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走到会议台中央。
全场的目光，都跟了过去。
她那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这女人，平时看着挺端庄的，狠起来也真是没谁了？
“我这儿，有份东西。”她扬起手里的一个文件袋嘴角微微上扬。
“一份股权质押协议。”
“我偶然发现的，一直没拿出来。”她顿了顿，“知道吗？有人要把公司给卖了！”她说着摔在桌上
底下嗡的一声，开始议论起来。什么协议？谁的？质押给谁了？
宋雅菲整个人都僵了，脸色刷白，看着她妈，嘴巴微张，像是想问什么，又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估计她也没想到她妈会来这么一出。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是宋雅菲她爸。
“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底下立刻炸开锅。
“代价？什么代价？”
“老宋董这话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谁？宋夫人？””
议论声越来越大。
“你们这老人，还记不记得当年？”宋雅菲父亲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灯光边缘，手指直接指向宋夫人，毫不客气。
“就是她！当年与老情人勾结，弄了好多笔烂账，气得我得了癌症，就是她！”
他声音带着抖，是气的，积压了多少年的怨气，今天全爆发出来了。
这一下，比刚才那份什么狗屁文件还劲爆。豪门恩怨现场直播啊！
股东们看宋夫人的眼神都变了，怀疑，审视，还有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哦……我想起来了……”有人小声嘀咕。
“当年宋董突然就走了，我还以为是身体不好，原来是有隐情……”
“啧啧，家门不幸啊，这斗得也太难看了。”
宋夫人脸上的镇定开始裂开，她没料到她前夫会突然跳出来拆她的台，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你胡说！”她声音尖锐起来，完全没了刚才的从容。
“你当年一声不吭地跑了！现在跑回来争家产吗？”
“我胡说？”宋雅菲父亲冷笑。
“当年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当时我不让你插手生意，你勾结旧情人里应外合要陷害我！没想到把宋氏交给了雅菲，你就此收手......”
“你血口喷人！”
宋夫人还想辩解，但股东们的眼神已经充满了不信任。她辛辛苦苦维持的受害者形象、道德高地，瞬间崩塌。
宋夫人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退无可退，她猛地再次举起手里的文件袋，孤注一掷。
“你们别听他的！他就是想回来夺权！他早就不是宋家人了！”
“真正有问题的人，”猛地扫过我，“是他！张天！”
她动作粗暴地撕开文件袋，抽出几张纸，哗啦啦抖着。
“这是张天偷偷签的股权质押协议！他早就想把宋家的产业掏空了！”
“证据确凿！白纸黑字！”
这反咬一口，又快又狠，完全是狗急跳墙了。
会场的气氛再次扭转，有些本来已经信了老宋董的股东，又开始犹豫，目光转向我，带着探究和新的怀疑。
我死死攥着拳头，胃隐隐作痛，这痛感让我保持最后一点理智。
我抬眼，看向宋夫人，她脸上带着一种鱼死网破后的疯狂得意。
“你以为，”我开口，“伪造了协议，就能掩盖真相？”
我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费力地抬起另一只胳膊，指向会议室的天花板。那里，有个不起眼的投影设备。
“给大家看点东西。”我说。
我早就备份在云端的他伪造协议的证据，全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精确到分秒。
还有……被删除文件的恢复记录，以及执行删除操作的操作人账户，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宋夫人，还有她背后那些人的名字，赫然在列，无处遁形。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仰着头，看着空中那些冰冷的证据。
冷汗已经湿透了我的衬衫后背，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胃还在一阵阵抽搐，但我强撑着站直了。
宋雅菲一直绷着的脸。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她母亲走过去。
宋夫人看着空中的证据，又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女儿，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眼神里只剩下无法置信的慌乱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还在？
台下的股东们，反应过来了。接二连三地站了起来，脸上全是愤怒。
“太过分了！”一个胖胖的股东猛地一拍桌子。
“伪造协议，还贼喊捉贼！把我们当傻子耍吗？！”
“宋夫人，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简直是商业欺诈！是犯罪！”
指责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刚才还在犹豫观望的人，现在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声讨的大军。
宋夫人彻底崩溃了。
“我……我没有……”
“我只是想……想保护公司……”
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试图辩解。
宋雅菲终于走到了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让人心头发凉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妈！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她嘶声力竭地喊起来，上前摇晃着宋夫人肩膀。
“你以为这样就能拯救宋氏吗？你大错特错了。”
宋雅菲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痛心，“你以为你这么做能换来什么？”她带着哭腔质问完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我身后，宋夫人那些“援军”们，表情各异。
此时，宋雅菲的父亲适时地再次上前，接过了话头，也自然而然地接管了局面。
他环视全场，对着所有股东，微微颔首。
“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相信各位股东会有公正的裁决。”
他顿了顿，语气沉稳，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掌控感。
“此刻，已经真相大白了。”
“对于因为宋夫人引发的问题，以及对股东利益的任何侵害，我宋氏都将承担责任，绝不推卸。”
台下掌声哗然，我长舒一口气，眼前一黑，晕倒在地。