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宴看在夏南笙将今晚的派对办得还不错——
    既给了郑姝面子,又让苏星辰办了事——
    以及听夏南笙汇报肖尧方面的进度也是用了心的份上。
    那晚的事,勉强还需要夏南笙的一个解释:“如果那晚我没有及时赶到,苏星辰又不反抗,夏总达成所愿后,会对苏星辰负责吗?”
    “如果我说我会,夜总会信吗?”夏南笙不假思索。
    他知道这个结要是不解,他在夜明宴心里一直都是伪君子。
    可事实上,每每到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不是伪君子又是什么呢?
    夜明宴哪怕面对正试图用好好先生来挽回形象的夏南笙,也没好气:“夏总该不会想说,你的感情已经强烈到一见到苏星辰就耐不住了?”
    夏南笙没有回避夜明宴那要从他脸上探索出究竟的眼神:“有些事,有些人,原以为自己不在乎,但其实自己很在乎,那种在乎在大脑觉醒之后才发现,唤醒意志的正是那一夜非常猛烈的刺激。”
    虽然这样的解释非常苍白无力,也为时已晚,却是他的心里话,这种时候,不吐不快。
    夜明宴一记眼刀放闪:“所以夏总是想阐述对于某件事的后悔,你并不介意某件事发生后苏星辰本身是什么样的,只在乎在还来得及挽回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夏南笙端正站姿,向夜明宴表示诚意:“只希望夜总能看在我尽心尽力的份儿上,给我一个弥补和表现的机会。”
    夜明宴的眸光由手机屏幕上扬至夏南笙的脸:“你想去夜宴?”
    夏南笙没奢望夜明宴对他有好脸色,只道:“夜总,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在掩饰我的禽兽行为,我也没办法立刻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会有‘禽兽行为’,你刚刚也看到了,苏星辰正在接受挑战,既然照片的事因我而起,我就有责任把底片拿回来,解决掉这个本不该苏星辰去承担的麻烦。”
    夏南笙垂头抓紧护栏。
    下一秒,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盒药,吞下一颗再道:“我知道明晚是夜家家宴,我和苏星辰都和夜家没有直接关联,在那个场合出现有些违和,但如果你的女伴不是苏星辰,我就可以以我之力保护好她,解决掉郑姝。”
    两厢沉默的对视,夜明宴感受到夏南笙眸中投射出来的有一丝探索的味道。
    他将锁住夏南笙的目光锁紧。
    “夏总是想说,如果我对苏星辰没有男女之情,你会站出来帮我们化解这段三角绯闻?让苏星辰从被这些女人围攻的困局中解脱出来,从而奠定了你们的关系?”
    夏南笙微笑:“我从没想过我这点小心思能瞒过夜总。”
    夜明宴觉得夏南笙的立场很大问题:“夏总,看来你不太了解苏星辰,也如你所见,苏星辰很坚强,她不想我们插手她的事,你这么贸然去帮忙,只会让郑姝方面更加憎恨苏星辰,女人报复起来,比十个男人都可怕。”
    夏南笙错愕:“那夜总的意思是?”
    夜明宴重新看回屏幕。
    他以为苏星辰会哭。
    可出奇的她没哭。
    这么一个坚强的女人,他忽然很期待她会如何说服自己接受洛雪儿。
    “夏总对苏星辰有什么心思是你的事,我不会干预你和苏星辰的发展,也请夏总不要干预苏星辰身为我的助手应当做的事,明晚的家宴,夏总的确不适合出席,至于我的女伴到底是不是苏星辰,”夜明宴勾唇,“苏星辰是我的助手,不管她以什么身份出席,她都会陪我出席。”
    夏南笙怎会听不出来,夜明宴这是在宣誓主权。
    “夜总不觉得这样太难为苏星辰了吗?”
    夏南笙声音轻柔地叫住准备离开的夜明宴。
    再看向前方跃跃欲试的洛雪儿,声线不由加重了一分:“她已经答应要帮洛雪儿来说服你,如果洛雪儿注定是你的女伴,那么星辰会有好日子过吗?”
    夜明宴很多从前没有的习惯最近都因为苏星辰这个女人而屡屡打破。
    例如解释。
    例如回头。
    这些在从前的他眼里是极度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的行为。
    如今似乎也有了一些要面对的必要。
    他顿了一下,回看夏南笙:“你听清楚,苏星辰是我的助手,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其他的,你应该相信她会有她的应对法,她不是需要你我过多操心的女人,这才是我重用她的主要原因。”
    还有一句话,夜明宴已经憋了许久。
    他近夏南笙一步,道:“夏总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如果破她处子之身的是你,那就没我夜某人什么事了。”
    这句话狠狠噎得夏南笙后退一步。
    片刻,他一脸追悔地垂下头,像在向夜明宴认错。
    “所以夏总,很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真正想弥补过错就是要预防过错的发生,你该懂我意思。
    如今和她有实质关系的是我,我跟她的关系会怎么发展,不需要夏总操心,夏总口口声声称是苏星辰的娘家人,那就请你做好娘家人的本分,好好掂量和苏星辰的关系。”
    夜明宴说完直奔电梯。
    身后的洛雪儿气得直跺脚。
    苏星辰捡完一地的照片,厚厚的一沓,对于被人死死拿捏,却毫无还击之力,深感无助感的这件事,她好想哭。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被高等女人欺负,她最起码还有哭的权利。
    也许是骨子里也觉得她不值得为这种女人哭。
    苏星辰哭不出来。
    即使是蝼蚁,也有蝼蚁的自尊。
    被人威胁到这般地步,前面是悬崖,后面也是悬崖。
    既然都是悬崖,那就往前冲。
    只要是按照自己意愿冲刺,即使粉身碎骨,苏星辰至少不会后悔。
    到了车库就没打算再回去。
    出了车库,正准备拨通霍向东的电话。
    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辆迈巴赫。
    正鸣着好听的“滴滴”声呼唤她。
    苏星辰驻足定睛:“夜总?您怎么在这儿?”
    “上车。”
    “哦。”
    苏星辰速速上车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