,扭头打量起整间屋子。
    刚才踹开门,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屋里压根就不像有人待过的样子。
    床上的被褥脏乱不堪。
    凡是肉眼能瞧见的地方,都积了一层很厚的灰,两边墙上也挂着蜘蛛网。
    那刘大姐体态圆润,走起路来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光没声,连脚印都没有!
    我看着床边脚尖朝里,已经辨认不出颜色的绣花鞋,后背升起了一丝凉意。
    这太邪门了!
    这农家乐不对劲!
    我沿着屋子继续打量。
    最中间贴墙放着的斗柜上,居然供着一张黑白照片。
    可那照片太小了,只有二寸,我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这咋可能呢?”
    那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我昨天见过的刘大姐!
    她在那照片里正笑意盈盈地目视前方。
    那照片上的笑容,跟我昨天敲门时见到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我人当时就傻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蹿上来。
    “这不可能!”
    “没啥不可能的,你看看门后。”
    胡爷再次出言提醒。
    我这才发现我刚才踹门时,那门开到一半就卡住了。
    我还以为是房屋老旧,这门的合页出了问题。
    可就当我转头往门后扫去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我靠!”
    我一声惊呼。
    触电般松开了扶着门把手的手。
    就在那扇门后面,竟挂着一个一瘪下去的人皮!
    那人皮被处理得极好,每一处皮肤毛孔都细致入微。
    就连刘大姐眼睛边上的那颗黑痣,都清晰可见。
    我在看清楚那玩意儿后,一个箭步就窜了出来,猛地用手带上了门。
    这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两三层。
    幸好我经历的事够多了。
    这要是换成寻常人,估量肝胆都会被吓出来。
    “胡爷,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你有话就直说呗。”
    震惊之余,我看着胡爷这样问。
    这若放在古墓里,我看到的人皮,倒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可这是在一个山下的村庄!
    这人皮的主人昨天晚上还跟我说了话!
    我刚才一眼扫过去,就发现那人皮已经干透了。
    那位姓刘的大姐绝对死了有段时间。
    这人都死透了。
    是咋出门去找大夫的?
    我猛地转头看向了崔老头,如果这家伙不是人,势必昨天就发现了端倪!
    又怎么肯来?
    “崔老头,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就知道?”
    崔老头缩着脖子,正要跨出房门的脚往回一缩,脸皮抖了抖。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胡爷眼眸一横。
    崔老头只能硬着头皮说起了这村里的事。
    “这位姓刘的女娃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但从上个月起,他这院子里就有了动静,最开始我们以为是有贼,走进来一瞧,她就好端端地坐在屋里,我们当时来的人都吓坏了。”
    根据崔老头交代,这村子里像是刘大姐的这点不在少数。
    他们白天躲在房子里。
    都是到了下雨阴天或者晚上才会出来活动。
    只要太阳一出现,就跑得比谁都快。
    崔老头说话一挠头,“胡爷,这位小哥,我知道的,真的就这些了。”
    崔老头的一张老脸垮得老长。
    就差把不情不愿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可我还是不信,“那你们村里就没想着请和尚进来超度一下?前边不就有寺庙吗?就这么让逝者作祟?”
    崔老头叹了口气,“咋没想过呢?可这种事儿,也得人家乐意才行啊。”
    “你也知道,我们这最近死了好几个人,那一家一户又是哭又是闹的,衙门的人都折腾来了好几趟,死活要讨个说法。”
    “可自打那些枉死的人能回来之后,他们这不闹了,也都安生过日子了,谁还愿意把死而复生的至亲在给送回呢?”
    崔老头这话一出口,顿时听到我脑海轰鸣,满腹情绪都在掀风鼓浪。
    “这生死有别,怎么能……”
    我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爷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刘大姐的人皮还挂在门后晃荡着。
    我实在是不忍再看,低头一瞥,却正好看见地上的那条水渍。
    这条水渍从刘大姐早上出来的时候就在了。
    却到现在都没干。
    我蹲下去,随手抓起一旁的东西扒拉了两下。
    那一条长长的近乎透明的水状线体就被我捞了起来。
    “这样看着好像是鼻涕呢?”
    我有点反胃,但那东西被我捞起来后,就断成了两节。
    闻着又腥又臭。
    我捂着鼻子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胡爷,这是啥啊?”
    胡爷避开了地上的水线,听我这么一问,似乎想起了什么。
    “水生,你可还记得我们在山上遇到的那个老太婆?”
    我记得可太清楚了。
    “我当然记得,您不是说那老太婆是……”
    “这东西,就是操控他们的鱼线,但跟正常的鱼线不同,这种东西,是用一种名为鳐鱼的软骨制成的,可百年份的鳐鱼,才能取出一丈长的细线。”
    胡爷再次拦住了我的话,“但这东西有一个弊端,若是年份不够,遇到阳光就会化为水状,只有条件合适,才能恢复原样,再对那些皮偶重新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