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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追踪幕影,暗谋渐明
    第185章 追踪幕影,暗谋渐明

    我指尖碾着追踪符的余烬,监察司方向的血色烟花将半边夜空染成猩红。

    甄宏图用捆仙索将王铁匠绑在槐树上,那枚虎头铡咒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铜光泽。

    "老包要是知道有人山寨他的铡刀,怕是要气活过来。"我屈指弹了弹王铁匠后颈的咒印,符灰凝成的箭头突然剧烈震颤,化作流光钻入地下。

    赵谋士的虚影在识海中展开《山河堪舆图》,墨线勾勒的地下脉络竟与监察司的飞檐斗拱重合。

    岳飞掌心的星辉人像突然发出龙吟,银枪嗡鸣着指向东南——正是监察司后山禁地。

    "他们算准我们会去。"甄宏图抹去剑柄上的血迹,方才斩碎的三个黑影修士化作墨汁渗入地缝,"连诛邪令都敢伪造,监察司里怕是养了整窝的耗子。"

    李仙子突然拽住我的袖口,她腰间碎裂的玉牌正渗出黑雾:"不能御剑!

    诛邪令刻了禁空咒,靠近监察司百里就会......"

    话未说完,三道血色惊雷劈在我们方才站立之处。

    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无数裹着符纸的骷髅手臂破土而出,腐烂指节间缠绕着暗红色的因果线。

    "玩战术的心都脏。"我甩出三十六张替身符,黄表纸人在半空结成天罡阵,"老赵,开《鬼谷迷踪局》;甄宏图护住李仙子;岳将军——"银枪化作游龙清啸,"麻烦您帮忙掀了这片地皮!"

    山河震荡间,我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契。

    时空裂隙中传来战马嘶鸣,身披玄甲的将军虚影逐渐凝实。

    不是预料中的杀神白起,而是腰悬《孙子兵法》竹简的孙武。

    "主上,围地则谋。"孙武抚须轻笑,手中令旗轻挥。

    那些张牙舞爪的骷髅突然互相撕咬起来,因果线缠成死结,"死地,老朽向来是留给敌人的。"

    我们踩着骷髅堆砌的阶梯深入地下,潮湿的甬道石壁上突然浮现血色眼睛。

    七十二盏人皮灯笼无风自燃,青紫色火苗中传来万千冤魂的哀嚎。

    李仙子的护体灵气开始溃散,发梢结出冰霜。

    "坎位三步,震位七步。"孙武的令旗点在虚空,青铜战车虚影碾碎幻象。

    真实的甬道竟布满晶莹蛛丝,每根都连着悬在顶部的修士尸茧,"雕虫小技,也配称兵法?"

    甄宏图的剑气斩在蛛丝上发出金铁交鸣声,反震之力让他虎口渗血。

    我召出包拯的獬豸印,正气金光却让蛛丝愈发狂暴。

    赵谋士突然在识海高喊:"主公,这些是因果蛛!

    它们以宿命为食!"

    孙武的白眉突然扬起:"倒是省了破阵的功夫。"他令旗卷起我的替身符纸,折成十八个持戈纸人,"生门在巽,死门转坤——诸君,可愿与本帅演场戏?"

    纸人列阵冲向尸茧的瞬间,孙武的《虚实篇》化作金字没入地脉。

    因果蛛丝突然调转方向,将追来的三个黑影修士缠成蚕蛹。

    我们踩着蛛网震颤的韵律疾行,身后传来令人牙酸的啃噬声。

    "停!"孙武的令旗突然横在我喉前三寸。

    前方看似平坦的地面,在他兵书映照下显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每道纹路都嵌着修士的指骨,"连环七杀阵,倒是舍得下本钱。"

    我捏着最后三张雷火符的手被孙武按住:"火攻需借东风。"他袖中飞出三枚青铜令箭,精准刺入三个正在结印的黑袍人眉心。

    地底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本该袭杀我们的阵法突然调头扑向监察司高墙。

    当最后一道石闸被岳飞的银枪挑碎时,腥臭的血雾扑面而来。

    直径百丈的血池中漂浮着数百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虎头铡图腾。

    王铁匠身上的咒印在此刻变得滚烫,棺椁中传出此起彼伏的抓挠声。

    孙武突然夺过我的桃木剑,在池边划出深达三尺的沟壑。

    暗红液体从剑痕中涌出,竟与《孙子兵法》上的古篆产生共鸣,化作血色屏障将我们笼罩。

    "他们来了。"老将军的白须无风自动,兵书悬浮在血池上方疯狂翻页。

    池底缓缓升起七十二尊持戈石俑,眼窝里跳动着与王铁匠后颈相同的咒印光芒,"主上,该让这些赝品见识真正的杀阵了。"

    血池对岸的阴影中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有人碰翻了青铜樽。

    我故意提高嗓门:"我说老孙,你确定这些石头人能扛住咱们的'意外惊喜'?"

    孙武捋须大笑,令旗指向开始龟裂的穹顶:"三十六计最妙处,莫过于让敌人亲手拆了自己的戏台子——"

    血池表面泛起诡异的涟漪,七十二尊石俑整齐划一地抬起青铜戈。

    孙武的令旗在掌心转出残影,我忽然感觉经脉里涌动着不属于自己的古老战意——是血脉融合触发了兵圣传承。

    "巽位生风!"我并指斩断三根袭来的因果线,脚下踏着孙武传授的九宫步。

    甄宏图的剑气与岳飞的银枪在血雾中交织成网,赵谋士的《山河堪舆图》突然映出石俑背后的操控丝线。

    青铜戈劈落的瞬间,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白起助我!"杀神虚影从时空裂隙跨出,手中丈八蛇矛与我的桃木剑合二为一。

    血色煞气轰然炸开,前排十二具石俑应声碎裂,露出藏在胸腔里的修士金丹。

    "不可能!"血池对岸传来瓷器碎裂声,阴影中有人踉跄后退,"因果蛛加上七杀阵,就算是化神巅峰也......"

    孙武的令旗突然插入血池,暗红液体凝聚成战车模样。

    老将军的白须被煞气吹得笔直:"尔等排兵布阵,尚不及我徒子徒孙!"《虚实篇》金字化作锁链,将三十六具石俑拽入血池深处。

    我趁机甩出五张雷火符,融合了白起杀气的符箓竟在空中凝成虎符形状。

    符火点燃血池表面的尸油,火舌顺着因果线窜上穹顶。

    那些悬吊的修士尸茧发出爆米花般的炸响,青紫色火焰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

    "坎位有变!"赵谋士的预警在识海炸响。

    我反手将獬豸印拍进血池,正气金光与尸油火焰碰撞出刺目白光。

    借着这刹那间隙,孙武的令旗点在我后心:"主上,借您血脉一用!"

    剧痛从脊椎窜上天灵盖,眼前突然浮现上古战场的虚影。

    当我再睁眼时,双手已经握着虚实交错的巨阙剑。

    剑锋扫过之处,石俑如同麦秆般齐腰而断,藏在其中的金丹修士惨叫着化为飞灰。

    "这是......"我望着剑身上流转的甲骨文,那些字符正在吞噬血池中的怨气。

    "兵阴阳家的斩运剑。"孙武的声音带着金铁之音,"主上小心,要来了。"

    血池突然沸腾如熔岩,七十二尊破碎的石俑残骸凝聚成三头六臂的巨人。

    它每个掌心都握着青铜棺椁,棺盖上的虎头铡图腾睁开猩红瞳孔。

    甄宏图的护体剑气触到红光立刻消融,岳飞及时用银枪挑飞他,自己却被红光扫中左肩。

    "是业火红莲!"李仙子撕开胸前玉佩,冰晶结界勉强挡住第二道红光,"这些疯子竟敢触碰轮回禁忌!"

    孙武的兵书突然自动翻到《火攻篇》,老将军仰头大笑:"原来如此!"他夺过我的桃木剑刺入自己虚影,金色魂火顺着剑身灌入血池,"诸将听令——火发于内,则早应之于外!"

    白起的杀神领域与我的血脉之力产生共鸣,七十二星宿在穹顶亮起凶光。

    当巨人举起青铜棺椁砸来时,我清晰地看见每具棺材里都蜷缩着与王铁匠一模一样的傀儡。

    "破!"斩运剑刺入巨人眉心,甲骨文顺着裂纹爬满它的躯体。

    那些青铜棺椁突然调转方向,将红光倾泻在血池对岸的阴影中。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血肉蒸发的滋滋声,三个黑袍修士现出身形,他们的下半身已经化成白骨。

    甄宏图趁机掷出岳家枪,银龙虚影穿透三人丹田。

    就在要刺中紫府的刹那,血池底部突然伸出布满咒文的手,抓住枪尖轻轻一折——

    "小心!"孙武的令旗卷着我暴退十丈。

    岳飞的本命银枪竟被那只手捏成麻花,枪魂哀鸣着消散在血雾中。

    混沌的漩涡在池底缓缓张开,某种超越化神期的威压让我的元婴开始战栗。

    赵谋士的《山河堪舆图》自动合拢,包拯的獬豸印出现蛛网状裂纹。

    唯有孙武的魂火越发炽烈,他盯着漩涡深处的阴影笑道:"总算来了个像样的。"

    "退!"我甩出全部替身符纸,黄表纸人在空中结成遁甲阵。

    血池开始向漩涡中心坍缩,青铜棺椁相互碰撞发出丧钟般的轰鸣。

    李仙子突然指着某具棺材尖叫:"快看棺内!"

    透过裂开的棺盖,我看见数百具尸体后颈都闪烁着虎头铡咒印。

    更可怕的是,这些尸体面容正在逐渐变成我们五人的模样。

    孙武的令旗突然燃起金色火焰:"主上,该用那个了。"

    我咬破指尖在虚空画出契文,时空裂隙中传来战鼓声。

    当第一滴血落入漩涡时,整个地下空间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那只咒文密布的手僵在半空,漩涡深处传来瓷器接连碎裂的声响。

    "走!"孙武的魂火裹着我们冲出地穴。

    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监察司建筑群如同积木般塌陷。

    在冲天而起的血光中,我隐约看见某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站在废墟最高处,他手中提着半截断裂的诛邪令。

    朝阳刺破云层时,我们站在三百里外的山巅。

    李仙子正在给岳飞包扎伤口,他失去银枪的右手仍在微微发抖。

    甄宏图突然指着监察司废墟:"那些血光......在组成图案!"

    晨曦中,尚未散尽的血雾凝成巨大的虎头铡图腾。

    更诡异的是,铡刀下方整齐排列着七颗星辰,每颗星都是修士金丹所化。

    赵谋士的虚影在颤抖:"主公,这是......"

    "审判之地的星图。"孙武的魂火已黯淡如残烛,声音却带着棋逢对手的兴奋,"有人故意留下的路标。"

    我捏碎掌心的传讯玉简,王铁匠临死前塞给我的那枚。

    玉石粉末在空中组成血色小篆,正是我在漩涡深处见过的青铜面具纹样。

    甄宏图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你的眼睛......"

    山涧溪水的倒影中,我的瞳孔变成暗金色,虹膜上浮动着与那漩涡相同的咒文。

    血脉之力在经脉里奔涌,耳畔响起无数古战场亡魂的嘶吼。

    当我想凑近细看时,水面突然结出冰花,将倒影冻成模糊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