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出门,多数的时候都要腿儿着,有个自行车骑那都老牛逼了。
    郑明仕回去的时候是搭车回去的,还用五百块钱半买半抢了江河一头鹿。
    所以,那台自行车就被江河给扣下了,说是先借用两天。
    至于这两天到底几天,全看良心,也要看郑明仕啥时候能给他们搞到自行车票儿了。
    所以,再出门的时候,就能骑自行车了。
    只有一台自行车,三个人三条狗再加上零零碎碎进山要用的东西,一台自行车根本拉不下。
    不过别担心,这年头的自行车,它就不是自行车,你就尽管往上装吧,只要你能装得下,我肯定能拉得动。
    至于你能不能骑得动,那就是你的问题,跟我二八加重自行车有什么关系。
    江河骑自行车,刘二坐在横梁上,怀里抱着进山用的大编制袋改成的大背包。
    春雨拎着大斧子,坐在后座上,她这大体格子横梁坐不上。
    两条狗跟着跑,跑不动的时候,刘二和春雨各抱一只。
    三个人三条狗再加上零碎的东西,少说也有六七百斤的重量。
    二八大杠加重自行车是扛住了,可是江河扛不住啊。
    仗着二十岁年轻力壮的身板,倒是能蹬一段,可是累得跟狗一样,再换刘二骑。
    本来春雨才是主力,但是她不会骑啊。
    哪怕这样,也比腿儿着快啊。
    江河和刘二都累得跟狗似的,春雨直撇嘴,这俩男人也太没用了吧,你俩起开,让我骑。
    江河说她不会骑,她还不服气,不就是自行车吗,蹬就完了呗。
    江河无奈,让春雨骑,刘二也胆大,还敢坐横梁。
    春雨个高腿还长,前边驮着人毫无压力,不过得让江河扶着车,免得倒了。
    春雨扶着车把,嘿哟嘿哟地蹬着自行车,刚开始还歪歪斜斜的。
    但是,骑出去几百米之外,江河悄悄地撒手了,她居然骑走了。
    春雨这么猛,这么能打,平衡能力自然没问题。
    而且她蹬起自行车来,绝对是装了核动力一样,嗖嗖地那叫一个快,这么大的负重,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两条狗都追不上了,一声呼哨,小红欢喜地窜到了江河的身上。
    本来,后座这里是大壮的位置。
    大壮无奈,只能跳到刘二的身上。
    春雨是真牛逼呀,别看她虎,但能动手动脚的东西,她好像都有天赋一样。
    这林业道的冰面都压成冰壳子了,碰到有棱子的地方不是一般的滑。
    但是不管这自行车哧哧溜溜的怎么滑,怎么拧腚,换一般人肯定摔倒放片了,她都能给掰回来。
    有春雨这核动力在,刚过晌午,就看到了三河林场,快进林场是一溜小下坡,自行车越放越快。
    江河拍拍春雨宽阔的后背:“春雨,刹车慢点捏,到地方了!”
    “嗯!”
    春雨应了一声,但是车速不慢,反倒是越来越快了,时速不下四五十迈。
    在这滑滋溜的林业道上,自行车搂这么快,江河也肝颤呐。
    “春雨!”
    江河忍不住叫了一声。
    “哥哥,这自行车,咋停啊?”
    “啊?”
    江河一愣,然后醒过神来了,草的,春雨上车就骑,骑会了一口气儿就蹽到了三河林场,中间没有下车这个步骤啊。
    我草,江河想跳车,可是车速太快,怀里还一只狗。
    刘二也醒过神来了,妈呀妈呀地叫着,伸手就要捏刹车。
    结果刹车一捏,自行车出溜打了个滑,吓得他赶紧撒手,大叫着咋整啊,咋整啊。
    “你们都别动,我有招!”春雨大叫道。
    “你有啥招啊!”
    “别问,坐稳了,马上停车了!”
    “啊?”
    江河忍不住抻着脖子,探头往前望。
    自行车开始走偏了。
    不远处的路边有个大壕沟。
    壕沟里,已经被雪填了半平,形成了大雪窝子,而且那雪窝子里头,还有林场小崽子挖的地道。
    江河瞬间明白了过来,忍不住把小红抱紧,又紧紧地搂住了春雨的大粗腰。
    “春雨,冷静,冷静一点啊,别着急,别蹬车,沿着道一直走,会慢下来的!”
    “嗯,可是,我抽筋儿了!哥哥,快跳车吧!”
    江河再一瞅,春雨的一条大粗腿已经直哆嗦了,这是下坡的时候不蹬风,冷风一次,再加上疲累,可不抽筋了嘛。
    江河抱着大壮,出溜地往下一滑,后背着地,转着圈地跟着自行车往前出溜。
    地滑,摔得疼但是没受伤。
    江河跳车了,
    前头坐在横梁上的刘二都傻了,惨叫道:“他跳车了,我咋整啊!”
    这特么直接冲下去,自己坐前头,分明就是个肉垫子。
    给春雨这大体格子当肉垫子,这得断多少骨头啊。
    “来吧,宝贝!”
    “啊啊啊!”
    刘二惨叫着,大壮要跳车,被刘二紧紧地抱在怀里,好歹也给我个肉垫子啊。
    江河一抬头,就见自行车在路边的雪棱子上垫了一下。
    梆!
    车前胎冒泡了。
    而且这么一垫,四五十公里时速的自行车嗖地一下就飞了起来。
    人在空中,自行车在空中,狗也在空中。
    咣咣咣!
    人、狗、车全都摔进了雪壳子里没了影子。
    江河爬了起来,冲过去捞人。
    春雨被拽了出来,吐了两口血,大叫一声我没事儿,腿也不抽筋儿啦。
    江河转头又到另一个大雪洞里捞,然后袖子被咬住了,把大壮拽了上来。
    从另外一个雪坑里,把自行车和他们的编织袋子捞了出来。
    可是,刘二呢?
    “大哥,大哥!”
    江河大叫着,挨个雪坑找,可是依旧没有找到人。
    我草,不会是被埋到最底下去了,会死的啊。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声,在江河身后的雪壳子底下传来。
    只不过这地方的雪壳子很平整,看不出来有人摔进去的痕迹啊。
    江河和春雨赶紧掏雪,一直掏到下面两米多,才把憋得一脸乌青的刘二拽了出来。
    刘二喘着粗气,大骂二河林场这帮小逼崽子,玩什么不好,非得在雪里头掏地道。
    他从雪坑里摔穿了地道,本来想从地道爬出来,结果地道塌了,把他压底下了。
    也亏得他一直都没有松开枪,及时开枪示警。
    否则的话,堂堂大河镇的二哥,就要憋屈地死在这雪堆之下了。
    幸好,除了自行车冒泡了,人和狗都没事儿。
    只是此次猎豹之行,出师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