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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排不上前三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

    虞苏醒得早,稍作洗漱后,刚坐下,就有仆人送来一罐热腾腾的汤。

    如今粮食紧缺,日常吃的都是粗粥淡饭。

    这汤倒是用心,肉香浓郁,还有几味药材。

    伺候的老妇人笑着说道:“之前不知道,女君怀有身孕,吃的都是粗茶淡饭,瞧您这身这么弱,沈公子特意交代厨房给你做了补品,快趁热喝吧。”

    虞苏看了眼汤,又看了看她,微一点头。

    她知道沈桓是一片好心,没有拒绝。

    她现在身子虚弱,确实缺乏营养。

    之前一直没有的孕吐反应也渐渐出现了,就好像肚里的胎儿知道她已经脱离了危险,终于可以任性了。

    虞苏微微颔首,声音平静:“多谢。”

    妇人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小姐哪里用得着道谢,都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应该做的。”

    虞苏放下瓷勺,目光清澈:“饭菜是你端上来的,我与你并非主仆关系。受你恩惠,自当说一声谢谢。”

    老妇人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稀奇,又带着几分讶异。

    她搓了搓手,忍不住道:“姑娘与我先前见过的人不同。”

    虞苏轻抿了口汤,抬眼看着她。

    老妇人道:“唉呀,老妇嘴笨,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就是觉得您说话可亲,不像那些动不动就呵斥人的主子。怪不得沈公子待您不一般。”

    虞苏闻言放下汤碗,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上冷意:“我已经嫁人,而且还怀了身孕,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好。否则,不仅是我的名声受损,沈公子尚未婚配,更会被人说闲话。”

    老妇人一顿,知道是自己失言,忙不迭改口:“是是,您说得对,是我多嘴了。”

    用完餐,老妇人麻利把碗碟收了下去,屋内又恢复一片安静。

    虞苏身上暖融融的,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

    客房里没有书籍,她也不愿去麻烦别人。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沈桓来了。

    他站在门口,阳光洒落,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其实沈桓是在出发之前特意来见虞苏的。

    沈桓道,“入了夜,我会和他们一起出发,你在这边等我。”

    虞苏闻言,微微睁大眼睛:“沈东家也要去夜袭?”

    沈桓见虞苏一脸惊讶的模样,眼角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我如何去不得?难不成,你舍不得我去?”

    话一脱口,沈桓便后悔。

    瞧了瞧虞苏,见她神色自若,这才安心。

    虞苏轻笑一声,敛了表情:“我看公子是个文人,难不成也会武?”

    她目光在沈桓身上流连。

    却见他眉眼如画,周身温润如玉。

    举手投足间书卷气息浓厚。

    瞧着,分明是个适合执笔作画的翩翩公子。

    “怎么?我看着不像会武吗?”沈桓问。

    虞苏毫不犹豫点头。

    沈桓微微挑眉:“那我得给你露两手,以免你小瞧于我。”

    虞苏本就无聊至极,此时有了消遣,便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院子里。

    庭院不大,青石铺地,四角种着几株翠竹,微风下摇头晃脑。

    沈桓解下腰间佩剑,缓缓抽出。

    他站在院中,一动不动时,背影像竹,纤长挺立。

    可当他动起来时,却让人完全忽视了他身上那股书生气。

    他不似陆玄昭那般健硕,但身姿挺拔、线条流畅,背影如同一棵傲然的青松。

    随着舞动,他渐渐与剑融为一体,一招一式十分灵动飘逸,力道也十足。

    只是剑锋每一次破开空气时,都不见半分杀气。

    虞苏看得目不转睛。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梅花林下陆玄昭舞剑的模样。

    只是一个剑招见血,带着刺骨的杀气。

    一个则柔和内敛,如水入剑。

    剑舞完毕。

    虞苏很配合,鼓起掌。

    沈桓站定,把剑收入鞘中,转身看虞苏。

    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像是怕被察觉似的,匆匆收回。

    “如何?我这剑术可以去夜袭吧?”

    虞苏牵动嘴角,浅浅笑了一下。

    “对付那些流民,自然够用……”

    沈桓闻言略显不满,把手中的剑随手抛给一旁候着的仆从。

    “哎!我可是对我的剑术相当自信的。”

    他眉头微蹙,忽然又像想到了什么,声音逐渐低沉,“你这一说,难不成见过比我这更好的?”

    话一出口,沈桓就觉得自己自找没趣了。

    心头掠过一丝懊恼,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陆玄昭武艺高强,人尽皆知。

    虞苏作为其妻子,自然看过更厉害的剑术。

    他干咳一声,掩饰尴尬:“知道王爷武艺高强,您怕是看不上我这段舞剑。”

    虞苏闻言,眸光微闪,竟一时无言以对。

    其实她见过三个人的舞剑。都是男人。

    沈桓,确实排不上前三。

    但她自然不能说,“人各有长,沈公子,你还是更适合执笔弄墨。”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沈桓整了整衣袍,轻声告辞,闷闷,走了。

    走出院子,他自嘲,摇了摇头。

    心中暗自埋怨自己的失态。

    对面可是已婚的孕妇呢,还是王爷的妻子。

    自己这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笑。

    开给谁看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收敛心思。

    夜袭在即,此时不该有这些无谓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