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套上跳伞服,指节扣紧安全带,“激将法?幼稚。”
    三十分钟后,3000米的高空。
    直升机的螺旋桨卷起狂风,舱门大开。
    雷诺坐在舱门边缘,只系了条简易双人安全带,将琳娜粗暴地捆在自己身前。
    “玩命就该这么玩。”
    他扯了扯连接两人的绳索,发出令人牙酸的绷紧声。
    琳娜双腿突然缠住他腰身,红唇如焰,长发在气流中狂舞。
    “怕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她咬着他耳朵问。
    雷诺冷笑,一把扣住她后颈,“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下一秒。
    他抱着她向后仰倒。
    两人如流星般坠向云海。
    失重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
    云层如刀锋般擦过皮肤,狂风灌进肺里,连呼吸都变成奢侈。
    琳娜在极速下坠中张开双臂,像一只失控的鸟。
    雷诺却猛地拽过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按进怀里。
    在高度表跌破800米时,雷诺终于拉动开伞环。
    开伞的瞬间,伞绳绷紧。
    琳娜重重撞进他怀里,肋骨生疼。
    她抬头,正对上雷诺近在咫尺的唇。
    落地刹那。
    “砰——!”
    雷诺后背率先砸进草坪,冲击力震得内脏都在颤抖。
    琳娜被他牢牢锁在怀里,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她撑起身体,却看见他小臂被伞绳勒出的血痕。
    “疯子……”雷诺低咒一声,单手扯开碍事的伞绳。
    琳娜笑了,眼底跳动着危险的光,“这就疯了?”
    她指尖划过他青筋暴起的脖颈,“我还没带你去蹦极呢……绑一根绳子就从大桥跳下去那种。”
    雷诺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掐着她腰的手骤然收紧,“你他妈不要命了?!”
    “嘘…”琳娜突然用食指按住他的唇。
    她眨眼的模样像只狡黠的猫,“我的新年愿望啊……”
    红唇若即若离擦过他紧绷的下颌,“可是要和六少玩点更刺激的……”
    话音未落,她低头吻上他的唇。
    雷诺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的唇压下来时带着樱桃香膏的甜腻,柔软得不可思议。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肌肉绷紧。
    原来接吻是这样的。
    她唇上的甜味像毒药,让他理智崩断。
    雷诺猛地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带着生涩的狠劲咬破她的下唇。
    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
    像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疼痛又上瘾。
    琳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他学得太快了。
    当舌尖撬开她齿关,琳娜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
    多可笑,撩拨的人是她,此刻被攻城掠地的也是她。
    雷诺察觉她睫毛的颤抖。
    琳娜在退缩。
    这个认知让他瞳孔骤缩,扣住她后腰的手猛地收紧。
    伞绳勒进小臂的疼痛成了催化剂,他几乎是用撕咬的力道碾过她的唇瓣。
    “现在知道怕了?”
    他抵着她额头喘息,拇指重重碾过她湿润的唇角,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刚才拽我跳伞的胆子呢?”
    琳娜耳尖红得滴血,膝盖却恶意蹭过他腰侧。
    她喘着气笑,“六少这吻……是跟狼崽子学的?”
    他没有回答,掐住她的下巴,指腹按在她被咬破的唇瓣上。
    琳娜在他染上情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得逞的笑。
    那笑像刀锋映出的月光,漂亮又致命。
    而她,心甘情愿被割伤。
    ……
    另一边,时家老宅灯火通明。
    时珩牵着谷悠然刚踏入客厅,原本热闹的谈笑声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悠然来啦,”时老太太坐在主位,满脸慈爱地招手,“快坐到奶奶身边来。”
    自从谷悠然为老太太做了那场心脏手术后,老太太的身体比从前更硬朗,对她的态度也开始转变。
    谷悠然乖巧地走到老太太身旁坐下,却敏锐地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
    二叔的妻子孙惠丽,还有坐在角落的苏曼云,正死死盯着她手腕上那只翡翠镯子。
    那是老太太在医院送给她的,价值连城的古董首饰。
    今天她特意戴上,就是为了表明自己在时家的地位。
    “哟,这就是我们家小珩的媳妇啊?”
    孙惠丽假笑着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蔑,“听说是个唱歌的?都唱过什么歌啊?”
    还没等谷悠然回应,坐在时正阳右手边的时以宁放下茶杯。
    “二婶,”时以宁的声音不疾不徐,“悠然可是全球唱片销量破亿的摇滚巨星,Lenna。”
    “您要是不了解,可以上网查查。”
    “不过我想,二婶平时应该只听戏曲吧?”
    谷悠然惊讶地看向这位初次见面的姐姐。
    她只知道时以宁是时正阳与已故前妻收养的女儿,在国外从事医疗工作。
    比时珩年长三岁,但保养得宜的面容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
    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事业如此了解。
    孙惠丽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以宁啊,你难得回来,怎么尽帮着外人说话?”
    “外人?”
    时以宁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谷悠然腕上的翡翠镯子。
    “能戴上奶奶传家宝的,怎么会是外人?倒是有些人……”
    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嫁进来二十多年,连老宅的钥匙都没配到呢。”
    时正阳轻咳一声,“以宁,注意分寸。”
    “父亲教训的是。”
    时以宁顺从地点头,却在低头时对谷悠然眨了眨眼。
    这个调皮的小动作,让谷悠然突然觉得,这位看似冷傲的姐姐,或许并没有表面那么难以接近。
    时正阳轻咳一声,“人都到齐了,先吃饭吧。”
    饭桌上,时珩全程照顾着谷悠然,又是夹菜又是倒水,动作自然得仿若已经这样做过千百遍。
    坐在对面的时以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她这个向来冷若冰霜的弟弟,居然也会有这么温柔体贴的一面。
    “以宁这次回来,打算在国内待多久?”时老太太关切地问道。
    时以宁放下筷子,平静地回答:“不走了,我准备去康瑞医院工作。”
    “康瑞?”时正锋皱眉,“以你的资历,去协和或者约翰不是更好?”
    “我有我的考虑。”
    时以宁淡淡一笑,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谷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