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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8章 那水脏了
    羽心然捂着嘴的手慢慢滑下来,按在自己狂跳的心口。

    她感觉脸颊烫得厉害,耳朵里全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周遭的风声、远处的瀑布声都模糊了。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方才那惊鸿一瞥的震撼,一会儿是水下那充满力量感的身影,两种画面交织冲撞,让她口干舌燥,身体深处涌起一阵阵陌生而酥麻的热流。

    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脚尖无意识地轻轻蹭着粗糙的树皮。

    羽心嫣的情况更糟一些。她性格比妹妹更刚烈骄傲,此刻受到的冲击反而更大。那赤裸的、充满雄性气息的画面,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的意识深处。

    她想移开视线,觉得再看下去便是亵渎了自己,可眼皮沉重得不听使唤。一种混合着羞愤、好奇、甚至一丝隐隐畏惧的复杂情绪在她胸腔里翻腾。

    她看到水下那人影偶然一个舒展的动作,肩背线条绷紧,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竟让她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

    时间在一种极度诡异、静默而又心潮澎湃的凝视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水潭中央“哗啦”一声,李长风破水而出。他甩了甩头发,水珠四溅,在阳光下划出亮晶晶的弧线。他一手攀着潭边岩石,利落地翻身上岸,带起大片水花。

    水珠顺着他麦色的皮肤滚滚滑落,划过宽阔的胸膛,紧实的腹肌,最后没入腰间以下……他浑然不觉远处有两道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视线正钉在自己身上,弯腰捡起地上的衣物,慢条斯理地开始擦拭身上的水渍。

    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远处树梢上两颗几乎停跳的心。

    直到他擦干身体,不紧不慢地套上长裤,穿上青衫,系好衣带,又理了理微湿的头发,这才满意地拍了拍皮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晃晃悠悠地,朝着太岳山更深处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雪岭与乱石之间。

    水潭边恢复了寂静,只有瀑布依旧轰鸣。

    古树上,羽家姐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如同两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玉雕。

    寒风拂过,吹动枝头的积雪,簌簌落下一些,落在她们肩头、发间,冰凉一片,却未能唤醒她们半分。

    羽心然的眼神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李长风消失的方向,瞳孔没有焦距,小嘴微微张着,脸颊酡红未退,胸口起伏的弧度依然明显。

    羽心嫣则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松开了抠着树皮的手指,指尖传来阵阵刺痛,她才略微回神。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又猛地抬头望向空无一人的水潭边,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可腰间皮囊里寥寥几块血晶石的重量,以及心头那挥之不去、滚烫烙印般的画面,又在清晰无比地告诉她,那不是梦。

    那个叫李长风的混蛋……他……他怎么能……

    他怎么就能……长成那样?!

    还有他捞走的那些血晶石!那本该是她们的!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未褪的羞臊和恼恨、东西被抢的不甘、以及某种更深层、更难以启齿的心慌意乱的复杂情绪,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在她胸腔里猛烈地翻搅起来。

    “姐姐……”旁边传来羽心然梦呓般微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们……我们还下去……捞吗?”

    羽心嫣猛地转头,看到妹妹那副魂不守舍、满脸红晕的模样,心头那股邪火更盛,却又无处发泄。

    她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干涩嘶哑:

    “那水已经脏了,不去了!”

    说罢,也不等妹妹反应,红影一闪,率先从古树上跃下,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疾掠而去,背影竟带着几分仓皇。

    羽心然呆了呆,又望了一眼早已空无一人的水潭,脸颊更热,心跳依旧如鼓。

    她匆匆跟上姐姐,鹅黄的身影在雪地中掠过,脚步却有些虚浮。

    两姐妹一路疾行,心头的波澜却比脚下的雪路更加颠簸。

    方才潭边树下那一幕,像烙铁烫在眼底,挥之不去。羞恼、愤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胸腔里乱撞。

    直到远远看见约定的会合山头,羽心嫣才猛地刹住脚步,深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将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和眼中的慌乱压下去。

    “姐姐,你的脸……”羽心然小声提醒,自己却也觉得耳根发烫,连忙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鬓和衣袍。

    “没事。”羽心嫣声音有些硬,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力让表情恢复往日的明艳与傲气,只是那眼神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褪的波澜。她挺直脊背,率先朝山头走去。

    刚走近,便看到云家兄弟已经等在原地。云中亮正百无聊赖地用剑鞘戳着雪地,一见她们,眼睛顿时亮了,笑嘻嘻地迎上来:“哟,两位师妹回来啦?看这空手而归的样子……莫非是打算提前认输,把赤玄晶石准备好?”

    他本是玩笑,视线在姐妹俩身上一扫,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两人衣衫虽已用法力烘干大半,但发梢末端仍有些湿润,脸色也不同于平常,羽心嫣下颌微绷,羽心然眼神闪烁,躲躲闪闪。

    云中明也走了过来,他比弟弟细致,目光在羽心嫣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微微蹙起:“心嫣师妹,你们……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空手回来?”他语气带着关切,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她们周身,似乎想检查有无受伤痕迹。

    羽心嫣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被云中亮一调侃,再被云中明这一问,那股混合着羞愤的委屈和恼怒瞬间冲了上来。她咬了咬下唇,明艳的脸上掠过一丝屈辱,声音却刻意拔高,带着控诉的意味:

    “岂止是麻烦!我们找到一处可能有血晶石的寒潭,正要采集,却突然闯来一个……一个无耻之徒!”

    “无耻之徒?”云中明脸色一沉。

    “没错!”羽心嫣越说越气,想起李长风那副惫懒笑脸和轻佻话语,手指都不由攥紧了,“那人蛮横无理,见我们在先,非但不离开,反而出言不逊,说那地方是无主之地,他来得我们也来得……我们与他理论,他却……他却趁机动手动脚,言语间尽是轻薄羞辱之词!”

    她省略了沐浴和之后树上的那段,只将冲突聚焦在“争抢材料”和“言语羞辱”上,但那股真实的愤懑情绪却做不了假。

    “我们气不过,便与他动起手来。”羽心然在一旁小声补充,想起那根本算不上交手、完全是被戏耍的场面,脸上又是一红,“那人……实力很强,我们……我们打不过他。”

    “岂有此理!”云中明闻言,一股怒气直冲顶门。他本就心仪羽心嫣,此刻听闻心上人竟被外人欺负,还涉及“动手动脚”、“言语轻薄”,简直是触了他的逆鳞。更让他震怒的是下一句——

    “这还不算,”羽心嫣深吸一口气,眼中浮现出鄙夷和荒谬交织的神色,“那狂徒见我们落败,竟敢大言不惭,冒充……冒充我族祖师之名!”

    “什么?!”云中亮脸上的嬉笑瞬间敛去,云中明更是霍然抬头,眼中精光爆射。

    冒充火凤族恩同再造的祖师李长风?这在任何一位火凤族人听来,都是不可饶恕的亵渎!

    “他亲口所说?”云中明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千真万确!”羽心嫣咬牙道,“他说他叫李长风!还……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想起李长风报出名号时那懒散带笑的模样,她心头火气更旺,这简直是对祖师之名的最大侮辱!

    “混账东西!”云中明握剑的手背青筋隐现,“欺辱师妹,已是罪不可恕!竟还敢冒充祖师,简直是百死莫赎!此仇不报,我等有何面目回族中面对长辈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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