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姐妹,"王月敏声音清朗,"今日你们跨出这一步,不仅为自己,更为天下女子开辟一条新路。无论结果如何,历史会记住这一天。"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掌声。吴婉清感到热血沸腾,她握紧了手中的考篮,里面除了笔墨纸砚,还藏着那篇在祠堂写就的《女子科举论》。
考场大门缓缓开启,考生们开始有序入场。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走水啦!走水啦!"尖利的喊声从考场后方传来。众人回头,只见浓烟滚滚,火舌已经窜上了烤棚的屋顶。
人群顿时大乱。有人尖叫逃窜,有人推搡拥挤,场面一片混乱。
"大家不要慌!"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只见一位身着蓝衫的"少年"站在高处,正是女扮男装的吴婉清。"有序撤离!让老人和孩童先走!"
她跳下高处,开始组织混乱的人群。在她的指挥下,人们渐渐冷静下来,有序地向安全地带转移。
王月敏在侍卫保护下并未受伤,她远远看着那个镇定自若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去查查那是谁家的公子。"她对身旁的宫女吩咐道。
火势很快被扑灭,但考场已无法使用。知县满头大汗地跑来请示:"娘娘,这县试是否延期..."
"不必。"王月敏斩钉截铁,"就在县衙大堂继续,本宫亲自监考!"
消息传出,那些暗中策划的人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皇后如此果断,更没想到混乱中会有女子挺身而出维持秩序。
县试最终顺利进行。吴婉清的文章一气呵成,尤其是那篇《女子科举论》,字字珠玑,句句铿锵。当她把试卷交给考官时,对方不由多看了这个"少年"几眼。
"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吴文清。"她微微低头,掩饰眼中的紧张。
当晚,阅卷房内灯火通明。知县捧着几份优秀考卷,啧啧称奇:"尤其是这篇《女子科举论》,论点新颖,文采斐然,若非知道是男子所写,真要以为是哪位才女的手笔。"
"拿来我看看。"
王月敏接过试卷,越看眼中光彩越盛。
"好一个'女子之才,不输男子;女子之志,可擎苍天'!此人若真为男子,当为国士;若是女子..."她意味深长地笑了,"更是我朝之幸。"
此时,一名侍卫匆匆进来,在王月敏耳边低语几句。
皇后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平静。
"原来如此...去请这位'吴公子'明日入宫一叙。"
第二天,当吴婉清战战兢兢地站在皇后面前时,她已经换回了女装。
"民女吴婉清,叩见皇后娘娘。"她深深拜下,声音颤抖却坚定。
"起来吧。"王月敏温和地说,"你可知欺君是何等大罪?"
吴婉清抬起头,眼中已有泪光,却无惧色:"民女知罪。但民女更知,女子之才若不能为国所用,是天下之失。民女愿领任何责罚,只求娘娘给天下女子一个机会!"
王月敏凝视着这个倔强的少女,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她缓步上前,亲手扶起吴婉清。
"本宫不但不会罚你,还要赏你。"
她转身从案上取过一份文书,"这是皇上亲笔所书的特诏,破格录用你在县试中表现杰出的女子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吴婉清,从今日起,你便是大明朝第一位正式女官了。"
吴婉清呆立当场,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耀,更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吴婉清接过那道改变命运的圣旨时,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再次深深叩首,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眼泪却滚烫地砸落。
"民女谢主隆恩,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娘娘厚望。"
王月敏含笑看着这个倔强的姑娘,心中已有计较。
她转头对身旁的掌事宫女道:"传本宫懿旨,着吏部即刻为吴庶吉士准备官服印信,三日后入翰林院供职。"
消息如春风般一夜传遍京城。
次日清晨,吴婉清暂居的客栈外已围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
有好奇张望的妇人,有窃窃私语的学子,更有不少带着女儿前来瞻仰的百姓。
客栈掌柜战战兢兢地捧来一叠拜帖,竟有十余户官宦人家想请这位"女翰林"过府一叙。
"姑娘可要见见?"掌柜搓着手问道。
吴婉清望着窗外攒动的人头,轻轻摇头:"烦请转告诸位,婉清蒙圣恩破格录用,更当谨言慎行。待正式入职后,自当一一拜会。"
她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女子科举论》手稿,心知自己已成了天下女子的标杆。
此时皇宫内,王月敏正在御花园的凉亭里批阅奏章。
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投下斑驳光影。
宫女匆匆走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果真?"王月敏搁下朱笔,眼中闪过惊喜,"速宣她来见本宫。"
不多时,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少女被引入亭中。
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皮肤因常年日晒呈小麦色,双手骨节分明,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泥土。与寻常闺秀不同,她行走时步伐稳健,腰背挺直如松。
"民女李月如,参见皇后娘娘。"
她的声音清亮如溪水,不见丝毫怯意。
王月敏细细打量这个不施粉黛的姑娘:"听说你改良了京郊三县的水车,使旱田增产三成?"
李月如抬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回娘娘,民女只是将祖父留下的《河防一览》中所述原理加以改良。水车叶片角度调至七分,转速可增一倍;引水槽做成螺旋状,能减少渗漏。"
她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尺寸与算式。
王月敏接过细看,只见笔迹工整如刻,计算精准到毫厘,不由暗暗称奇。
"你读过多少书?"
"民女幼时随祖父读过《九章算术》《水经注》,后来自己琢磨了些。"
李月如顿了顿,"家父早逝,家中田产全靠母亲操持。民女想着若能改良农具,或许能让母亲少些辛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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