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葡哥的吹捧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止，被围在中心的人洋洋得意，无人在意他们在做的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丑恶的嘴脸在某一瞬间变得扭曲，又很快恢复原状。
景宥眨了眨眼。
是他看错了吗？
“葡哥没来几天就要升到果汁了，羡慕啊。”
“最速升级传说就是葡哥了吧？”
如果人有尾巴，那想必葡哥此刻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可惜，不知道能不能在升级前骗到隔壁楼里的那群女人，让你们看看哥的雄风。”
将欺骗肆无忌惮地宣之于口，并以此为荣，仿佛稀松平常之事。
和景宥一同进来的新人，小声说道：“他们脑子还正常吗？”
声音几乎淹没在吹捧声中，却不知道怎么就被葡哥听见了，他冷笑一声：“新人，别有太多的道德感，赚钱而已，online恋爱这么大的公司还能骗我们不成？”
“哥们，听前辈们一句话，你们很难找到比这更舒适的工作了，好好赚钱才是正事。”
“是啊是啊。”
……
景宥明白了再听下去也是些没有意义的对话，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工位上。
很简单的台面，就摆着一台电脑，一张过胶的纸张粘贴在桌面中央。
［员工小贴士］
［本栋员工分为三个等级：汽水-果汁-奶茶，新入职员工等级为汽水，请取相关用户名。账户初始资金为一万，余额达十万后升级为果汁，余额达百万后升级为奶茶。］
［每周日为余额结算排名日，每个等级排名最前及本周余额增长最多的员工将会得到老板的接见和提拔，请努力奋斗。］
［员工可用任意方式让账户余额增长。］
［祝您在online恋爱上有一段愉快的旅程。］
在一个恋爱交友平台上如何增长余额？
无论包装得再好，核心都不过诈骗二字。
景宥打开电脑，将A摆在可以看见电脑屏幕的位置。
据刚才域中人所说，在online恋爱平台上可以遇见另外一栋楼的同事，那他或许可以在平台上联系到余梦与。
和汽水有关且能让她一看就明白是谁的账号名——
景宥敲下了“小鱼牌可乐”几个字。
房间内，吹捧者终于安静下来，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做自己的事。
升级意味着更高的自由度，被老板赏识意味着更大的权利。
他们不想放过机会。
葡哥走后，其他人的机会是相对公平的。
葡哥也收了心，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他斜眼看一眼景宥：“这么快就适应了？”
“嗯。”景宥随意应付道。
“就是这样才对。”葡哥靠近景宥，悄声说道，“反正我就要走了，见你似乎是棵好苗子，我还是告诉你点别人不知道的内部消息吧。葡哥出品，必有保证！”
景宥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葡哥谨慎地左顾右盼，确保没有人在往这边看。
殊不知他这样做引起了更多的注意，原本没注意到这边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景宥：……
他无法理解葡哥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业绩冠军。
在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后，葡哥浑然不觉地开口了，只是声音小得只有他和景宥二人能听见。
“我见过一次老板。”
似乎是有用的消息。
“是个超级漂亮的大美人，脸蛋也美，身材也好，只要见过一次，人生就瞬间有了奋斗的目标。”
景宥：……
他就不应该相信葡哥会说出多有用的消息。
偏偏说话的那人还没有自知之明，露出得意的表情：“这信息可没有多少人知道，是我偶然间见到的老板，从此我的目标就只有一个，向老板靠近……”
见葡哥有着滔滔不绝说下去的打算，景宥连忙制止他：“可以了葡哥，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
至少他知道了老板是一名女性。
“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了，向着你的目标努力吧。”
“对，向着我的目标。”葡哥眉飞色舞地浏览起online恋爱平台，物色起下一个可以欺骗的对象。
他是舒服了，可那些没听到他话语的人此刻一个个心痒难耐，他们不敢打葡哥的主意，只能把灼热的视线全都聚焦到景宥身上。
连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新人都随大流将目光投向他。
景宥：……
还好他擅长忽视别人的目光。
他已经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online恋爱上，用户名中带可乐的人有很多。
在楼外见的属于公司员工的那个女人，佩戴的是一枚苏打饼的胸针，和这边以饮料品种来定级类似，或许那边是以食用小零食品种来定级的。
在平台上，和零食有关的用户名中，数量最多的是糖果、饼干和蛋糕。
带他们进入公司的人比他们高一个等级，那必然不是饼干。
糖果和蛋糕中，明显糖果更像是低级的那个。
如此筛选下来，符合条件的账号只剩几十个。
要一个个去试探吗？
还不等景宥开始行动，一个名为可乐味棒棒糖的账号就找上了他。
「呜呜，吓死我了，我们这刚刚死了一个人。」
「我好害怕。」
「怎么办？」
「那个人突然就炸开了。」
「啊啊啊啊，好恐怖。」
贴着防窥膜的A肆无忌惮地打字：「这谁？」
可乐味棒棒糖依旧在不停地发着消息。
「有你这么当男朋友的吗？我都发了这么多条消息说自己害怕，你都不回的吗？」
「不会已经和别的女人聊high了吧？」
景宥：……
A：……
就算要模仿，也应该要搞清楚模仿对象的性格吧？
这个只会叫着害怕，还无理取闹的人是谁？
最重要的一点，余梦与发消息从不打句号。
可乐味棒棒糖似乎没完没了了。
A：「拉黑吧。」
拉黑过后，景宥觉得世界清净了许多。
然而下一秒——
「可乐味qq糖：尝试接头」
「可乐味qq糖：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