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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她娇美动人15
    谢淮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定定落在少女身上。

    他清楚地看见,她低眉顺眼间一闪而过的冷静盘算,看得分明她对谢旻的情意掺着多少水分。

    即便看出她对谢旻只有两三分真心,其余皆是利用。

    但是,那双仰望着谢旻、盛满星子的水眸,那微微晕红、欲说还休的脸颊……

    还有那枚亲手绣的荷包。

    每一处都足够引动他心底最深沉的暴戾与不悦。

    只是他善于隐藏,喜怒不形于色。

    所有翻涌的黑暗欲念都被死死压在那张冷面之下,唯有一丝极冷的锐光,倏然划过眼底。

    他想要的东西,只能为他一人所有,便是虚假的情意也是他的。

    若不能心甘情愿,那就折断她所有羽翼,让她只能栖息于他的掌心。

    暮色的光影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明灭不定。

    几息后,谢淮拂袖转身,玄色衣袍划出一道冷硬的弧。

    长平还在那兀自思索世子接下来会如何做,是冲出去拆穿还是……

    却听得后方传来一道冰冷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还不走?”

    他一个激灵,连忙转身,敛声屏气快步跟上。

    心里暗暗嘀咕:就这般走了……这不像世子的作风啊!

    丝毫未察,谢淮那看似离去的身影里,蕴藏着何等偏执与独占的决心。

    那不是放弃。

    那是猛兽锁定猎物后,暂时的蛰伏与更周密的不动声色。

    -

    得了谢旻的承诺后,当晚宁婉睡了个安稳觉。

    虽对老夫人是否同意他们,并无十足把握,但心怀希望与绝望,却是天壤之别。

    第二天辰时,她如往常一样去慈安堂请安,想到今日会发生的事,心底隐隐有些紧张。

    正堂内暖意融融,一刻钟的功夫,除了上朝的三爷,府里众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却迟迟不见谢旻的身影。

    宁婉咬着下唇,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他素来这个时间来问安,今日怎会无故缺席,莫非是后悔了?

    想到这里,心头猛地一跳,又强自按下纷乱的思绪。

    不,不会。他定是要等时辰过了再单独过来,毕竟这种事,不便当着众人的面说。

    如此想着,精致的眉眼重新现出温婉浅笑。

    居于上首的谢淮扫过那张芙蓉面,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堂上的老夫人环视一圈,额间的皱纹深了几分。她转向杨氏:

    “子安怎么没来,这孩子向来这个时辰过来,从无缺席。”

    杨氏被问的一愣,她虽是主母,却也不是事事都清楚的,看向身侧的嬷嬷,嬷嬷对她摇了摇头。

    当下便要吩咐丫鬟去探问,谢淮清冷的声音在堂内响起:“昨夜青山书院有急信送到。”

    老夫人望了过来。

    他看着老夫人,神色如常:“子安的授业恩师突发急症,病势沉重。他心中担忧,连夜收拾行装,天未亮便动身赶回书院了。”

    “阿弥陀佛……”

    老夫人闻言,双手合十,面露忧色,“陈先生是位好的,但愿佛祖保佑,能逢凶化吉。”

    堂内熏香袅袅,宁婉却觉胸口发闷,已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满脑子只回荡着一句话——谢旻走了,他竟就这般一声不吭地走了!

    生老病死固然是大事,恩师病重也确需探望,可他为何连只言片语都未留给她?

    他明知道她会面对什么……

    委屈与无措攫住了宁婉的心,她低垂着眼,睫毛颤抖着,指节死死掐着掌心,靠那一点刺痛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心中对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生出了怨怼与郁气。

    上首,谢淮眯眼睨着她这副失魂落魄却又强自隐忍的模样,冷白的指骨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茶盏,唇角掀起一丝凉薄而满意的弧度。

    ——

    浑浑噩噩的回到寒嫣阁,宁婉半副身子软在榻上,心累极了。

    她承认,接近谢旻,确是故意引诱、为自己谋求出路。但这么多时日相处下来,面对一个温柔和煦、相貌俊朗的男子,说没有一点动心,那也是自欺欺人。

    也正是因此,她才觉得格外疲惫。

    仿佛无论她如何挣扎,最终都是会舍弃的那个。

    有那么瞬息,她灰心地想,就这样吧,认命吧,跟赵昱回青州,接受被安排好的命运……

    可是,当青杏急匆匆入内,低声禀报说继兄赵昱已至国公府门外,正要求见她,

    心中的不甘,又重新燃起。

    幸好昨日傍晚,她留了心眼,让青杏悄悄去嘱咐过门口当值的小厮:若有青州来的人寻她,务必先将人稳住,安置在西角门,速来报她。

    至于小厮为何会听她的吩咐……她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素日与人为善,平日里随手给出的一点打赏、此刻便显出了用处。

    这点微末的恩惠,关键时刻,倒是换来一丝喘息之机。

    此刻,国公府西角门外。

    赵昱等了半晌,脸上已显出明显的不耐与戾气。还是他身边跟着的机灵小厮低声提醒道:“少爷,您且先忍着点气性,这儿可是国公府,不是咱们青州。”

    赵昱自然知道这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嘴里却忍不住低声咒骂:“这死丫头,架子倒摆得十足!”

    宁婉刚走到这儿,便听到了赵昱的咒骂,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母亲当年能以二嫁之身,嫁进赵家为继室,自然是极得赵老爷喜欢的。这些年来,赵昱虽看不惯她,却因着母亲的缘故,从不敢对她有太过分的言行。

    如今倒是……

    “少爷,人来了。”小厮眼尖,连忙扯了扯赵昱的衣袖。

    宁婉站定脚步,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兄长怎么突然来京城了?也不提前派人送个信,我也好早作安排。”

    赵昱被她这先发制人的平静态度惊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惊了一下,他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来之前他爹再三嘱咐了,不论这死丫头说什么,都得以“请”她回去为先。

    强压下心头火气,他说:“妹妹离家多日,父亲母亲惦记你了,特让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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